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霖川將三樓的一間書房改造成兒童屋當做葉芽的臥室,由于家居設計需要兩天時間，這兩天葉芽只能睡在子煜的小床上。子煜不嫌棄臥室多了一個人，反而很開心,就連狂躁癥都得到明顯緩解。</br> 葉芽周六有數學和語文的考試，早上剛七點就被系統叫醒，安排她進入到考試系統當中。</br> 臨開始前,系統安囑：[今天要考的都是很簡單的加減法，芽芽你肯定能考一百分。]</br> 葉芽還沒睡醒,坐在考桌前一臉懵。</br> 桌上顯示著考試倒計時，還有三十秒。</br> 系統：[龍族還有鬼族那幾個寶寶腦袋不精明,芽芽絕對第一！]系統很有自信。他們芽兒雖然是個寶寶，但是起步早,學得快,除了剛開始鬧過笑話外，后面經常性被老師表揚,區區考試肯定難不倒她！</br> 系統；[你現在考好了,到時候上人類學校就方便了,別的小朋友在上學,你可以邊玩邊拿一百分，多好。]</br> 快開始了。</br> 系統匆匆陷入休眠狀態。</br> 考試正式開始,葉芽眼前的桌面上浮現出考試卷,旁邊升起的一只形似眼睛的眼睛,正懸浮在上面監考。葉芽握筆,一道題一道題寫,雖然她學得很好，也很聰明，但偶爾也會被難倒。</br> 比如這道178-9=？</br> 葉芽掰著手指頭半天沒算明白，撓撓頭，看了眼旁邊的監考系統，眼珠子轉轉。</br> “我想拉臭臭。”</br> 監考系統中間的眼睛亮起藍光，從上到下掃描著葉芽的身體，確定她有生理需求后，暫時放她離開網課空間。葉芽睜眼回到現實空間，一縷陽光從從窗簾縫隙中穿入，旁邊小子煜還在熟睡。她輕手輕腳從床上爬下去，踩著凳子上桌，抱著小子煜的變形金剛計算機鉆到廁所，一邊拉臭臭一邊敲算：</br> 178-9=16。</br> 嗯，完美，不愧是她。</br> 拿到答案，拉完臭臭，葉芽重新進入考試系統，在最后一題上寫下正確答案。</br> 最后交卷，起床洗漱。</br> 葉芽爽了，系統可不爽了。</br> 考試結果出來的下一秒系統就被網課老師在家長群里公開批評。</br> [網課系統老師：鬼族寶寶的成績不錯哦，不過請不要再讓他繼續再考試上玩自己的腦袋了。]</br> [5號系統：謝謝老師。]</br> [網課系統老師：龍族寶寶好聰明呀，一百分。]</br> [3號系統：謝謝老師。]</br> [網課系統老師：？？？說了一百遍一百遍！蛇族寶寶還是顆蛋！不準參與考試也不準進行教育，到底是誰放進來的！]</br> [6號系統：你瞧不起蛋啊！蛋怎么了！我們胎教不行嗎？！那個花草族還是根草呢！憑什么她就可以我們就不行！]</br> 突然被call的系統01：[？？我們芽兒聰明！她有身體她又不是顆蛋！憑什么不能學！]</br> [網課系統老師：01號的寶寶考試作弊，剝奪考試成績重新參考，若再違例直接退學，并且格式化她曾經所學知識。]</br> 格式化的意思就是清空她大腦中有關數學的記憶，再次變成那個11=11，一問三不知的樸素寶寶。</br> 系統01裂開了。</br> 系統06笑得鵝鵝鵝鵝鵝鵝的離開了。</br> 葉芽并不知道系統因為自己遭受到了批評，此時她剛洗臉完，刷完牙，正拿著小梳子對著鏡子美噠噠的梳頭發。</br> 系統：[芽兒。]</br> 系統聲音聽起來很嚴肅。</br> “早上好呀，叔叔。”葉芽像往常一樣的和系統打著招呼。</br> [我不好。]他是系統管理局01號，系統中的元老，江湖中充滿著他的傳說，但是今天，風評被害。</br> [你知道考試是不可以作弊的嗎？]</br> 葉芽歪歪頭，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電視上說過的一句話。