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街景樹木在窗外飛速倒退，葉芽把小書包放在了腿上,垂在下面的腳尖微微動了下，探過上半身對著正開車的司機說：“叔叔,我們可以去找哥哥么？”</br> 現在才四點半,距離葉清河放學還有好幾個小時。</br> 司機想也沒想的拒絕：“哥哥還在上學,芽芽去的話要等很久。”</br> “沒關系沒關系。”她擺著小手,“我去把東西給哥哥就走。”</br> “東西？”</br> 葉芽不自覺拍了拍小書包，“嗯,一下下就走。”</br> “好,那叔叔要提前和哥哥說一聲。”</br> 得到回答,葉芽重新將身體窩在了兒童座椅里。</br> 半個小時后,轎車在一中停下。</br> 校門緊閉，保安隨時隨地守在門口,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不少學生在操場跑步，司機下車和門衛說了聲,一會兒后，葉清河急匆匆從里面跑了出來。</br> 穿著寬大校服的少年四肢修長，身形纖弱,他不敢跑太快，額頭黑色的碎發隨著步伐微微跳動。</br> 葉芽拎著書包,被司機抱下車。</br> 葉清河輕微喘息,白皙的耳尖因奔跑而泛起薄紅,他揮揮手,徑自走向旁邊的小門，葉芽就像是只短腿柯基犬，屁顛屁顛被他招呼了過去。</br> 她抱著書包與哥哥隔門相望，眼前熟悉的臉頰讓葉芽心中觸動，眼圈瞬間紅了。</br> “芽芽？”葉清河在里面蹲下，“怎么了，在幼兒園不開心嗎？”</br> 葉芽癟嘴，模樣寫滿委屈。</br> “芽芽怎么不說話？”葉清河的手指從欄桿里伸出，輕輕蹭了蹭她光滑的臉頰。</br> “嗚……哥哥……”開口就是眼淚。</br> 葉清河有些好笑：“怎么哭了？哥哥現在出不去，也哄不了你。”</br> “我沒有哭……是、是眼睛不聽話。”葉芽丟下書包，雙手死死握住欄桿，臉啪嗒聲貼了上來，豎起的欄桿將她臉上的肉肉積壓成一塊一塊。葉芽雙目死死黏在葉清河身上，恨不得立馬鉆進來要抱抱。</br> “葉清河，你妹妹啊！”幾個看熱鬧的男同學勾肩搭背走了過來。</br> 葉清河撓撓臉，靦腆一笑：“啊，我妹妹。”</br> “幾歲了呀，妹妹。”男同學強行擠過來逗她，“妹妹叫什么名字呀？”</br> 葉芽抬了抬眼，有些不滿，低低嘟囔：“芽芽要和哥哥過二人世界……”</br> 噗。</br> 男同學們包括葉清河都被逗笑了。</br> “走了走了，不要打擾人家過二人世界。”男生們笑著離去，臨走時還狠狠在葉清河頭頂揉了把，“一會兒作業借借我啊。”</br> 葉清河好脾氣掛著笑，在對方腰上拍了把：“知道。”</br> 等人走遠，他直接盤腿坐在了地上，瞳眸溫和，“芽芽特意來找哥哥的嗎？”</br> 葉芽這才想起書包里的小餅干，她低下頭尋找，整個身體都跟著目光在原地轉了一圈，最后才在旁邊找到被拋棄掉的書包，葉芽蹲下拉開書包，從里面取出小餅干，也許是路面顛簸，或者是她沒放好，被一路積壓的小餅干早就失去了原本的樣子，變成了幾塊碎屑。</br> 葉芽又沒忍住，眼淚再次掉下。</br> “壞、壞掉啦……”她拿著餅干，哭得好難過。</br> 這到底有什么好哭的嘛。</br> 身旁司機完全不理解小朋友的難過，神色布滿不解與無奈。</br> 葉清河勾勾手：“芽芽過來。”</br> “壞……壞掉了。”葉芽抽抽搭搭把小餅干遞過去，“我想給哥哥吃……”這個手工小餅干非常好吃，脆脆的，香香的，每個小朋友只分了三塊，她很想都吃掉但是不舍得，所以把圖形最漂亮的兩塊留下來，一塊給哥哥，一塊給子煜。</br> 她算盤打得響，可是、可是完全無視了餅干的脆弱。</br> 葉芽并不清楚小餅干不夠是可以和老師要的，滿腦子只有珍稀之物被破壞后的難過。