離開她,不再拖累她,只有這樣才是對她最好的保護(hù)。</br> 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路上,就覺得自己這些年活得太虛了,雖然也經(jīng)歷風(fēng)風(fēng)雨雨,好幾次生死考驗,可是這原始的做人,最簡單的感情我都沒有看透,我覺得我應(yīng)該把自己打回原型,好好的過一過普通人的生活,好好的靜下心來想想有些最基礎(chǔ)的東西了。</br> 走著走著,前面忽然鞭炮聲大作。</br> 是一家大酒店開業(yè)。</br> 這酒店非常氣派,張燈結(jié)彩,光穿旗袍的美女服務(wù)員就有幾十個,花籃橫幅更多,鞭炮聲一直持續(xù),我看著看著,就看到一旁有招聘信息。我心中一動,不如去做個普通的打工仔吧,體驗一下生活,活得實在一些。</br> 片刻之后,鞭炮聲停了。</br> 我走了過去。</br> 遠(yuǎn)遠(yuǎn)的,一個穿著西服,胸口掛著主管牌子的男人就讓保安攔住了我,并把我拉到了一旁。</br> 我心想,這酒店不錯啊,服務(wù)這么周到,主管也會識人,居然看出我想找工作了。</br> 我微微一笑,對著保安大叔點頭,“大叔你好!”</br> 保安大叔看外星人似得打量了我一番,就問:“你干什么的?看你的樣子,也不是和尚啊,為什么我感覺你是個小和尚呢?”</br> 大叔的感覺很到位,我確實有佛心。</br> 不過現(xiàn)在,我想讓自己多一些凡心,做一個真真正正的人,體會一下百姓的疾苦。</br> 這個想法很真實。</br>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按理說離開鬼媳婦后,我應(yīng)該傷心,應(yīng)該想著鬼媳婦才對,可現(xiàn)實是我一點也不想她,也不傷心,只是覺得自己應(yīng)該找個地方真真實實的活一把。</br> 所以,我說話也是態(tài)度和藹,毫無多余的想法。</br> 再者,這大叔的面相我也沒心情去看,不過不看也知道,這大叔人不錯。</br> 我點頭回應(yīng):“也許是我光頭的原因吧,大叔,我想找個工作,你們這不是招聘嗎?”</br> “找工作,孩子,你啥學(xué)歷啊?”</br> 大叔看我的眼神很善良,可能是我歲數(shù)小,看起來不顯老。</br> 我連忙搖頭,“我高中都沒讀完,學(xué)歷不行。”</br> 大叔咂嘴,“沒學(xué)歷,那你有過工作經(jīng)驗嗎?”</br> 我再次搖頭,“沒有,我這應(yīng)該算是第一次找工作。”</br> 大叔嘆了口氣道:“這樣的話,你最多只能做服務(wù)員,傳菜員,保安這些了。服務(wù)員和傳菜員現(xiàn)在是滿額,不需要人,需要的也是長相好學(xué)歷高的。那你也就只能做保安了。正好,保安還缺幾個人,你如果想做就說是我侄兒,我介紹你進(jìn)來。對了,如果你進(jìn)來的話千萬別亂說話,人心險惡你不懂。”</br> “哎,你多大了,身份證帶了嗎?這么單薄,是不是家里有困難啊?”</br> 大叔很關(guān)心我的樣子。</br> 我從大叔的話里得知,我在別人心中的印象是很單薄很弱的一個孩子。</br> 我拿出身份證,“我沒見過我爸媽,是爺爺把我拉扯大的,爺爺前幾年去世了,現(xiàn)在我就是一個人。”</br> 大叔吃驚的看了我的身份證后:“哎呀,看不出來,你都二十三了,我還以為你十八九歲呢,你怎么這么命苦啊!”</br> 這個隨隨便便的問題一下子問住了我。</br> 我自己也在心里問我自己,我為什么會這么命苦呢?