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怎么辦?上面收到他們的舉報書之后,開了個會討論了一下,最后覺得還是先問一下你的想法。”</br> 馬高亮說道:“你也別太過生氣了,畢竟對咱們國內環境來說就是這樣,發研究經費的是國家統一發錢,不像那種私人企業發錢,于是就……你懂得。”</br> 林曉嘆了口氣,說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嘛,生氣也沒有必要,只是有些覺得無語而已。”</br> “嗯,你這樣想就好,暫時別理他們就行。”</br> 馬高說道:“更何況,現在上面還是更相信你的,技術方面的事情我們懂得也不是太多,雖然他們舉報書里面對你們正在搭建的粒子加速器問題說的比較多,看起來也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不過畢竟是你嘛,你搞這個東西,應該也有你的深意吧?”</br> 林曉笑了笑,說道:“深意談不上,只不過從科學技術上來談的話,我想說的是,這個粒子對撞機,是必須要搞的。”</br> “而且我可以肯定的是,我搭建的這個粒子加速器,以后在咱們國內肯定是得造更多出來的。”</br> 馬高亮疑惑道:“為什么?”</br> 在那封舉報書里面,南物理研究院的那幫人可是把這個粒子加速器給批的體無完膚,馬高亮看了之后,也覺得這舉報書里面寫的確實有一定可信度,畢竟粒子加速器不就是用來研究高能物理的嘛?</br> 所以要不是對林曉更加信任的話,他大概也要被那封舉報書給說服了。</br> 而林曉只是笑道:“以后咱們可是要在國內造許多核聚變發電站的,這個粒子加速器作為配套的設備,當然那就要建造更多了嘛。”</br> 聽到林曉的話,馬高亮先是一愣,隨后不由笑道:“好,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也就不問了,只要你有信心就好了。”</br> 雖然林曉的回答看起來不算是解釋原因,但是話語中的肯定,就使得馬高亮愿意相信,他確實是認真的。</br> “嗯,你理解就好。”</br> 馬高齡:“那你覺得我該怎么和上面回應好?上面等著你的說法。”</br> 林曉想了想,開口道:“我有把握,你就這么回復就好。”</br> “你有把握……呵呵,不錯。”馬高亮想了想,隨后笑道:“對于上面來說,這個回復肯定是最好的回復了。”</br> “那行,我現在就給上面匯報了。”</br> “行。”</br> 林曉應了一聲,隨后便掛了電話。</br> 放下手機,他眼睛微微瞇起,“南物理研究院?”</br> 看來進度得再加快點,免得三天兩頭的總是有人覺得他在搞什么科幻。</br> 嘿,他搞的可都是科學。</br> 搖搖頭,他繼續低下頭,開始研究。</br> 不過過了沒一會兒,馬高亮又給他打來了電話。</br> 他疑惑地接通了后,就聽到對面的馬高亮問道:“我已經給上面匯報了,上面托我問你一下,該怎么和南物理研究院的人回復,畢竟總要給他們交代一下,不過你們的技術你是最懂的,所以想問一下你。”</br> 林曉一愣,隨后便笑著給出了他的回復:“……”</br> ……</br> “‘事關國家機密,相關爭議暫時擱置’?‘以后再進行商榷’?”</br> 南物理研究院中,當這些人收到上面給出的這個回復時,頓時就蚌埠住了。</br> “甚么叫事關國家機密啊?我們不也是研究核聚變的嗎?怎么就國家機密了?”</br> 梁平罵罵咧咧地說道,語氣中十分的不滿。</br> 其他人的臉上也都有些不好看,這個回復,既沒有回應他們在舉報書中對于那個粒子加速器的質疑,也沒有回應對于濫用經費的質疑,但偏偏就是這個回復的理由,卻讓他們不知道怎么去反駁了。</br> “這上面明顯就是在偏袒那個林曉嘛!我們舉報書才發上去幾天?這才一個周,結果上面就給出回復了,這合理嗎?”</br> “有一說一,確實不合理,一點都沒有回應,就說一個國家機密,這不是堵我們的嘴嘛。”</br> 其他人也同樣爭相吐槽著,更有人提出了辦法來:“我看我們不如干脆捅到網上去,他們五十億造一個粒子加速器,這五十億但凡給我們用用,我們都不知道能用多久。”</br> 不過,這個人剛把他的這個辦法說出來后,一直沒有說話的趙南高就瞪了他一眼,說道:“住嘴,什么歪點子?這種方法也能提出來?忘記當初高能所那個副所長的事情了?”</br> 說著他掃視了一圈所有人,說道:“這個方法誰都別想著用,到時候別怪我不念舊情。”</br> 在場的人頓時都噤聲了,同時也確實回想起當初用過同樣辦法的那位高能所副所長的后果。