</br> “我只是犯了天下寶寶都會犯的錯誤。”葉芽振振有詞，“所有人都犯的錯誤就不是錯誤。”</br> 系統：[……]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br> 它的幼崽到底在它不在的時候學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br> 小孩子怎么這么難帶！</br> 關鍵說的好像有那么點道理！</br> 系統苦口婆心教育，[芽兒，沒有意外的話你會在這里生活到十八年，你會經歷各種各樣的考試，那是對你曾經所學知識的評定，作弊是不可取的，那是錯誤的。現在叔叔可以幫你受過，但是現實生活中，你要自己承擔后果。]</br> 葉芽癟癟嘴。</br> 不開心。</br> 系統：[當每個人都在犯同樣的錯誤時，并不表示這是正確；而是每個人將同樣的錯誤再次重復。叔叔曾經作弊過，所以得到近乎毀滅的結果。芽兒現在還小，芽芽可以犯錯，但一定要改正。]</br> 葉芽快被說哭了。</br> 她對著鏡子淚眼汪汪點點頭，誠懇道歉：[對不起叔叔，芽芽以后不去拉臭臭了。]</br> 系統：[？]這和拉臭臭有什么關系嗎！！敢情她認為拉臭臭是錯的？！</br> 啊心好累，幼崽為什么這么難帶。不過今天這樣說了，它的芽兒應該不會就不會再犯……了吧？</br> 葉芽重新參與了網課考試，最后的成績評定分數是95分，雖然沒有拿到100，但也夠讓系統高興老半天了，他用自己辛苦兼職賺來的錢兌換了5個澆灌點，全部澆在了葉芽的小腦袋上，當做是成績獎勵。</br> 望著那綠油油，一晃一晃的的小葉子，她愛憐地用小手摸了摸，嘴里念叨：“四葉草快長大，長大救媽媽~”</br> 只要長出四朵小葉子，就能許愿讓媽媽回來了。</br> “叔叔對不起。”葉芽小甜音認真，“以后我不作弊，我好好學習，努力惡毒當壞人！”</br> 系統夸贊：[芽兒真乖！你一定會成長為惡貫滿盈的大壞蛋的！]</br> 雖然不知道惡貫滿盈是什么意思，但系統叔叔說得對！</br> 叩叩叩。</br> 敲門聲響了三下，葉清河推門而入。</br> 葉芽拿著小梳子跑了過去，仰起頭甜甜叫了聲哥哥。</br> “子煜還沒醒？”葉清河瞥了眼床上四仰八叉的弟弟，蹲身拿過葉芽手上的小梳子，“芽芽這么早就醒來了？”</br> 雖然葉芽參與了兩場網課考試，然而現實的時間區區只過2分鐘，現在七點半都沒到。</br> “洗臉了嗎？”</br> 葉芽點了下頭。</br> “那讓保姆阿姨給你</br> 梳頭發，一會兒要和爸爸出去。”</br> 爸爸兩字讓葉芽頓感不妙，神經繃緊，緊張兮兮問：“去哪里？”</br> 今天葉霖川準備帶葉芽去醫院做一個常規檢查，小孩子都恐懼醫院，尤其葉芽是從實驗室跑出來的，要是知道去那里肯定會抗拒。葉清河知道這一點，沒有直接回答，說：“帶你去吃肯德基。”</br> 葉芽放輕呼吸，不安著問：“哥哥去嗎？”</br> “沈晝哥哥待會兒會來我們家里，我們約好要做小組作業。”他安撫，“沈晝哥哥也想要看看你，所以你要聽爸爸的話，回來就可以和沈晝哥哥還有沈然哥哥一起玩兒了。”</br> 葉芽才不要聽壞弟弟的話。</br> 但也知道學習很重要，盡管想要哥哥一起跟著，但也懂事的沒有再糾纏下去。</br> “哥哥。”葉芽捧著他臉蛋，眼神認真，“哥哥要好好學習，不可以作弊。”</br> “？”</br> 葉芽像個老奶奶一樣一板一眼著說：“我回來會檢查。”</br> “噗。”葉清河噴笑，捏捏她小巧的鼻尖，“知道啦，哥哥不會作弊的。”</br> “嗯。”葉芽滿意點頭，“那我走啦，拜。”