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蛇尾塘中間,大鐵撬猛刺猛扎,扎了好大一塊地方,可就是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br> 我和大秤砣詫異至極,我不禁喃喃自語,“怎么會這樣?這不正常啊!”</br> 十多分鐘后,張道長問我們:“怎么樣,我可以上去了吧?”</br> “上來吧,我給你磕頭。”大秤砣大聲說完,又對我小聲道,“哥,你說我給他磕頭,他會攔著我嗎?”</br> 我搖頭,“我看不會。”</br> “為什么?”大秤砣微微一愣。</br> 我咂嘴道:“他是個陰險狡詐的人,才不會阻攔你磕頭呢。”</br> “臥槽……”</br> “好吧,我這頭,也不是誰得受得起,磕就磕吧。”</br> 大秤砣朝著正在穿鞋子的張道長走了過去,直接跪下磕頭。</br> 張道長不但沒阻攔,還樂呵呵的笑了,“好,言而有信,不錯,可以了……”</br> “不行,再磕一個。”</br> 大秤砣居然磕了四個頭。</br> 張道長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直接朝著大秤砣沖了上去。</br> 大秤砣一骨碌爬起來拔腿就跑。</br> 張道長急了,指著大秤砣罵道:“你個小兔崽子,回頭看我不弄死你。”</br> 大秤砣笑了:“張道長,你這人怎么這樣呢?我多給你磕幾個頭你還不高興了你?”</br> “你個龜孫子,給活人有磕四個頭的嗎?你立刻回來給我再磕五個。”張道長朝著大秤砣追去。</br> 大秤砣是成心磕了四個頭,張道長哪里追得上。</br> 他們跑遠(yuǎn)了,我回頭看了一眼蛇尾塘,心里一陣納悶的時候,忽然“嘩啦”一聲,那巨大的蛇尾又出現(xiàn)了,它還狠狠的拍了一下水,水花直往我這里飛。這水陰氣重,可不能沾到身上,我連忙拔腿就跑,躲了過去。</br> 算了,這地方太邪,我還是老實些吧。</br> 我不敢大意,連忙去追張道長他們。</br> 路上,我拿出銅鐏,想和公孫道長對話,可結(jié)果卻一點動靜了沒有。</br> 已經(jīng)中午了,桌席已經(jīng)開始上菜,所有人都坐了下來,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br> 桌席多,有兩張桌子都沒人坐。</br> 我坐到張道長身邊,直接吃飯,也沒人管。</br> 這種風(fēng)俗人情,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免費供應(yīng)吃喝,而且菜肴還很豐盛。</br> 大家只顧吃飯,沒什么人閑聊,上菜速度非常快,不過葷食偏多,我吃素菜,很快便填飽了肚子。</br> 吃飽之后,我四下張望,忽然就發(fā)現(xiàn)西邊的大柳樹下面有三張桌子,雖然沒人,但桌子上一個菜都不少。仔細(xì)一看,桌子上沒有小菜,碗筷擺放的密密麻麻,至少有好幾十副碗筷。我立刻想到了鬼魂,于是我連忙運轉(zhuǎn)靈力開了靈眼。</br> 靈眼一開,只見鬼魂擠得密密麻麻,簡直就像是一群瘋狗在搶食。</br> 厲害了!</br> 我不得不服,這邊辦喪事真的是太講究了,不但請活人吃飯,居然還請鬼魂吃飯。</br> 在我老家,可從來沒有人家敢做這樣的事情。</br> 這時,大秤砣吃飽喝足放下了碗筷,對我使了個眼色,我隨著大秤砣使眼色的方向一看,只見隔壁的才哥他們正在喝酒。不過他們的臉色卻變黑了許多,仔細(xì)一看,他們?nèi)齻€人的身上居然彌漫著一股股浮動的陰氣。</br> 而不遠(yuǎn)處一桌的胖子,卻一點事情也沒有。</br> 很顯然,他們這是在蛇尾塘里面被陰氣附身了。</br> 我轉(zhuǎn)頭看向張道長,這老家伙還真會享受,正在自斟自飲,不時夾塊肉到嘴里,滿足的細(xì)嚼慢咽。</br> 他居然不戒葷食,這讓我很意外。</br> 頓了頓,我又朝著大秤砣撅了撅嘴,示意他看大樹下的那三張桌子。</br> 大秤砣轉(zhuǎn)身一看,頓時看得呆住了。</br> 我不由陷入沉思,這該如何是好?這方圓幾十里的鬼魂恐怕都來了,他們可能都被蛇仙給收買了,這種情況下我還怎么和蛇仙斗?</br> “啪!”</br> 忽然,一聲脆響響起,我連忙轉(zhuǎn)身,就看到顧大春把桌子給掀翻了,發(fā)了瘋似得亂打人,又去掀其它桌子。而才哥和大勇也一起發(fā)瘋,掀起了桌子。</br> 轉(zhuǎn)眼之間現(xiàn)場亂做了一團(tuán),很多人過來和他們打在一起,可顧大春他們就跟打了雞血開了外掛似得,沖上去多少被打趴下多少。</br> 一張張桌子被掀翻,場面越來越亂。</br> 打著打著,大勇朝著我們這邊來了。</br> 我連忙起身,大家也紛紛起身讓開,唯獨張道長穩(wěn)穩(wěn)坐著不動,繼續(xù)自斟自飲。</br> 大勇剛要掀桌子,張道長把就被里面的酒水朝著大勇潑了過去,大勇的腦門被潑了個正著,整個人向后退了幾步,就轟得一聲倒在了地上,身體一陣抽搐。</br> 看到這里,我心中大喜,這張道長還真是牛逼啊!</br> 大勇倒地之后,顧大春和才哥立刻朝著這邊沖了過來。</br> 張道長都沒有看他們,直接抓起一瓶白酒,另一只手連連掐動指決,嘴里念念有詞,最后朝著一指,指完之后,他站起身仰頭直往嘴里灌白酒,等到顧大春和才哥靠近,他轉(zhuǎn)身對著兩人猛地一噴,頓時噴了兩人一臉。</br> 神奇的是,這倆人也倒在了地上,一陣抽搐不停。</br> 張道長坐回座位,長長的嘆了口氣道:“真是掃興,糟蹋了我一瓶好酒。”</br> “霸氣!”</br> 我不由贊嘆了一聲。</br> 張道長耳朵靈,聽到這話,居然朝著我笑瞇瞇的眨了一下左邊的眼睛。</br> 大秤砣卻冷哼一聲,“霸氣個屁,烈酒祛陰有什么了不起,白癡也會,我看他只有這么大一點點的能耐了,他根本救不了這三個人。”</br> 聽到這話,張道長連忙指著大秤砣問道:“如果我能救活他們,你給我再磕五個響頭怎么樣?”</br> “好啊,我答應(yīng)你,誰怕誰啊?”</br> 大秤砣使勁的拍了拍胸脯。</br> 我頓時納悶了,這大秤砣該不會傻吧,張道長修為很高的,肯定是可以救人的啊。</br> 張道長二話不說,立刻撩起袖子去救人。</br> 而大秤砣卻湊到我的耳邊道:“這一下這姓張的有麻煩了,他得罪了村里的妖魔鬼怪,我們暫時不要吭聲,借他的手看看這些妖魔鬼怪到底有多大的本事。”</br> “啊!棺材動了……”</br> 突然,屋子里面驚慌失措的跑出了一個年輕的小伙子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