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暖打車來到醫院,路況比早上順暢很多。
出租車還未停下,思暖已經看到了站在醫院門口焦灼的踱步的阮寧成。他披著白大褂,顯然本應該是在工作的狀態的。
相比電、話中的故作輕松,他這會兒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怪異,好像是徐徐清風都掃不去他眉宇里的焦躁。
思暖一下車他就看見了,立馬轉身小跑過來,白大褂在風里吹出一個漂亮的圓弧,他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看來我還是有點魅力的。”他摸了一把下巴。嘴上說的麻溜,神色卻還是自覺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轢。
“把我叫來是為了想要看看你自己還有沒有魅力么?阮二少你什么時候這么沒自信了?”
“對你一直都沒自信。”阮寧成邊說邊轉身,示意思暖跟上他。
“究竟什么事兒?衾”
“簡愿流產了。”阮寧成忽而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思暖一個踉蹌于臺階上踏空,險些跌落下來,幸而阮寧成眼明手快一把攙住了她。
“你怎么不早說?”思暖提高了聲調。
“早說你能更快的飛過來?還是像現在這樣多跌幾個跟頭?”阮寧成緊緊的拉著她,沒有松手。
思暖語塞,飛快的小跑進去卻一時找不到方向,只得轉頭去求助跟在她身后的阮寧成,阮寧成無奈的看著她,走到了她的前頭為她指路。
“她不讓通知家人,所以讓我來找你。”
“她現在自己的情況怎么樣?”
“和大多失去孩子的母親一個樣。”阮寧成避重就輕。但是思暖已經猜得到了她的情緒。
她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什么。
醫院的走廊從來都沒有這般的長,思暖只覺得自己的力氣都快要被掏空了。
阮寧成也是極為沉默,直到快要走到盡處,他忽然轉身停了下來。
“思暖,你老實告訴我,這個孩子是誰的?”
“為什么要這么問?”思暖仰頭看著他。他的目光深邃逼人,讓思暖一度有些惶恐的躲開了他的目光。
“同事告訴我,她被送進來的時候,嘴里喊著的一直都是阮寧崢的名字。”阮寧成一字一句吞吐的緩慢而又清晰。
“那阮寧崢呢?”思暖環顧了一下四周。
“我暫時聯系不到他。”
思暖默然,轉身就往前走。
“你別走,你先告訴我,這究竟是不是我們阮家的孩子。”阮寧成上前扶住了思暖的胳膊。
“孩子都沒有了,這還是最重要的事情嗎?”思暖目光噬人,“至于孩子的父親,你可以去問問阮寧崢本人。”
“你這么說,應該就是了。”阮寧成的聲線降下來,眉宇間深鎖的烏云濃重了好幾分。“這次流產的情況很不好,簡愿以后再懷孕的概率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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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暖坐在沙發里,望著病床上面色如紙的簡愿晃神,她像是陷入了一個無休無止的噩夢,深鎖的秀眉里有濃的化不開的哀怨。
思暖緊緊的捏著自己的手指,所有的情緒都在此刻變得一片空白。
好像所有出人意料的轉機都在今天接踵而至,而她一下子還不能負荷那么多的情緒。
阮寧成的話還在她的耳邊不停的回蕩,她不知道簡愿虔心助人這么多年,換來的竟是這樣一場刻骨的磨難。
心里的荒涼不言而喻,這個堅強的女人,這一次該如何承受天下所有女人都承受不了的痛楚。
病床上的簡愿忽然動了動,她長長的睫毛扇動出一片光影,思暖立馬齊聲迎過去看著她。
簡愿黑白分明的大眼環顧了一下四周之后,終于落在思暖的面孔上,她有些虛弱,可是還是朝著思暖揚了揚嘴角。
只是那絲笑意在思暖看來,360°都是苦澀的。
“暖暖,告訴我,孩子是不是沒了?”她問的小心翼翼卻又滿是篤定。
思暖心里甚堵,斟酌再三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簡愿晃了幾秒神,忽然笑了“沒了好,沒了好。”
“你別這樣。”思暖溫暖的掌心闔住了簡愿冰冷的臉頰,讓她看著自己。
“反正阮寧崢至始至終選擇的都不是我,孩子要來何用,你說是不是沒了好?”簡愿的聲調都在顫抖。
“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見鬼了怎么回事,怎么就真的跑去警局替他救人。”
簡愿閉上了眼睛,簡直不愿意再次回想起當初的那一幕。
冰冷的審訊室里江暖那張憔悴的容顏的確讓人心生憐惜,簡愿到的時候阮寧崢早就已經在警局門口打了好幾個轉兒了。
簡愿覺得,好像這次是他第一次看著她的時候目光里有了期待。
她被這一絲期待蒙蔽了心神,頓時有了幾分受寵若驚的感覺。她知道自己可笑,可是偏執的愛著一個人不就是這樣可笑的事情嗎?
