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云西言府邸。
今兒休沐,云西言邀約了燕熙文、秦墨文和寧玉春還有司馬韜幾人來他家里賞雪。
云西言的這處府邸很大,前后足足五進院落,賞雪最好之處便是梅院的聽雪樓了。
聽雪樓四方窗明,窗外便是梅樹。
梅花正含苞,偶有那么幾朵耐不住的花兒已經(jīng)綻放開來。
紅的梅、黃的梅、白的雪相互襯托,便是一片美麗的景致。
聽雪樓里燃起了三座暖爐,一方紫檀木精工細作的茶臺前坐了足足八人,有大夏權(quán)勢最大的三位宰輔,也有而今家資萬貫的豪門巨富。
其中就有從利亞大陸回來的張七月、喬楚仕和陳青衣。
“今歲戶部的財報已經(jīng)出來了。”云西言煮著茶,臉上喜氣洋洋的看了看眾人期待的眼神賣了個關(guān)子:“你們猜猜和去歲相比是增還是減?”
司馬韜笑道:“那肯定是增了,我家今歲也大致的歸總了一下,內(nèi)外商貿(mào)的營收比去歲增加了足足兩成!”
“那你們知道今歲所增主要在何處?”
云西言又問了這么一句,這事兒三位宰輔也還不知道,燕熙文沉吟片刻眉梢一揚問道:“莫非是那些扶貧之處?”
問完這話燕熙文咧嘴一笑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不會來自于那些貧困地區(qū)。”
鄉(xiāng)村振興計劃開展了大半年,要說成效肯定是有的,但因為道路依舊未能貫通、也因為那些地方的底子太過薄弱等等原因,短短大半年這成效還無法體現(xiàn)在戶部的財報上……事實上在戶部的財報上這些地方依舊是大筆支出還處于中央朝廷救濟的時候。
秦墨文一縷胡須,“和周邊國家的商貿(mào)?長安城里而今外國人越來越多,多是大食國、樓蘭、波斯等國家的商人。陸上絲綢之路而今已大部分貫通,想來帶來的效益是極為可觀才對。”
云西言為眾人斟茶,笑道:“秦相說對了一半!”
“其實這三年以來,咱們大夏經(jīng)濟的增長點最大的還真是和周邊國家的貿(mào)易,但今歲有些不一樣……”
云西言放下茶壺坐了下來,掃視了一下眾人,“今歲有一個地方表現(xiàn)的尤為突出,它便是利亞大陸!”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去歲時候倒是已經(jīng)和利亞大陸正式通航,但和利亞大陸真正的貿(mào)易往來還是在去歲的下半年。
也就是說僅僅一年半的時間,大夏和利亞大陸之間的貿(mào)易就取得了突飛猛進的發(fā)展。
“據(jù)港務(wù)司不完全統(tǒng)計,大夏發(fā)往利亞大陸的往返航班在去歲末每日才不過五趟,但到了今歲夏就增長到了每日三十趟!”
“當(dāng)太上皇今歲抵達利亞大陸,舉辦了那一場宴席的消息傳回來之后……這事兒七月他們?nèi)硕贾馈匣蕦⒗麃喆箨懚榱送ㄍ鶜W洲和北美大陸的跳板,這就意味著往后和歐洲北美那些國家的貿(mào)易往來會更加頻繁。”
“雖然沒有人知道歐洲和北美大陸像什么模樣,但太上皇可是說了的,他說這條航線就是海上的絲綢之路,他說那些地方的國家很是富裕,遍地都是黃金!”
“咱們大夏的商人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可是賺得盆滿缽滿……你們都是跟著他發(fā)財?shù)膶Π桑俊杂辛怂倪@些話,咱大夏的商人們在最短的時間都將視線投向了利亞大陸!”
“至今歲末,大夏江城碼頭往返利亞大陸的貨輪達到了每日百艘之巨!”
“這便宜了遠東道,遠東道成了而今的一處極為重要的貨物中轉(zhuǎn)和補給之地,帶動著遠東道也飛速的發(fā)展了起來。”
“戶部在今歲末的統(tǒng)計中,大夏有數(shù)千計商家在利亞大陸開設(shè)了作坊,其中就有你司馬家,以及七月家的錦繡坊等等。”
“利亞大陸那三個國家在這一年多的時間里成了咱們大夏最大的商品加工之地!那地方的人力便宜,資源豐富,隨著他們生活水平的提高,消費力也漸漸強健,成為了今歲大夏經(jīng)濟的一個核心增長點!”
云西言洋洋灑灑的說了這么一番話,燕熙文三人這才知道傅小官當(dāng)初去開辟的那地方對大夏居然如此重要!
“他的這局棋下得很大啊!”
這個他,當(dāng)然指的是傅小官。
云西言極為感慨的又道:“若是歐洲大陸以及北美大陸真和他說的差不離,若是他真的和那些國家簽署了貿(mào)易協(xié)定……利亞大陸將變得更加繁榮,而大夏,當(dāng)屹立于這個世界之巔!”
這句話沒有絲毫浮夸。
因為燕熙文他們知道傅小官擬定的那些協(xié)議對大夏而言有多大的好處!
大夏肯定是會占大便宜的,那么若是這條絲綢之路如愿貫通,必然就是他所說的一條黃金大道!
這是令所有人期待的事。
“哎……他這一走轉(zhuǎn)眼就是一年多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到了哪里,是否順利?”寧玉春端起茶盞很是感慨,“他離開之前說多則五年短則三年……我怎么覺得度日就如年呢?”
“哈哈哈哈……!”燕熙文大笑:“主要還是他畫的這個餅太大,整個大夏的百姓商賈可都眼巴巴的望著呢,當(dāng)然都希望能夠早些吃在嘴里為妙!”
“也是這么個道理……對了,皇上去了觀云城,聽說是年節(jié)將近要去皇家陵園祭拜……這么重要的事你們?nèi)嗽趺礇]有隨行?”
云西言看向了三位宰輔問了這么一句。
“我倒是去御書房問過皇上,他說國事為重……他只帶了欽天監(jiān)的少許官員隨行,還有他那內(nèi)廷里的一些人,我想應(yīng)該是皇上懂事了。”
云西言沉吟片刻視線投向了窗外,窗外飄著雪,窗外一片白,他的臉色有些落寞。
秦墨文眉間微蹙,問道:“是不是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
“內(nèi)帑……沒銀子了!”
“你怎么知道?”
“皇上……太上皇離別之前有告訴我,查內(nèi)帑銀子去找李金斗。”云西言看向了陳青衣,“一個月之前,我去見過了你的師傅,李老先生很是惆悵,卻毫無辦法,因為內(nèi)帑本就是皇上的私人金庫,皇上要用,他只能支取,只不過李老先生留了一個心眼兒,記錄了那些銀錢的去向!”
燕熙文低聲問道:“去了哪里?”
“除了那處避暑山莊之外,更多的錢……進入了一個名為青龍商貿(mào)的戶頭上。”
云西言抿了抿嘴,又道:“我托行長李財追查了這個戶頭,開戶之人名為宮喚羽,戶頭上的資金大部分流去了西夏自治區(qū)!”
“恰好,西夏自治區(qū)的那個戶頭開戶人是拓跋玉……他是西夏自治區(qū)總督拓跋望的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