</br> 她繞過葉清河，拿著小梳子去找保姆阿姨梳頭。</br> **</br> 由于身體檢查需要空腹，葉芽早點都沒吃的就被葉霖川帶上車。</br> 路途稍有些遠，她乖坐了五分鐘就不安分了，葉芽晃著小腳，眼神飄到旁邊的葉霖川身上。他今天不用去公司，穿的隨意，看著也親近。</br> 葉霖川雙腿交疊，垂眸專注觀察著股市，對葉芽的眼神毫不在意。</br> “弟弟。”葉芽拉上他袖口。</br> 葉霖川眉頭瞬間皺起，不搭理她。</br> “我肚子餓。”</br> “餓著。”男人聲線冷冰冰。</br> 葉芽鼓腮，“我想吃飯飯。”</br> “想著。”依舊冷冰冰。</br> 葉芽垂頭喪氣的搭話：“我們去哪里呀？”</br> “醫……”</br> 眼看最后一個字要落下，坐在前面的司機急忙接話：“依芽芽看，我們去哪里好？”</br> “哥哥說弟弟要帶我去吃肯德基。”葉芽眼睛亮晶晶的，“我們是要去肯德基，對不對。”</br> “對對對，我們中午去吃肯德基。”助理松了口氣，要是讓小朋友知道去醫院檢查身體，保不準直接哭出來。</br> 葉芽乖了，老老實實坐在位置上等著去肯德基。</br> 半個小時后，車子駛入一家私立醫院。這家醫院的醫療條件先進，環境優雅，價格也非常昂貴，葉霖川是這里的投資者，由于他早就預約好時間，如今可以直接接受檢查。</br> 葉霖川讓助理等在門口，獨自帶葉芽進去。</br> 他當然不會抱著葉芽，甚至都不愿意拉著她的手，就讓她一個人跟在后頭。</br> 葉芽短腿腿走得慢，踉踉蹌蹌跟在葉霖川那雙大長腿后頭。</br> 看著草坪上散步的老人和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葉芽很快預感到了不對。</br> “你、你是不是又要把我送走？”葉芽停下腳步，眼神中滿是警惕。</br> 葉霖川止步，高高俯視著葉芽。</br> 她那張小臉蛋上有不安有無措，更多的是害怕，濕潤潤的黑亮眼眸中倒映著他冰冷的眸眼。若是其他大人肯定會被小朋友這小鹿斑比的神情觸動，可惜，他是葉霖川。</br> “你要是在葉家生活，必須做身體檢查。”她是從趙博士手上跑出來的，身體里有沒有攜帶病菌是未知數。沒有最好，若有也可以早日知道，早日處理。</br> “身體檢查是什么？”葉芽害怕地揪緊衣服，“你說好要帶我吃肯德基！。”</br> “先檢查。”葉霖川強調，“檢查完就帶你去吃肯德基。”</br> “真的嗎？”葉芽眼中是深深地懷疑。</br> 葉霖川不耐煩地強調：“真的。”</br> “真的真的嗎？”葉芽還是很怕，“我是小孩子，小孩子很好騙的，你不能騙我。”</br> 葉霖川哼笑，到她身邊彎下腰：“你昨天不是說自己是長輩嗎？怎么，24小時沒到就成小孩子了？”</br> 葉芽一聽，哼唧兩聲：“小孩子也可以是長輩，長輩也可以是小孩子。”望著身邊的白大褂和陣陣飄來的消毒水氣味，嚇到雙腿發軟，小奶音打顫，“我不去做檢查，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去……”</br> 這具身體的主人死了，但留下了一些很可怕的記憶。</br> 那些記憶時不時在腦中重播，只要看到白大褂，葉芽就想到那些人在身上扎針的畫面。</br> 很嚇人。</br> “不要也得要！”葉霖川板起臉，單臂將她抱了起來，“快點去檢查，不準鬧，再鬧我就生氣了。”</br> “臭弟弟臭弟弟臭弟弟臭弟弟！”葉芽小手亂拍，耳刮子扇得葉霖川臉頰生疼。</br> 很多小朋友來醫院檢查幾乎都是這個德行，護士醫生早就見怪不怪。負責為她進行檢查的醫生終于過來，葉霖川忙于把麻煩脫手，沒有片刻猶豫的把葉芽像快遞似的遞了過去，“麻煩你了，蘇醫生。”