她動用了家里的關系輕易的就讓江暖可以被保釋出局。
阮寧崢對她說了兩句謝謝之后就帶著江暖走出了警察局。簡愿看著他的車子像是一匹駿馬,馳騁而去,頭也不回。
雖早有預料,可是心里的失落還是鋪天蓋地的來。
她一步錯踏,從警局門口高高的臺階上滾落下來,耳邊響起呼天搶地的驚呼聲的時候,她卻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她什么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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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暖回到洛宅的時候已經是更深露重的下半夜。joy特地趕來接下思暖的班,讓她回家洗漱休息一下再來。
思暖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整個洛宅已經陷入一片安靜的黑。
她掏出手機想要為自己照明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早就已經沒有電了。
小心翼翼的走了好幾步,忽然被一束明亮的燈光晃了眼睛。
思暖下意識的抬手一擋,只聽得車門打開又合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她躲開了光源抬頭,看到洛少東手抄褲袋,面無表情的站在不遠處。
“膽子大了,夜不歸宿?”他的聲音與他的表情一樣冷若冰霜。
思暖一天的疲乏下來,已經形容枯槁,經不起他這樣的質問,她干脆轉了身不理他,借著他的車燈光線往前走了好幾步。
洛少東自她身后追了上來,將她按停在原地,然后握著她的胳膊繞到她的面前。
“卓思暖,我在問你話。”
“我一定要答嗎?”思暖本想態度強硬的將他頂回去,可是一開口氣勢卻軟了好幾分,乍一聽都像是有幾分委屈了。
“你去哪兒了,知不知道我到處找你?”洛少東見她軟下陣來,一下子語氣也柔和下來,他摸了摸她的頭頂“你的手機是不是又沒電了?”
思暖點了點頭,心想剛才他應該是親眼看到了。
“你去哪兒了?”洛少東問。
“醫院。”思暖如實的答。
洛少東神經一下子繃緊了幾分,低頭上下打量著思暖。
“不是我。”思暖開口,目光像是染上了夜的冰冷,“簡愿流產了。”
她淡淡的將這句話說了出來,平淡的語氣卻掩不住潛藏的悲傷。
洛少東一伸手就將她攬進了懷里,她的身上混雜著深夜的清冷和醫院消毒水的味道,鉆進他的鼻腔里卻也是讓他極為安心的味道。
好像是只要這樣抱著她的時候,心里所有的不安都在瓦解。
思暖忽然抽了一下鼻子。接著揪住了洛少東身后的衣襟,往他胸膛的深處埋了埋,她不動聲色的落淚,洛少東感覺到有一片溫熱正穿透他單薄的襯衣滾進他的血液里。
他擁緊了她,剛剛像是一只無頭蒼蠅一樣將她可能去的地方一一找過去,積累的那一肚子的暴脾氣在這一刻化為了烏有。
長久的啜泣之后她終于倦了,在他的懷里松了一松。
“卓思暖,你有沒有一點自覺。”洛少東忍不住數落她。
“什么?”思暖抹了一把眼角的淚,仰頭看著他。
“這么晚了打車多危險,為什么不讓我來接你。”
“你不是看到我手機沒電了嗎?”
“我是看到你下了出租車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沒電。”洛少東沒好氣的戳穿她。
“這么晚了,我怕打擾你。”思暖低了低頭。
洛少東伸手一把托起了她的下巴。
“你還沒記住,我是你男人。”
思暖若有似無的點了一下頭,然后抬手慢慢的推開了洛少東的手。
“我以為,你是姜瑜兒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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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偷懶看了兩期爸爸去哪兒,所以今天就更晚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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