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覺得自己有必要就這件事跟陸夭好好談一談,不然媳婦兒三天兩頭總想去逛窯子,怎么也不像回事兒啊。
“你好歹是堂堂王妃,總出入那種地方,不太好看是吧。”他試圖循循善誘,“那地方跟你的氣質(zhì)也不配。”
“我又不在乎人家怎么看我,你不嫌棄就行了唄。”陸夭說畢瞇起眼,“還是說,你嫌棄我?”
寧王立刻意識到這是個坑,當(dāng)即敏捷避開。
“本王當(dāng)然不可能嫌棄你,但你想想,我不可能每次都陪你去吧,萬一像上次那樣遇見魏明軒那樣的紈绔,怎么辦?”
陸夭想想,也是這么個道理。
“那不然這樣,我找個伴兒去?”
“這種事你覺得找誰合適呢?”
孰料陸夭還真的盤算起來了。
“琳瑯如何?我看她之前玩的還挺高興。”
寧王心說,她是高興了,就怕太后知道要生吃了你。
“你覺得一個未出閣的公主,去那種地方合適嗎?”
陸夭想想,是不大合適。
“那就魏明軒吧,我看他每天閑著也是閑著。”
寧王扶額,這怎么還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兒呢?
“你是不是怕驪娘眼光不好?這樣吧,讓王管家去傳個信,改日讓她把人帶到王府給你看一眼,這總行了吧?”
陸夭覺得這主意不錯,還省的自己折騰一趟了,當(dāng)即點點頭。
寧王神秘兮兮帶她上了馬車。
“我們要去哪兒?”陸夭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放心,肯定不會把你賣了。”寧王沒有選擇正面回答。
車子上了大街,突然急急剎住停下,陸夭慣性往前沖,被寧王一把拉住。
上次刺殺事件之后,他時時刻刻都處在警惕狀態(tài)。
“王爺,是個小孩兒,突然沖出來了。”王管家在外面急急稟報。
寧王蹙眉,繃緊的肌肉慢慢放松。
“那就繞過去吧。”
陸夭掀開簾子,看見路邊有個醫(yī)館,隊伍直接排到大街上,人群有人互相推搡,那小孩兒就是直接被推出來的。
陸夭前世很少上街,見狀蹙眉。
“怎么這么多人排隊?都城沒有其他醫(yī)館了嗎?”
“有,但只有這家是朝廷開辦的,免費。”王管家在外面接口,“所以看不起病的窮人都來這家。”
陸夭深深蹙眉,偌大個都城,怎么可能只有一家朝廷的醫(yī)館呢?
“為什么不多開幾家呢?”
“主要是沒有大夫。”王管家解釋道,“王妃應(yīng)該知道,學(xué)醫(yī)年頭長,好容易熬出師,要么考太醫(yī)院,要么自己開醫(yī)館。除非家里實在窮,沒有本錢,否則誰愿意去這種免費醫(yī)館工作,收入還不如普通衙役。”
這就是朝廷的弊端了,她抬眼看向?qū)幫酰瑢幫跸袷嵌凑f出口的意思。
“你想開一家免費醫(yī)館?”
陸夭怔了怔,然后笑著搖搖頭。
“朝廷既然控制免費醫(yī)館的數(shù)量,沒必要跟他對著干。”
“他控制的是官家,我們開家民間的就好了。”寧王自幼被灌輸?shù)乃枷刖褪侵铝Ω纳瓢傩盏纳姝h(huán)境,“官不究民不舉,怕什么?”
陸夭抬眼看他,忽然意識到這男人另外一個可愛之處:他心里裝著整個天下。
“那銀子從哪兒來呢?”她故作沉吟。
“寧王妃不用哭窮了。”寧王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臉,“你剛訛了兵部一大筆錢,以為我不知道?”