</br> “你等著,我去請示下。”</br> 大叔拿著我的身份證走了。</br> 他去門口處,找到一個身材高大,同樣穿著西服的中年男人,他的胸口掛著牌子,還寫著保安經(jīng)理四個字。</br> 我靜心的聽,就聽到大叔說我是他侄兒,求經(jīng)理收下我,還一個勁說我可憐。</br> 我沒想到,我的第一份工作居然是因為可憐,靠著別人的憐憫換來的。</br> 保安經(jīng)理有些不情愿,說我太單薄,有損隊伍形象,建議把我介紹到廚房間打雜,以后有機(jī)會再弄來做保安。</br> 大叔回來,把情況如實和我說了一遍,問我廚房間打雜干不干,薪水是一千二,包吃包住,加班是一百一天。我?guī)缀醪患偎妓鞯拇饝?yīng)了下來。</br> 于是大叔把我領(lǐng)進(jìn)后廚,跟廚師長打招呼。</br> 廚師長看了我一眼,就砸嘴道:“這小身子板能干什么呀?后廚暫時不缺人,而且他好像也沒健康證,先去洗碗,或者殺海鮮吧。”</br> 廚師長揮了揮手,轉(zhuǎn)身走了。</br> 大叔謝了兩聲,帶著我來到殺海鮮的地方,只見兩位大媽正在殺海鰻,血淋淋的,一看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br> 于是我對大叔搖頭。</br> 大叔只好把我?guī)У较赐氲牡胤剑@里正有兩個大媽在忙。</br> 沒啥好說的,先干著吧。</br> 于是大叔給我拿了個圍裙,別的啥也沒有。</br> 我想,刷碗有什么呀?</br> 兩位大媽不理我,自顧自的忙著。</br> 時間不長,我的噩夢來了,一筐筐的碗筷盆碟,盤子里面還有許多的油膩剩菜需要處理,我一筐沒洗完,就又來了五六框,不一會兒就堆積如山了。廚房間的人還不停的催促,洗不干凈還要被罵!</br> 我盡量的忍著,別人能做,我為什么不行?</br> 人生就是修行,生活更是修行。</br> 吃不了苦,受不得罪,心態(tài)永遠(yuǎn)浮躁。</br> 我打起精神,認(rèn)真的做事,一刻也不停歇,一直忙到了夜里十一點,終于忙完了。</br> 因為我來得不是時候,所以忙完下班,飯都沒得吃。</br> 還好保安大叔照顧我,讓我陪他值班,在保安室里面睡,他還給我買了一份盒飯。</br> 我很感動,我決定找機(jī)會報答保安大叔。</br> 聊天過程中,我得知保安大叔也姓陳,老家是山東的,兒子在杭州這念大學(xué),他是一邊照顧兒子一邊在這打工,生活結(jié)結(jié)巴巴,但也勉強(qiáng)過得去。</br> 誰知,保安經(jīng)理來巡崗,看到我在,立刻讓保安大叔把我弄去宿舍。</br> 到了宿舍一看,我頓時看傻了眼,一個四十平方的房間,里面放了十多張上下鋪,看上去亂七八糟,氣味更是難聞的要命。</br> 這倒霉地方我肯定不能待,我對空氣要求特別高。</br> 于是我拉著大叔離開,以呼吸道有問題為借口。</br> 大叔心中一動,讓我睡到酒店樓頂天臺去,那里地方寬敞,保安小柳和小戴就在上面睡。</br> 于是大叔把我?guī)狭司频陿琼敗?lt;/br> 剛到樓頂,我就聽到兩個保安在聊天。</br> “媽的,真是不爽,開業(yè)第一天就被罵,看來我在這待不長了。”</br> “戴哥,別想那么多,這才多大一點事,曹董事長那么大的老板,不會記恨你的。”</br> “我看未必……”</br> 大叔掀開帳篷門簾,呵呵一笑,“喲,不睡覺喝啥悶酒啊,怎么了小戴,什么曹董事長?和我說說。”</br> 曹董事長?</br> 我心中一動,不會那么巧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