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曉菲像往常一樣獨自一人來到一家常去的中餐廳,這是這附近最大的一家囊括各種特色小吃的餐廳,除了家常菜還有各類炒飯,面點,特色鐵板飯,以及人氣旺盛的各色米粉和米線。孟曉菲剛進(jìn)門,目光掃視一圈,只見大廳里烏壓壓一片全是人,大廳中間有一個木制的螺旋狀樓梯通到二樓,她抬頭看去,樓上所能見到的位置也都坐滿了人。她肚子太餓,想著隨便點一份吃的果腹,看著幾個賣小吃的窗口都排著長長的隊伍,她顧不得點餐直接坐了下來,先找了一個靠近前臺的空位坐了下來。嘈雜聲中她叫了兩次服務(wù)生對方都沒有聽到,只顧著跟另一桌的幾個男人推薦菜品。這時候,一位身穿白衣的美艷女子從樓上走了下來,一眼就看到了她,連忙過來打招呼,臉上滿滿的笑意:想吃點什么?孟曉菲猶豫片刻,點一份鐵板茄子飯。好的,請稍等,女子轉(zhuǎn)身離去,就在這個時候,孟曉菲突然察覺到異樣,空氣中仿佛彌漫著殺氣,她感覺自己寒毛直立脊背發(fā)涼,她那敏銳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這里很危險,似乎有種隨時被砍的感覺,怎么回事?仿佛在什么地方有一雙眼睛盯著這里,那泠冽的殺意使得她緊張得不能動彈,大氣都不敢出,連呼吸都變得紊亂。可是看看周圍的人,依舊像平常一樣談笑風(fēng)生,絲毫沒有任何察覺。孟曉菲目力所能及的地方并沒有什么可疑的人物,那讓人窒息的殺氣是從她后面?zhèn)鬟^來的。
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嗎?一個身著工作服的小女孩走過來問道,這女孩十四五歲上下,話語中帶著怯懦,臉上稚氣未脫。此時,孟曉菲只聽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女孩的問候。女孩又重復(fù)了一遍,孟曉菲才朝她擺了擺手,若不是胃餓得讓她難受,她真想立馬離開這個地方。她想鼓起勇氣站起來看看身后,確認(rèn)一下是不是自己神經(jīng)過敏,只是電影看多了所殘存的幻覺,她極力的鼓勵自己回頭看個究竟,身體卻不聽使喚無法動彈,連回頭的力氣都沒有。她暗罵自己沒用,額頭上開始冒出細(xì)細(xì)的汗珠,她覺得簡直像周圍的氧氣被吸光一般快要不能呼吸了,耳邊的喧嘩聲越來越遠(yuǎn)……
服務(wù)員,我們的菜怎么還沒好呢?孟曉菲身后一桌有人提著嗓子喊。她這才從緊張不安中緩過神來,稍微扭頭,順著眼角的余光她看見了,斜上方的二樓上,倚著欄桿的兩個男人正注視這里,左邊一個臉上有一道很長的疤,目光冷酷而兇狠,讓孟曉菲感到恐懼的就是這個男人。另一個則戴著墨鏡,看不清長相,兩人都是一身黑色衣服,僅僅是余光瞟見了這兩個男人,但直覺告訴她,他們決不是什么善茬兒。
不好意思,鐵板茄子飯沒有了,那白衣女子走過來說道,你要換成別的嗎?就在這個時候,孟曉菲似乎聽到上二樓上的那兩個男人在嘀咕著什么,她視線前方的玻璃上照見那兩個男人的影子。孟曉菲看了看面前這個白衣美女,莫非他們盯著的目標(biāo)是這個女的?你要換成別的嗎?鐵板魷魚飯、咖哩雞飯、鐵板肥牛飯都有的,女子繼續(xù)問道。那就來碗小餛飩吧,孟曉菲無心吃飯,也不想等太久,只想隨便應(yīng)付一下自己那早已餓得咕咕叫的胃。她透過前面的玻璃看到了剛剛那兩個男人,他們正看向這里,似乎在談?wù)撝裁矗莾春菹难凵瘢缤销椬⒁曋C物一般,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孟曉菲身體僵直得不能動彈。白衣女子去了后廚,幾分鐘后,端出一碗小餛飩,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她的直覺不會錯,那兩男人盯上的就是這位氣質(zhì)與這家店格格不入的白衣女子。孟曉菲見她準(zhǔn)備離開,迅速塞給她一張紙條,朝她使了個眼色。白衣女子看了看紙條,依舊淡淡一笑,什么也沒說就離開了。孟曉菲有些納悶兒,莫非自己想多了,還是她早已知曉。孟曉菲吃著餛飩,不稍片刻,那種壓抑感消失了,她回頭看時,二樓的兩個男人不知什么時候不見了蹤影……