</br> “沒關系，還是可以吃的。”葉清河安慰，“你要喂哥哥嗎。”</br> 葉芽緩緩點點頭，她抽了下鼻子，小手捏著餅干包裝袋，憋著一口氣，手指用力往兩邊一撕——</br> 嘩啦！</br> 暴力的拆袋方式讓里面碎掉的餅干向雪花似的飛射滿地。</br> 她呆呆看了看手上空掉的袋子，又看了看腳尖的餅干。</br> “……”</br> “…………”</br> 空氣寂靜兩秒后。</br> 小姑娘脆弱的心靈再一次遭到致命打擊，哭得特別大聲</br> “我好笨，我怎么連這種事都做不好！”葉芽自我厭棄，邊哭邊撿著地面的小餅干，“不可以……不可以把地面弄臟，嗚……對不起哥哥，對不起、對比起小餅干。”</br> 她慘兮兮哭著，舌頭里含糊不清，說的最多的就是對不起三個字。</br> 司機在旁邊憋笑。</br> 門口保安笑成了憨憨。</br> 葉清河苦惱撓著頭，不知道怎么辦才好。</br> 可以看出，小朋友真的很喜歡這塊小餅干。</br> “沒關系，我……我還有一塊。”葉芽抹干凈眼淚，將給葉子煜的那塊遞了過去，“哥哥，給你。”她漂亮的小臉蛋上沾著兩條淚痕，晶瑩淚珠懸掛在漆黑的睫毛上，長睫包裹下的眼珠明亮漂亮，包含著這個年紀最天真無邪的可愛爛漫。</br> 葉清河心底柔軟一片，接過餅干小心拆開，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奶油的香甜在舌尖綻放。</br> “很好吃，謝謝芽芽。”</br> 葉芽揉揉眼睛，笑了。</br> “那哥哥……你不可以告訴子煜哦，子煜知道會難過。”</br> 葉清河抿唇忍笑：“知道了，我不告訴他。”怪不得裝了兩塊，原來是給他和弟弟的，看樣子在她心里大哥比較重要。</br> 葉清河有些小開心。</br> “那……”她戀戀不舍，“那哥哥去上學吧，我……我乖乖回家。”</br> “好。”葉清河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揮揮手，“那我走了。”</br> “嗯。”葉芽握著欄桿，小小的身體站在外面，眼神止不住向他張望。</br> 葉清河一步三回頭，隨著距離拉長，她變成了圓圓一個點，即使相隔過遠，葉清河也能感受到妹妹不舍得目光，在這世上，他應該是她小小世界中唯一信任的人。</br> 葉清河咬唇，顧不得什么的折身跑過去。</br> 他俯身看著葉芽，語氣飛快：“芽芽在這里等等哥哥，哥哥現在去請假！”</br> 葉芽的眼睛一下子亮</br> 了。</br> “等我哦！”他又跑回教室。</br> “哥哥要快一些——！”葉芽蹦蹦跳跳的催促，“我在這里等哥哥出來！”</br> 旁邊目睹全程的保安揉了揉笑到發痛的嘴角，心里嘀咕：不就是一個放學早一個放學晚，不知情的還以為上演啥生離死別呢，哎，現在的孩子……</br> 他無奈搖頭，繼續守崗。</br> 葉芽在原地焦灼等待，平均每五秒都會問一下“哥哥怎么還不出來”，司機快被問煩了，漫長的幾分鐘后，葉清河垮著書包出來。</br> “哥哥！！”</br> 門衛將小門打開，葉清河出來抱起葉芽。</br> “我好想你呀。”葉芽環著少年脖頸，五個字發自肺腑。</br> 幼兒園很好，有夏晴姐姐，也有沈然哥哥，還有其他小朋友和她玩，中午睡覺老師還會給唱跑普普通通的安眠曲，一切都很好，但她還是很孤單，因為見不到最喜歡的人，所以孤單。</br> 立于葉清河肩上的白貓跟著在葉芽臉上舔了下，又閉眼沉睡。</br> “我們要回家么？”</br> 葉清河抱著葉芽上車，和司機說出一個地址，“我們要先去沈晝哥哥那里。”</br> “咦？”</br> “沈晝哥哥生病了，我要把今天下來的卷子給他送過去。”沈晝班級里沒什么朋友，只有葉清河愿意和他相處，送試卷這種事也只有他愿意去做。