</br> 這個捅到網上去的方法,確實是在作死,而且還是作大死。</br> 他們這種事情可不是寫小作文就能搞定的。</br> 趙南高聲音嚴肅道:“行了,上面都這么回復了,這件事情就算是蓋棺定論了,在他們那個粒子加速器造好之前,咱們就放棄這些想法最好,安安心心等著最后的結果吧。”</br> 聽到趙南高這么說,在場的人臉上都有些不甘。</br> 有人問道:“如果那個粒子加速器有用的話,咱們怎么辦?”</br> “怎么辦?那就涼拌。”趙南高說道:“雖然我們現在不知道他們的這個國家機密是什么,但是如果他們這個東西有用的話,那咱們就不用多想了,安安心心等著以后換方向研究吧,因為那個時候,金烏計劃可能就真的成功了。”</br> “這……”</br> 在場的人臉上都露出了無奈。</br> 雖然他們也希望華國能夠實現可控核聚變技術,但是現在,他們卻又希望金烏計劃的那個粒子加速器是沒有意義的東西。</br> 他們知道這么想不對,但基于人的本性,他們心中卻還是會這么想。</br> 趙南高搖搖頭,他知道眾人所想,但是從這次上面的回復來看,上面對林曉的信任,根本就不是他們寫幾封舉報書就能動搖的。</br> 不然的話,也不會用這種回復來搪塞他們了。</br> 那畢竟是一個X光刻機,一個常溫超導體打下的信任基礎啊。</br> 而要是讓他知道,這個回復,甚至也是上面從林曉那里問來的,那他恐怕更不知道該如何表示了。</br> 最后他揮揮手,說道:“行了,就這樣吧,大家回去,該研究什么研究什么,就不要糾結其他的事情了。”</br> 其他人見到這位資歷最老的人都這么說了,也只能搖頭嘆息,然后一邊在心中希望著不好的事情,一邊離開了會議室。</br> ……</br> 接下來的時間中,一切又恢復了正常。</br> 這封看似來勢洶洶的舉報書,卻連一點浪花都沒有砸出來。</br> 而金烏計劃這邊,針對粒子加速器的制造,也有條不紊地進行了起來。</br> 林曉也沒有閑著,這個六月份,他手底下的兩名碩士研究生趙國棟和李敏迎來了他們的碩士畢業論文答辯,林曉自然也得參加。</br> 他雖然一直在進行著自己的研究,不過對于自己學生們的論文指導方面,卻一直都十分的認真。</br> 于是這兩個人的畢業答辯也圓滿通過,都取得了九十分以上的答辯分數。</br> 至于他們的論文雖然不能像他們的師兄陳明凱那樣發到四大頂刊上去,不過也基本上都能發在一區上。</br> 所以兩個人對于林曉的感激,自然也不用多說。</br> 至于兩個人碩士畢業后的打算,那自然就是繼續讀博了,雖然兩個人也都想繼續在林曉這里讀,不過顯然,林曉每年能夠帶的研究生名額都是有限的,所以兩個人也就只能作罷。</br> 不過林曉也根據他們兩個人擅長的方向,寫下了推薦信。</br> “讀博士,不同于讀碩士,這需要對學術有更加深入的研究,不過相信,你們在準備你們的畢業論文過程中,已經有了這樣的基礎,所以,我就祝愿你們能夠在博士生的階段,有更加突出的表現吧。”</br> 看著兩名學生,林曉笑著將寫好的推薦信遞到他們面前:“我的推薦信,對你們選擇自己的博導還是有點幫助的,那就期待之后能夠看到你們更多的優秀論文了。”</br> 趙國棟和李敏都十分激動的點點頭。</br> 開玩笑,這可是林曉的推薦信誒。</br> 別說有點幫助了,這推薦信比一百萬的入學費都要好用多了。</br> 一百萬交出去,導師只會當你是個花錢混日子的,說不定還會把你當冤大頭,但是這推薦信交出去,導師估計就直接當做親傳弟子培養了,說不定有啥好事情都會想到自己,而只要自己表現的再優秀一些,那估計就更不得了了。</br> 所以他們很清楚手上這封推薦信的價值。</br> “謝謝教授!”</br> “嗯,不用謝,這也是你們該得的,不過,就算你們之后想要去國外讀博士生的話,我雖然不該限制你們自己的想法,但我還是希望,你們畢業后能夠回來。”</br> 聽到林曉的話,兩個人眼睛都是一紅,他們的導師,可就是從國外留學后歸來的。</br> 而他們作為學生,也更應該以此為榜樣!</br> 于是他們都重重點點頭:“我們知道,我們一定會回來。”</br> “那就好。”</br> 林曉欣慰地笑了笑,隨后便和這兩位已經算是曾經的弟子告了別。</br> 對他來說,自己培養出來的學生,最后能夠為國家做出貢獻,自然是對他最好的回報,也算是不辜負了他的希望和理想。</br> ……</br> 處理完了兩位學生畢業的事情,林曉接下來再次將時間投入到了金烏計劃中去。</br> 就這樣,四個月后,他要的粒子加速器,建好了。</br> 最終的答案,都將在接下來的實驗中,得到驗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