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器?呵呵。”</br> 這時。</br> 青月仙子從屋內走了出來,一臉鄙夷的看著云尊。</br> “你還好意思說你那音樂造詣?當初攔著我,硬要給我拉二胡聽。”</br> “結果呢?”</br> “簡直是魔音灌耳!”</br> “就連隔壁鄰居都差點提著菜刀來砍你。”</br> 云尊臉一紅,扯著脖子辯解道:“這是一個意外!是二胡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br> “意外?呵呵。”</br> “就是給你一把世界上最好的樂器,你也能彈奏出一首奪魂曲。”</br> 青月仙子一點面子都沒有給云尊。</br> 反正在場的都是自己人。</br> 也不需要給云尊留什么面子。</br> 敖白看著有些尷尬的云尊,覺得自己應該站出來。</br> 畢竟剛剛云尊剛剛對自己表達了善意,如今云尊陷入了麻煩,他怎能坐視不理呢?</br> 于是。</br> 敖白走過來,笑呵呵的道。</br> “依我看,云老這才是到達了音樂的最高境界,就連葉兄也得甘拜下風。”</br> “能用樂器彈奏出動聽的旋律算什么本事?樂器本就是用來彈奏動聽的旋律的。”</br> “即便彈奏的再好,那這也是樂器的本來作用。”</br> “可云老就不同了。”</br> “他能用一把樂器,彈奏出奪魂曲,造成一種魔音灌耳的效果,這叫什么?這才叫做創新!”</br> “能讓人拍手叫好的旋律,有什么值得敬佩的,世界上能彈奏的好樂器的人有很多。”</br> “但是,像云老這般。”</br> “能動用樂器殺人,彈出奪魂曲的人,才是真正的能人異士!真正的高手!”</br> 敖白越說越順,洋洋得意的笑著。</br> 說了這么多。</br> 日后自己受再重的傷,云老也一定會用全力救活自己吧。</br> 嘖。</br> 真好。</br> 小命保住了。</br> 以后龍族老祖要是再想拔了它的龍皮,抽了他的龍筋,他就喊一聲。</br> 自己的后臺是云尊!</br> 這可是天尊!</br> 看龍族的那老家伙還敢不敢教訓自己了。</br> 云尊臉色陰沉的笑著,看著敖白,聲音平靜的道:“好……好……你很好……”</br> 敖白心中一喜。</br> 他就知道自己做對了!</br> 青月仙子在一旁笑的像是一朵牡丹花,要多開心有多開心。</br> 以前怎么沒發現。</br> 敖白這小子,這么招人喜歡。</br> 幾句話的功夫,把云尊氣的心臟都快不跳了。</br> 云尊這么好的脾氣,都被敖白氣的恨不得立刻沖過去,一巴掌拍死他!</br> 最重要的是。</br> 敖白說的還都是無心之話,并不是有意的諷刺。</br> 這讓云尊心中更是憋了一口氣,想要發泄都不知如何發泄。</br> 只能在心中默默地把敖白的名字,記載了小本本上。</br> 不急!</br> 不急!</br> 來日方長!</br> 你總有打架的時候吧?</br> 你打架之后總會有受傷的時候吧?</br> 你受傷之后,總會需要一個人來給你治療吧?</br> 哼!</br> 其他人看向敖白的眼神中,也充滿了敬佩與同情。</br> 勇士。</br> 這是真的勇士啊……</br> 諸天萬界之中,一直流傳著一句話。</br> 寧愿得罪殺人如麻的大魔頭,也絕不得罪懸壺救世的大夫。</br> 因為前者頂多把你一刀砍了,送你入輪回。</br> 而后者。</br> 若是有心害你。</br> 能讓你一輩子都處于痛苦之中。</br>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br> 敖白這小子倒好,直接得罪了諸天萬界之中,最厲害的醫圣,云尊。</br> 只能祝他好運了。</br> 葉長歌的笛子吹完后,又回到了屋子內給洛靈昭澆了一次水,這才離開。</br> 洛靈昭水喝得有點多,肚子鼓鼓的。</br> 但雙眼中還是充滿了幸福感。</br> “仿佛……又回到了從前。”</br> “那時候,長歌也會每天都給我吹笛子,給我澆水。”</br> “真好。”</br> 葉長歌離開院子后。</br> 狐媚兒第一個沖了上來,雙眼冒著星光道:“長歌哥哥!你笛子吹的好好聽呀!”</br> “我這輩子就沒有聽過這么好聽的笛聲。”</br> “笛聲清澈悠揚,還帶有絲絲的傷感氣息,真的是好好聽呀!”</br> “我都快聽哭了。”</br> 葉長歌感到好笑,看著狐媚兒道:“你一個未成年的狐貍,還能聽出傷感?”</br> 狐媚兒一掐腰。</br> “哼,長歌哥哥你可別小瞧我!雖然在狐族之中,我還只是個活了幾百歲的孩子。”</br> “但換成你們人類的年紀,我都可以當很多人的祖宗了呢。”</br> 葉長歌笑著。</br> 這么說倒也沒問題。</br> 不過從狐媚兒的性格上,還真就看不出任何一點成熟的跡象。</br> 云縹緲走過來,看了眼屋子,咬了咬嘴唇問道:“靈昭的狀態怎么樣了?”</br> 葉長歌微微搖頭:“還是那樣。”</br> 云縹緲聽了也是一聲嘆息。</br> 洛靈昭是為了葉長歌送給她的世界,而耗盡了生命之力。</br> 這要她如何能不記住洛靈昭的恩情。</br> “還有三年時間,這三年,我一定要找出拯救靈昭的方法……”</br> 云縹緲默默的在心底道。</br> 葉長歌此時也是微微有些走神。</br> 三年。</br> 三年的時間。</br> 真的有辦法,能救靈昭嗎?</br> 他想不到任何方法。</br> 洛靈昭耗盡了體內的生命之力,而她作為花神,生命之力也可以代表她的靈魂。</br> 她的靈魂都已經耗盡了。</br> 又要如何拯救呢?</br> 就相當于他快要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化作虛無。</br> 就連天道都沒有辦法。</br> 天道雖然可以掌控這個世界,能夠重啟世界,能夠重新創造世界。</br> 但她也并不能將洛靈昭那已經耗盡的靈魂,重新彌補回來。</br> 即便她可以在這個世界上,重新創造出一個洛靈昭。</br> 并且讓這個新的‘洛靈昭’擁有洛靈昭的全部記憶,全部性格。</br> 但是這個新的洛靈昭,也絕對不是以前的洛靈昭。</br> 也許</br> 洛靈昭的消亡,已經是注定的了。</br> 她誕生在天地之間,為天地靈氣,花海孕育而生,成就花神。</br> 最終。</br> 也將消散在天地之間,不復存在,塵歸塵,土歸土。</br> 只留下一段回憶,一段故事。</br> 這個經常害羞、不喜歡說話,只喜歡一個人躲著的女孩。</br> 也會永遠的在葉長歌心中占據一片地位。</br> 至少。</br> 對洛靈昭而言,她已經很滿意了。</br> 她開心,自己能用自己的生命,為葉長歌做一件事。</br> 她滿足,在生命中的最后三年,能得到葉長歌陪伴。</br> 僅此而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