</br> 要說起來他這同桌也真是倒霉。</br> 先是吃飯的時候被魚刺卡了喉嚨，情況有些嚴重，于是葉清河就帶著他去找校醫，結果剛路過校園草坪時又被壞掉的噴水機呲了一身水，雖然魚刺下去了，可是身上卻濕了，他只能去更衣室換備用的衣服，萬萬沒想到走廊剛拖完地，一身水的沈晝像條跳咸魚似的呲溜出去還撞了腦袋……</br> 下午上完第一節課，頭疼腦熱的沈晝請假回家。</br> 太可憐了，人為什么會倒霉到這種地步。</br> 原本深深羨慕他中獎體質的葉清河在此刻只有濃郁的同情。</br> 終于到了石錦洞，由于小區道路窄小車子無法駛入，葉清河只讓司機把車子停留路邊，獨自牽著葉芽進去，奇怪的是沈晝家里并沒有人，他向貓眼里張望，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見。</br> “沈晝哥哥不在嗎。”葉芽小手拍打著房門，“沈晝哥哥你在嗎？”</br> 沒有回應。</br> “估計買東西去了，我們去外面等一會兒吧。”葉清河拉著葉芽走出樓道。</br> 就在此時，葉芽看到匍匐在葉清河肩頭的白貓從空氣中走出，貓瞳死死盯著斜對角的窄巷。同時，她聽到無數聲音響起。</br> “那個孩子要被打死了……”</br> “本就是不幸之人。”</br> “可憐呀……”</br> 風在嘆息，樹在搖晃，紛紛低語著可悲。</br> 葉芽腳步頓下，不由自主朝著前方看去。</br> 她正想著過去時，被系統阻攔。</br> [葉芽不要過去。]</br> [叔叔？]</br> 系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宿命，你要代替死去的葉芽完成她的宿命，沈晝也會走完自己的宿命。]</br> 在原著劇情中，沈家兄弟在買藥回來時被三四個小混混逼近巷子，他們對兄弟倆接連毆打，甚至故意拿刀嚇唬不住哭泣的沈然。</br> 旁人漠視不理，惡人輕侮踐踏，種種行為把這個只有12歲的少年逼上絕路，他失去理智，奪刀殺了為首的不良少年。</br> 再后來，沈晝退學離開，失去哥哥的沈然變得更加內向，更別提不懂事的小朋友三天兩頭欺負他，還好有夏晴鼓勵他走出困境，至此以后沈然變得堅強勇敢，發憤圖強成為警察，然而他的心里始終有一個疙瘩，那就是哥哥……</br> 長大后沈然追捕連環殺人犯“夜”，最終親手將他擊斃。</br> 可是在死去兇手的口袋里，沈然發現了他們二人小時候的合照。</br> 這是原著中兄弟兩的宿命。</br> 沒有人可以更改。</br> 葉芽聽不懂這種話，也無法理解意思，她只希望身邊所有人都好好的。</br> “哥哥，手機。”</br> “芽芽要手機做什么？”他隨口一問，將手機解鎖遞了過去。</br> 葉芽沒回答，手指頭在鍵盤上按了110三個數字，接線員很快接通，葉芽小奶音充滿嚴肅：“姐姐，有人要殺人！”</br> 網課老師說過，人類遇到危險要報警找警察叔叔。</br> 現在沈晝哥哥遇到危險，她要找警察叔叔救沈晝哥哥。</br> 接線員一聽打電話的是個小孩子頓時愣住了，她第一反應是小孩子的玩笑，可是又不相信小孩子會開這種玩笑。</br> “小妹妹，你說的是真的？”</br> “真……”</br> 話沒說完，電話就被葉清河捂住，“芽芽不可以用哥哥的手機亂打電話。”他低頭一看是報警電話，整個人都僵硬了。</br> “姐姐，你快找警察叔叔來！沈晝哥哥要被人打死了！”葉芽對著電話大喊一聲，“我……我現在去救沈晝哥哥，我去救沈晝哥哥！”她哼唧哼唧的擼起袖子，一鼓作氣朝著小巷跑去。</br> 葉芽不是喜歡惡作劇的孩子，她那緊張兮兮的背影讓葉清河直覺不妙，著急和警察報了位置，又打電話通知司機過來，最后掛斷電話朝著葉芽追去。