</br> 主治醫生面貌慈和，她接過葉芽，瞥見她哭得傷心，不禁笑著撫去她臉蛋上的淚水，“你叫葉芽是嗎？”</br> 葉芽點點頭，害怕地看著她，哽咽著說：“阿姨我很乖，我會唱歌……你不要、不要用針針扎我。”</br> 她童音稚嫩，讓身后葉霖川的眉頭微微擰了下。</br> 蘇醫生和葉家有幾年交情，對葉霖川幾個孩子的事情知根知底，自然也知道葉芽是克隆人。她瞥了眼葉霖川，擦去葉芽眼角淚珠，“可能要扎一下，不痛的，”</br> 這話讓孩子嚇懵了，大哭著四處張望，最后鎖定葉霖川。他長得和父親一樣，過于驚懼的葉芽完全忘記了那是臭弟弟而不是她的父親，雙臂用力探過去，邊抽搭邊叫他：“爸爸爸爸，抱芽芽，快抱芽芽！”</br> 葉霖川冷漠站著，沒有接。</br> 小孩子的哭聲引起大廳多人的注意，蘇醫生哄不好，尷尬望著葉霖川：“葉總……”</br> 他抿唇，不情不愿把小孩接了過來，抱姿僵硬，就像抱了塊石頭。</br> “唔……”葉芽緊緊環著葉霖川的脖頸，淚涔涔地埋在他肩窩里啜泣。</br> 蘇醫生向他頷首。</br> 葉霖川深吸口氣，抱著她進入電梯。</br> 接下來是各項身體檢查，葉芽怕得很，直到她發現這里和實驗室不一樣，護士姐姐很溫柔，醫生還會哄她玩，她終于不怕了，一邊做檢查，一邊打量檢查室的各種新鮮玩意。</br> 最后一項是抽血，她</br> 坐在葉霖川腿上，當看到桌上針管時，葉芽眼淚再次掉下。</br> “我不要扎針針！！”</br> “一下下，就一下下。”護士拽過她手，“寶貝不痛的，咻地一下就好了。”</br> “嗚……萬一是、是咻——的一下呢？”葉芽委委屈屈，哭哭啼啼，恨不得立馬變成小葉子鉆到泥土里不出來。</br> 噗。</br> 剛還覺得小姑娘可憐的護士一下子被這個加長版的咻弄笑了。</br> “葉總，你女兒真可愛。”護士憐愛看著小姑娘漆黑的睫毛，“你有這樣的女兒真是有福了。”</br> 是啊，有福了。</br> 他福就福了個鬼。</br> “芽芽看這邊。”另外一個護士拿著畫板吸引她的注意，葉芽果然上鉤，看了過去。</br> “告訴姐姐，11等于幾呀？”</br> 葉芽盯著看了會兒，鼻尖紅紅的說：“你肯定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趁機扎我對不對？”</br> 拿著畫板的護士愣了下。</br> 葉芽很是傲嬌：“我那么聰明，才不會上當呢~”</br> 她扭過頭，對著蓮藕似的胳膊出神，那里早就被扎了針，護士正用醫用棉按壓著針孔避免出血。</br> “好了，葉總用手壓一下。”</br> 葉霖川指腹壓住棉花，嘲弄瞥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極為調侃的弧度，“是啊，你這么聰明，才不會上當呢。”</br> 葉芽：“……”</br> 葉芽：“！！”</br> 情緒徹底崩潰。</br> 好不容易才止住恐懼的小姑娘再次仰頭，嚎哭出聲。</br> 一旁的護士莫名其妙看著葉霖川，眼神是明顯的責怪。</br> 好端端的干嘛惹孩子？？這爸爸可真不是個人。</br> **</br> 檢查結果要一個小時后才出來，葉霖川決定先帶他們去周圍吃個午飯，吃完剛好過來拿檢查結果。</br> 葉芽還在哭。</br> 葉霖川她抱上車，坐在一旁不搭理她。</br> “走吧。”</br> 助理看了看悲慟啼哭的葉芽，一踩油門離開醫院。</br> 葉霖川開始用手機刷微博，葉芽在旁邊哭。</br> 葉霖川回復短信，葉芽在旁邊哭。</br> 葉霖川閉目休息，葉芽還在旁邊哭。</br> 終于，哭聲像按了暫停一樣戛然而止。