窗簾縫里一縷陽光正好照在孟曉菲臉上,房間的溫度感覺有些熱了,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一看時間已經(jīng)七點,原來又做夢了。她坐起身來,靠在床頭,仔細(xì)回憶著那個夢,總感覺似曾相似,好像以前什么時候也做過類似的夢。那家中式風(fēng)格的餐廳她現(xiàn)實中是從來沒有去過的,在夢里倒像去過很多次一樣。
蒙蒙打電話來催她起床,她們前天就約好一起出去玩。謝蘭開車,蒙蒙坐在副駕駛,孟曉菲躺在后坐上繼續(xù)睡覺。九點多鐘就到了目的地,謝蘭有事要辦把她倆送到山腳下旅館,就開車離開了。
“我們真的是吃多了,這大熱天兒的爬山,等,等一下,喘口氣成不?都快要背過氣去了。”孟曉菲氣喘噓噓的說道,她滿臉通紅,上下氣不接下氣。
“我看你就是缺乏鍛煉,每天宅在家里都呆廢了,”蒙蒙看了看山頂:“這才哪兒到哪兒,咱們還沒爬一半呢。”蒙蒙像沒事人一樣,一旁看著孟曉菲大口喘氣,她自己一點事兒都沒有。這家伙看著纖細(xì),體力極好,這么陡峭的山路有如平地散步。年輕真好,孟曉菲心里感嘆,若擱在十年前,自己爬山也跟玩似的,根本不帶喘的。
“不行了,我要休息一會兒,都要中暑了。你也疼惜疼惜我這個動過大手術(shù)的老年人吧,難怪謝蘭不愿意陪你上來,現(xiàn)在看來,她太機(jī)智了。說說吧,你為何非要去山頂?”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遠(yuǎn)離大都市親近大自然,當(dāng)然要爬山,既然爬山,不去山頂看看豈不是白來一趟,而且山頂上有一座道觀,觀里有位高人,據(jù)說算卦特別靈驗,你就不想去看看?你不是老說自己霉運(yùn)不斷嘛,正好讓人家給你祛祛晦氣。”
“我的天你還信這個?你一個二十一世紀(jì)的大好青年,還信這些?”孟曉菲表示不可思議,不過她聽到道觀有高人還是燃起了幾分好奇心,說不定高人能為她解惑。
“我就是想讓大師幫我看看姻緣,看看跟我現(xiàn)在的男朋友能走多遠(yuǎn)。”
“嗤——,就這個,這個你也別找什么高人看了,我都會看,說句你不愛聽的哈,你要是再這么作下去,就真的不遠(yuǎn)了。”孟曉菲朝她挑了挑眉說道。
“切!”蒙蒙翻了個白眼。
“那里有戶人家,咱們?nèi)バ獋€腳吧。”孟曉菲看到一戶農(nóng)戶說道,她實在走不動了。
這戶人家家里只有兩位老人和一個八九歲模樣的男孩兒,孩子的父親在山上干活。孟曉菲問起媽媽呢,男孩子支支吾吾顯得有些為難,老太太音調(diào)提高八度沒好氣道:跟人跑了,都好幾年沒回來了。孟曉菲也就不便再問了,吃了些茶水準(zhǔn)備繼續(xù)趕路。小男孩卻悄悄拉著她跟她說,他媽媽不是跟人跑了,是被他爸爸賣掉了。孟曉菲很是吃驚,悄悄問他怎么知道,小男孩卻支支吾吾的說,他媽媽之前偷偷來找過他一回,后來再也沒來過。聽村里人傳言他媽媽被賣去了很遠(yuǎn)的地方。孟曉菲表示難以至信,現(xiàn)在這個年代居然還有這么明目張膽販賣人口的不成。孟曉菲又問小男孩有沒有媽媽的照片,他興沖沖的跑回房里拿出一張小孩與媽媽的合照來。孟曉菲看時,不由驚呆了,照片上的女人正是她夢里的那個身穿白衣的女子。這女人很美很年輕,只是,以那種方式出現(xiàn)在她的夢里多半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上了。她雙眼直盯著照片,蒙蒙看她嚴(yán)肅認(rèn)真的表情,連忙問是怎么回事,孟曉菲也不回應(yīng)。
她們感謝老人家一番,繼續(xù)趕路,待走出幾百米,孟曉菲才說起緣由。“你是說,那女的既不是跟人跑了也不是被賣了,而是被害了?”
“極有可能,在夢里,那個場景不像是現(xiàn)實中的場景,而且……”孟曉菲長嘆了一口氣:“但愿是我多想了吧”。
“這不是很奇怪嗎?你從來沒見過她,若不是今天來這,你都不知道這個人吧。”
“是呀,太邪門兒了,為啥我老是遇到這樣的事?”孟曉菲是知道這么個女人的,她之前確實夢到過,只是具體時間和事情經(jīng)過都已經(jīng)不太記得了,后來跟梁宇說起這些人,他看到的白衣女子貌似就是這個女人。
“你比我更需要找位高人看看,咱們快點趕路,爭取天黑前能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