</br> **</br> 深巷逼仄骯臟，角落堆滿了人們的生活垃圾，一片惡臭中，藥盒被鞋面踩扁，藥片灑落滿地。沈晝顧不得藥，甚至顧不得護頭，他閉眼咬牙，雙臂死死護著懷里的弟弟。</br> “沈晝你現在日子過得不錯啊，又是電動車又是自行車，我們和你要五十塊都不給啊？！”</br> “就是啊沈晝，抬頭看看我們唄。”</br> 石錦洞有很多個不良團體，他們無人管教，早早輟學，生活費用全靠訛詐弱小得來，年紀小又沒有父母保護的沈晝是混混們常年選擇的對象。</br> 這些人在前段時間突然消失，聽人說是和老大混社會了，沈晝原以為以后會過上清靜生活，可是……</br> “你他媽給老子說話啊！”</br> 腹部被狠狠踹了一腳，沈晝悶哼一聲，“我買藥剩下的20都給你們了，再沒有了。”</br> “放屁！”染成黃毛的男生一把揪住他頭發，“不是有人資助你？少廢話，把錢拿出來。”</br> 沈晝被迫仰著頭，在那張遍布傷痕的臉上，唯有一雙眸眼清明，那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他，沒有逃避沒有恐懼，恣肆似藤蔓般在他眼底蔓延。</br> 黃毛心底發冷，一巴掌拍了過去。</br> 一</br> 頓惡打后，他的注意力被不住哭啼的沈然所吸引。</br> 沈然哭音低小，恐懼令他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br> 黃毛看見他臉上胎記，笑了下，從懷中掏出把折疊刀，“沈晝，你弟弟臉上的‘花’不對稱啊，你說我要不要好心幫幫忙？”</br> 沈晝瞳孔緊縮，護著沈然的雙臂不住發抖。</br> “問你話呢。”他踹了踹他的膝蓋，“不吱聲我就當你默認了啊？”</br> 黃毛哼笑聲，刀子炫耀似的在兩人眼前晃過。</br> 刀刃銳利，刀片映射出他臉頰蒼白。</br> 沈晝身體劇烈顫抖，手背青筋條條綻出。</br> ——為什么所有人都在欺負他們。</br> ——為什么所有人瞧不起他們。</br> 父母在時親戚欺負，父母死后他人欺負，他只是想和弟弟活下去而已，他們做錯了什么……</br> 憑什么這樣對他……</br> 憑什么……</br> 憑什么！！</br> 頭頂烏鴉盤旋，黑羽擋去陽光，太陽再無法照入心底。</br> 沈晝呼出的氣息粗重，眼前一張張放肆大笑的臉不住刺激著他脆弱的神經，耳邊沈然的哭聲蒙蔽心智，他面容扭曲，起身撞向黃毛，在對方倒地的瞬間把刀子奪入掌心。</br> 在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下，沈晝面容冰冷，眸中淬煉著寒冰：</br> “去死。”</br> 他抬手，狠狠將刀子刺下——</br> “沈晝哥哥！！”</br> 女孩稚嫩軟糯的嗓音沖破黑暗而來，低低的哽咽傳入耳畔，沈晝動作停下，不由看了過去。</br> “沈晝哥哥……”</br> 葉芽站在巷口，輕薄陽光像一層細紗將她溫柔籠罩，她快哭了，噙著淚水的眼與周遭骯臟形成極致的對比。</br> “芽芽……”沈晝嗓音破碎，聲音又低又啞。</br> 黃毛反應過來，奪刀把他推開，銳利的刀刃一不留神劃破少年胳膊。</br> 沈晝悶哼聲，捂著胳膊歪倒在地面。</br> “操！”黃毛憤怒咒罵，招呼著同伴連滾帶爬跑出案發地，可是沒跑兩步就被司機和趕過來的巡警堵了正著。</br> 望著滿身傷痕的沈晝和手握刀子的黃毛，巡警面色嚴肅的扣住他手：“你們幾個和我走一趟。”</br> 幾個小混混被警察壓上車，關門時黑色烏鴉向里面狠狠tui了一口。罪魁禍手押走后，葉清河作為證人也要去警局一趟，司機把兩兄弟送到醫院治療，期間葉芽貼心守在他們身邊。