說到這個,陸夭振振有詞。
“我又沒想瞞著你,本來當(dāng)天就打算告訴你的,可有人吃飛醋,愣是不肯聽。”
寧王想起就是那天,陸夭當(dāng)街被刺,心里頓時一緊,于是把話題岔開。
“改天我讓王管家去選址,盡快開起來吧。”寧王想想,又語帶笑意補了一句,“銀子從王府的賬面走,別動王妃的私房錢。”
“好嘞。”王管家清脆地應(yīng)了一聲,心想王爺終于開竅了。
陸夭也笑了。
“沒關(guān)系,本王妃有的是私房錢,說好了我養(yǎng)你的。”
*
二人又去了溫泉別院,上次來的時候只是草草住了一夜,沒來得及細看。
這次陸夭才發(fā)現(xiàn),原來沒蓄水的池子已經(jīng)蓄滿了溫?zé)岬乃硽杷F浮在水面,看著就覺得舒服。
“泡泡溫泉對傷勢恢復(fù)有好處。”寧王給她指著那兩處活泉,“這是地下泉,你試試。”
陸夭前世在寧王府深居簡出,從來沒到過這間別院,寧王口中的活泉在室外,她自認(rèn)沒有光天化日赤身露體的愛好。
哪怕知道這里仆從牙根進不來,但還是覺得沒有安全感。
“我去里間的池子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在寧王眼里看到了幾許雀躍。
“去吧。”
他拿了侍女手中的衣裳遞給她,把人輕推進去之后,順手從外面把門關(guān)上。
“泡的時候別睡著,一會兒吃飯叫你,有事喊我,我就在外面守著。”
陸夭覺得很踏實,于是放心大膽地寬衣解帶。
內(nèi)室有些昏暗,全靠墻上夜明珠照明,朦朧中霧氣上升,更顯得浪漫。
她放松身體,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自然沉到水底,溫?zé)岬乃畮е蚧菤馕栋鼑^來,從腳跟到頭發(fā)絲兒都松弛下來,感覺所有壓力都浮到水面上去了。
泡了一會兒,她開始洗頭發(fā),墨色發(fā)絲浮在水面上,像匹上好的錦緞,自顧自欣賞了一會兒,她把頭發(fā)挽上,靠在池邊,舒服地泡著,結(jié)果沒一會兒竟然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就覺得有人幫她頭發(fā)包好,接著將她從水里撈起來,起初陸夭還懶得睜眼。
后來忽然驚覺,不對啊,她沒穿衣服。
猛地睜眼,發(fā)現(xiàn)寧王那張俊逸的臉近在咫尺,她就靠在人家半濕的胸膛上。
“你怎么進來了?”陸夭下意識想遮,卻發(fā)現(xiàn)她壓根兒都不知道遮哪兒才好。
“這間跟后院是通著的,你沒發(fā)現(xiàn)么?”寧王的聲音就在她上方,聽上去是滿滿的笑意,“不用遮了,該看的上次醉酒時就都看過了。”
“這就是你要帶我來的目的?”
話一出口,陸夭就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看破不說破啊,陸夭你是不是傻。
她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是希望自己當(dāng)場暈過去的。
“能先放我下來么?”肌膚相親的感覺極其微妙,趨利避害的本能讓她直覺想逃離這種曖昧。
“上次從薛家回來,本來是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說,結(jié)果你睡死過去了,所以沒說成。”寧王把她裹入浴巾里,打橫抱起往內(nèi)室走。筆趣閣
“什么重要的事?”陸夭接口之后又后悔,覺得這個時候說什么都不太對。
“王妃有沒有想過生孩子的事情?”寧王的聲音充滿蠱惑,“女孩兒像你,你帶她識字讀書,敷粉涂朱。男孩兒也像你,長得好看性子也好,日后滿都城的小姑娘都追著他跑。”
嘿,聽著還挺押韻。
這種場面,她當(dāng)然想過,女孩兒跟著她制香讀書,男孩兒就跟著當(dāng)?shù)膸П蛘獭?br/>
最好一樣一個,這樣兄妹倆作伴,比較不會寂寞。
“王妃覺得怎么樣呢?”
浴巾被一層一層打開,陸夭感覺自己的說話能力也被剝奪了,她努力忽略胸口的涼意,覺得自己像個待拆的禮物。
“什么怎么樣?”自認(rèn)為無所不能的寧王妃維持著最后的理智。
“生團子的事啊。”寧王極盡所能蠱惑著。
下一秒,被問的人遞了白旗,主動攀上他脖頸。
“本王妃批準(zhǔn)了。”
于是,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