</br> 耳朵突然解放，葉霖川倒是不習慣了，他看過去，“不哭了？”</br> 葉芽從書包里翻出小手帕擦著腦門上哭出來的汗水，抽抽噎噎，沙啞著嗓子說：“人家、人家會累，休息一下再哭。”</br> 這還有中場休息的？</br> 葉霖川挑眉，垂眸繼續回復客戶郵件。</br> 剛打下一個字，就聽她爆發出下半場的哭聲，不過這次的聲貝明顯小了很多，看樣子是真的累了沒勁兒了。</br> 哪怕是湖水都有干涸的時候，更別提她哭那么久早就沒了眼淚。</br> 葉芽皺著小眉頭湊到葉霖川身旁，神色責怪：“你怎么都不哄哄我呀？你哄哄我，我不就不哭了嘛。”這個弟弟怎么連小孩子都不會哄？他以前到底是怎么做爸爸的？葉芽陷入濃濃的疑惑之中。</br> 葉霖川覺得好笑，合上手機看向她哭得臟兮兮的小臉：“你都是長輩了，我干嘛哄你？”</br> 他今天起碼重復了兩次“長輩”這個字眼。</br> 葉芽挪坐的遠遠地，雙手環胸，偷偷用余光瞄著他，最后嘟囔：“哼，媽媽說的果然沒錯。”</br> 葉霖川滿臉漠然。</br> “這世上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她掐著嗓子，扭捏作態學著食人花媽媽說這話時的神情。</br> 葉霖川嘴角一抽，手指頭多打了一個字。</br> 前面正開車的助理：“噗。”</br> 刷。</br> 男人銳利的眼刀又一次過去，聲線冰冷：“很好笑？”</br> 助理抿唇憋笑：“抱歉葉總，我只是想到了一個很好笑的事情。”</br> 葉霖川面無表情合上手機，問：“說出來我聽聽，我也想笑一笑。”</br> 助理腦袋上的冷汗簌簌掉，腦中飛快轉動想著最近聽到的笑話，最后靈機一動，開始結結巴巴給不言茍笑的老板講笑話：“狄仁杰對妻子說，‘我想把名字改了，因為天下不仁！我干嘛名字還要有這個字！’妻子問：你和我說這個干嘛？狄仁杰說：‘如果我是狄杰你還愛嗎？’”</br> 葉霖川不言不語，死死盯著他。</br> 助理神色尷尬移回目光，“旁、旁邊就是肯德基，芽芽不是要吃，你覺得呢，葉總？”</br> “嗯。”他淡淡吐出一個音節。</br> 小助理松了口氣，緩緩將車子打進車庫。</br> 這個節點的肯德基自然有不少人，入座后，助理取餐回來。葉霖川對快餐沒什么興趣，隨便吃了兩口薯條便不再動彈。</br> 葉芽坐在他旁邊，大口大口吃著漢堡，醬汁蹭的滿臉都是。</br> 葉霖川有嚴重的潔癖，小孩時不時蹭過來的臟手手讓他無法忽視更難以忍受，終于忍不住命令：“小何，給她擦嘴。”</br> 助理瞪著眼睛：“我手也不干凈，葉總擦吧。”</br> 葉霖川眉頭打成八字，抽出張紙塞過去：“長輩自己擦。”</br> “長輩老啦，小輩給擦擦。”葉芽主動把自己臟兮兮的漂亮臉蛋湊了上去。</br> 葉霖川額頭青筋凸起，還沒發作，就聽旁邊傳來陣陣議論聲。</br> “那個小妹妹有點眼熟啊。”</br> “好像是之前上電視的，叫葉芽是吧？”</br> “媽耶，不會這么巧吧……”</br> 周圍幾個女生對著葉芽悄聲討論，時不時投過來打量的視線。小姐姐們都很有禮貌，即使認出她，也沒過來打擾，害怕嚇到小孩子。</br> 葉芽不知道對方在說話，繼續吃著手上的雞翅。</br> “好可愛哎，臟兮兮的也那么可愛。”對桌女生單手托腮，看向葉芽的眼神滿是憐愛。</br> “那是爸爸嗎？父女感情真好，你看她爸，眼神多慈祥。”</br> 眼神慈祥葉霖川：“……”</br> 叮。</br> 此時手機提示音響起，是醫院那邊發來的。</br> [蘇醫生：葉總，檢查結果出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