</br> 在沈晝包扎傷口的這段時間里，沈然坐在后方的椅子上一直斷斷續續哭，壓抑難過的啜泣聲回蕩整間病房，本來也想哭的葉芽見他那么難過，瞬間把眼淚憋了回去。</br> “你別哭啦。”葉芽拍拍沈然肩膀，“醫生叔叔在給沈晝哥哥縫傷口，你哭的話會打擾到叔叔治病。”</br> 葉芽很懂事的安慰：“不要哭。”</br> “可是……可是……”沈然滿臉鼻涕和眼淚，“是我……我不好。”</br> 他看哥哥病的難受，想去偷偷買藥，如果不是他單獨出去，也不會被那幾個壞蛋堵住，哥哥也不會出來找他……</br> 沈然越想越難過，哭得越來越大聲。</br> 這幅景象讓系統重重嘆息一聲：[這下好了，我們的任務恐怕又很難完成了。]</br> 沈晝還好，畢竟他不是劇情主人公也和葉芽沒有直接接觸。沈然不同，沈然是這部小說中的男主，占據重要地位，如果沈晝沒殺人沒離開，什么也沒失去的沈然還有什么理由發憤圖強，有什么理由成為警察？</br> [系統提示：《惡毒女配之路》主線任務05：給未來男主造成生命中最慘痛的打擊。（已完成）]</br> ？</br> ？？</br> ？！！！</br> 這他媽是不是有哪里不對！！</br> 這怎么就完成了！</br> 這件事和葉芽有什么兩毛錢的關系嗎？</br> 秒打臉的系統裂開了，看著葉芽腦袋上生長出的第二片葉子，它整個統都不好了。</br> 這個任務自動評定功能是不是有什么問題？仔細看看這個自動功能好像沒有定主語，也就說只要男主遭遇打擊，就會把獎勵算在葉芽頭頂，哪怕真和她沒半毛錢關系。</br> 難不成它重金開發的功能產生了BUG？</br> 正當系統對自我產生懷疑時，沈然擦干凈眼淚，“我以后……以后也要當警察，不要讓人欺負哥哥。”他對著包扎的沈晝說，“哥，你等我我長大了保護你。”</br> 沈晝回頭，唇邊牽扯出一抹淡淡的笑。</br> “好。”他說，“我等你長大。”</br> 沈然低頭，因他這句話又哭了出來。</br> 這種發展完全超乎預料，但又在情理之中。</br> 系統仔細琢磨了下，雖然和想象中的有所差別，可結果是一樣的，只要結果相同，過程如何發展是無所謂的，也就是說……它高價研發的功能沒問題！</br> 嗯，沒問題！</br> 系統獨自在腦袋里說相聲，葉芽小臉擰了擰，決定無視系統叔叔。</br> 她跳下椅子走到沈晝身邊，看著剛打好繃帶的胳膊，不由語氣擔心：“痛不痛？”</br> 沈晝搖頭。</br> “真的嗎？”她雙手扒在桌上，小眼神滿是不信任。</br> “真的。”</br> “真的真的不痛嗎？”葉芽還在不死心的問，她看向醫生，“醫生叔叔，你可以把芽芽的血抽出一點點嗎？”</br> 醫生看了過來。</br> 葉芽卷起袖口，對那圓溜溜的手腕打量幾眼，狠心選了中間一塊位置：“這里抽，抽出點點分給沈晝哥哥，這樣痛痛馬上就飛走了。”只要沈晝哥哥可以好，她的秘密被人發現也沒關系。</br> 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認真，絲毫不會讓人懷疑話里的真實度。</br> 沈晝長睫垂下，先前的所作所為在腦海重現，當時如若不是葉芽攔下，他真的會刺下去。</br> 他慶幸，更自厭。</br> 傷口包好，沈晝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輸液。</br> 沈然哭累了，靠在他身上沉沉睡去。</br> 葉芽沒睡，聽話乖巧陪伴著他。</br> “沈晝哥哥累的話可以靠著我。”葉芽拍拍自己的小肩膀，很大方的說，“沒關系沒關系的。”</br> 他表情安靜，黑瞳中凝聚著暗淡的光。</br> “我剛才是不是嚇到芽芽了。”</br> 他問，神色灰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