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少的野蠻小嬌妻 !
薄夜臣上半身還維持著方才的姿勢掛在墻外,眼淚肆意穿過毫無溫度的陽光,他緊閉起雙眼,忍不住慟哭出聲。
不是那種很大聲的哭泣,而是隱忍的悲哭,死死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情緒。
而樓下的賀靖曈,想也不想的躍出去想要更接近女兒。
陸楷根本就來不及阻止她,他此刻的心情也很不好受,眼看著這一幕悲劇在眼前發生卻沒辦法阻止,這比什么都來得痛!
他是信任林朗的,可這會他人在哪里辶?
他真的有十足的把握扭轉乾坤嗎?
還是說,他對于發生的這一切也是無能為力?
賀靖曈摔到地上的沉悶聲使得她半晌趴在地上爬起不來,她握緊拳頭,眼淚一串一串的噴涌而出,她不敢抬頭看,也不敢仔細聆聽澌。
她不想看到女兒摔到地上血肉模糊的身體,更不想聽到那恐怖的落地聲,她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會成為她今后每一個夜晚的噩夢。
她起初是恨父親的,恨他當年的離開,恨他這么多年的不聞不問,更恨他給自己帶來了這么大的麻煩,害得戀戀置身于危險當中……
可這會,她心中除了哀慟已經沒有其他了。
有什么比看著親生骨肉在自己眼前死亡更悲痛呢?
薄夜臣雙手的痛遠比不上此刻的蝕骨錐心,面對女兒的離開,他無能為力,只能像個被牽制的木偶,別人讓他動他就動,別人不允許他動,他就不敢任意妄為。
戀戀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才剛體會到真正的幸福快樂是什么,就這樣被人殘忍的剝奪了。
他恨,恨不得生啖那些人渣的肉!
連個四歲的小女孩都不放過,還是人嗎?
再度睜開眼睛,潭底的陰狠殘忍再次歸來,戀戀離開了,梅老大和他手底下的每一個人都休想離開一步,他就算炸掉這里,也要拉著他們一塊陪葬。
孩子急速往下掉,哭聲撕扯著賀靖曈的心。
就在這當口,槍聲又響起來了——
不是單一的一聲兩聲,而是一連串的,似乎預示著什么。
賀靖曈以為是女兒或者老公中槍了,她壓根就不敢看,即便陸楷想扶她起來,她還是情愿趴在地上。
至少,不用看到那些血肉模糊的場景。
“嫂子,是林朗!剛才的槍聲不是我們的人中彈,而是他們的。”陸楷激動的喊道。
他的歡呼聲并沒有讓賀靖曈高興起來,女兒命都沒了,她還有什么歡樂可言?
然而,事情卻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樣——
當戀戀摔到接近四樓的時候,系在她身體下方的繩子猛的拉直,戀戀腰部一緊,上半身往前沖,幸好她腰間被事先裹著防護,他頓住的身體控制在窗戶下方,沒有掉下去。
林朗從窗戶邊傾出上半身,手掌抓著繩索,另一只手揪住戀戀肩部的衣服把她拽在手里,臂彎一個用勁,將她從外面抱了進來。
戀戀有些驚嚇過度的看著他,他身上穿著和拔拔一樣的野戰迷彩服,她知道自己獲救了,可她還是忍不住渾身發顫,抖個不停。
恐懼和驚嚇已經在她心里成型,一時半會還無法消除并根治。
“戀戀,沒事了,你馬上就可以見到你爸爸媽媽了。”林朗安慰著懷中顫抖的小女孩。
他剛才沒有和陸楷一塊進來,而是貓到這棟樓的后面,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死角點開始攀爬,他知道自己的行動至關重要,必須成功,不能失敗!
和他一塊來執行任務的二十多個兄弟,撤離得只剩下幾個了,而這幾個也是隊座臨出發前給他們布置的第二方案。
絕殺方案。
他負責潛入敵營并擒住梅老大,秦曉和王瑞負責掩護他的行動,薛林和其他三個優秀狙擊手負責在關鍵時刻對梅老大的幾個得力手下進行一擊斃命的狙殺。
他們等了好久才等到這樣一個千鈞一發的機會,其實早在對方開槍打斷繩子的那會,他就想出手了,可那會他還沒有完全的把握,一旦貿然行動,很有可能會導致全軍覆沒。
所以,他勸自己挺住了。
并不是存心要把戀戀的生死置之度外,而是他早就在心里算好了這個可能性。
薄夜臣自然看到了這一幕,心里陡然涌起一股狂喜,他的戀戀沒事,他的寶貝女兒依舊安然無恙!
林朗這家伙!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陸楷一瞬間喜出望外,彎腰扶起還趴在地上的賀靖曈,“嫂子,戀戀安全了。”
賀靖曈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聲音微微發顫,“你說什么?”
“戀戀被林朗救了。”
“你一定是騙我的。”賀靖曈自顧搖頭。
“不信的話你可以看地上。”
“不——”賀靖曈抗拒的拒絕。
“嫂子,我怎么可能拿戀戀的生死來欺騙你?”
在他的堅持下,賀靖曈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地面,意外的沒有看到半點血跡和女兒的身影,她這才相信陸楷的話是真的。
“戀戀呢?她人呢?”她激動的拉住陸楷的衣服。
“她在林朗那兒,你馬上就可以見到她了。”
賀靖曈一把推開他的攙扶,身子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她要親自去確認女兒的安全,只有親眼見到她安然無恙了,她才能夠真正的安心。
梅老大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栽到薄夜臣的手里,他剛才明明就當著自己的面撤退了所有人,沒想到暗地里還留了一手。
最讓他意外的還是林朗的突然出現,他本來以為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不光可以為兒子報仇,還能順利離開這里。
卻沒料到薄夜臣比他技高一籌,竟然拿自己和女兒的性命作賭注,引誘他上鉤,麻痹他的神經,讓他以為自己勝券在握,讓他為自己的成功沾沾自喜。
有一句話說得很好,高興得太早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前一秒才為自己的聰明感到自豪,后一秒就被人拿槍抵在腦門上——
那種冰涼的觸感讓他渾身發麻,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的人呢?他們都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