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這些年，每天裴氏財團的官方微博下都能收到無數網友的致歉信和催婚信。
    連裴氏財團發布新手機，他們都要跟一句：
    【裴爺何時能追回小祖宗……】
    【裴爺追回小祖宗，我買十臺XXX】云云。
    可惜，并沒有什么人鳥他們。
    涂家倒臺的第二天，幾部委聯合發文，邀請GF9回國，GF9沒有回來……
    兩個月后，華科院被顧卿卿授權重啟了九幽葵相關項目，TN也再次授權給寰宇給華國提供平價抗癌藥，上頭以為GF9態度轉變，再次發出邀請，但，GF9沒有回來……
    很多人憤怒了，GF9不就是受了點傷害嗎？官方都出面了，他們還拿什么喬？
    三個月后，裴氏財團為GF9打造的APP平臺已經入住五千萬用戶，要么是申請被禁藥物的，要么是申請專利解封的，只有很小部分默默在公共區域發祝福，等待GF9回歸的真心人。
    半年后，APP平臺改名為“守候”，注冊用戶高達一億兩千萬，申請專利的越來越少，祈愿的越來越多，每天簽到為GF9祈福的人以平均一秒幾百的數目增加。
    但是，GF9依然沒有回來。
    這次，那些心懷惡意的人終于明白了一點，GF9不是拿喬，他們是真的死心了。
    那年除夕，很多人在APP上祈愿GF9回家，幾部委第一次在官微上發出了他們最該發的三個字：
    【對不起……
    你們何時愿意回家？】
    GF9沒有回家，但大年初一，上面接到正式消息，所有專利藥品和專利技術制藥他們愿意都可以授權。
    大年初二，相關部門放著鞭炮宣布：GF9所有專利技術全面解封。
    這無疑是今年最好的新年禮物。
    已經放假的各路官微，齊齊上線：【GF9，新年快樂！】
    “守候”APP上被祝福和道歉所淹沒。
    但是，這一年，GF9并沒有回來，華國甚至失去了他們的所有消息，連無孔不入的媒體都再也找不到他們的一點動態。
    第三年，GF9推出了新的專利藥品，授權寰宇，能有效預防老年癡呆，以及緩解老年癡呆癥，老年癡呆癥好像不再是絕癥。
    但這一年，GF9依然沒有回來。
    第四年，華國高端芯片被卡，GF9推出一款光刻打印機，專門打印高端芯片，授權四大財團。
    這一年，GF9依然沒回來。
    第五年，全球進入5G時代，裴氏財團以一票之差，從M國手里贏得5G業務全球運營權，而M國每年將向裴氏財團支付五千億美元的代理費用。
    據有關部門透露這一票之差，是GF9通過基金會運作出來的結果，讓華國取得了巨大勝利。
    然而，GF9依然沒有要回來的音訊。
    五年時間，網友們好像習慣了為他們祈福，也習慣了他們默默為華國做出的貢獻。
    然而這些又如何？
    GF9只是做了GF9覺得應該做的，已經無關他人。
    別看裴氏財團官微下被評論刷翻了天，這樣的熱情跟當年他們驅逐GF9時的盲目又有什么差別？
    而參與過當年“狂歡”的又有幾人是真心悔過的？
    他們不過是甩甩頭，當那件事沒發生過一樣，繼續他們的生活罷了，下次再遇到什么輿論，大多數人又會義無反顧加入進去，根本不會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任何代價，更不會考慮這會對當事人造成什么后果。
    人性這東西太復雜，上一秒它可以把你送上天堂，下一秒也會將你踩入地獄，你永遠都不要對它抱有幻想。
    “九叔，你看網上評論了嗎？”裴一航忐忑地走進裴司宸的辦公室。
    這幾年九叔人變得更冷清更沉靜了，更讓他捉摸不透了。
    即便是他這個裴氏總裁站在他面前都能被他無意識散發出來的冷冽氣場給威懾住。
    裴司宸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依然埋頭處理手里的工作，約莫過了十分鐘，他起身，裴一航趕緊抬頭挺胸收腹。
    “我要去M國一趟。”
    裴一航終究沒能保持住自己的矜持，“又有九嬸的消息了？”
    自從GF9離開，這邊就斷了他們的聯系。
    裴司宸找過基金會，找過霍家，找過與他們有交集的所有人，所有人都保持緘默。
    GF9融入人群后，仿佛就這樣消失了。
    即便是幾個專利的授權，也都是別人代為出面的。
    由這一點足夠看出，不管他們為華國做了多少，他們都沒有再打算回來的意思。
    這讓裴司宸很煩躁。
    他只跟裴一航交代了幾個需要注意的事項，便離開了。
    他說走就走，直接從辦公室去機場坐專機。
    恰好今天機場有粉絲在接機，接機的對象似乎還是一個流量挺大的明星，那粉絲群體都差點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了，因此，蹲守的媒體也很多。
    裴司宸剛出現，媒體就像是有雷達一般，就滴滴滴朝他沖了過去。
    “裴先生！您是不是去接卿卿小祖宗了？她現在在哪里？他們GF9決定什么時候回國？”
    一連串的問題，一股腦兒朝裴司宸砸過來。
    秦力和柏木帶著幾名兄弟將他們撐開，才勉強打開一條通道。
    裴司宸一個字沒說，甚至都沒有給這些媒體一個正眼，直到一個人說出那句話：
    “GF9是不是還嫉恨華國？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裴司宸的腳突然頓住。
    那位記者露出得意的笑，看吧，問問題沒點技術含量，人家正主壓根就不會鳥你，他笑吟吟地沖上前，遞上自己的話筒時，對上了裴司宸的眼，頓時嚇得一個激靈，一股寒意涌上天靈蓋，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去，他拿話筒的手也開始發抖。
    這個男人明明什么都沒做，可只要一個眼神就能讓你看見地獄的顏色。
    記者只是一個遲疑，就被另一個記者搶了話頭。
    這個記者顯得更有良知一些，“我不信他們會嫉恨我們，不然他們不會將那么多專利給我們用！裴先生，他們是不是有其他原因不能回國？”
    他竟然是心懷僥幸的，也許他潛意識里就不愿意承認那樣杰出的天才不會將他們曾經給他們造成的傷害當回事，一定是因為有其他考量而沒回來……
    可惜，裴司宸打破了他的幻想。
    “造成的傷害，不會因為一句模棱兩可的道歉就不存在，也不會因為真心悔改就削減。你們對他們造成的傷害，是他們這一輩子都無法磨滅的！至于專利，那跟你們無關，他們想給誰便給誰，誰都沒資格置喙！即便你們是受益者！”
    所有人：！！！
    秦力臉色有點白，小聲說：“裴爺，他們只是關心……”
    “不過利益和噱頭而已，哪來的關心……”
    所有人:……
    秦力默默抹汗，他感覺這幾年他們家裴爺好像為人更凌厲了，凌厲得通透，還有點偏執。
    柏木卻淡定很多，他知道，裴爺心中也有怨，不止是GF9無法原諒這些人，連他也不能。
    但這并不妨礙他為這些人謀更多福祉。
    身在其位，必謀其事，這是他的格局和操守。
    “GF9是什么玩意？憑什么搶我們哥哥的風頭？”粉絲群里，有人爆發出強烈不滿。
    “記者都跑過去了，誰來拍我們哥哥的盛世美顏？！”
    從這邊經過的裴司宸再次停住腳步，看向說話的兩個小姑娘，同樣十七八歲的年紀，顧卿卿和她的哥哥們已經拿了無數專利，創造了無盡財富，使無數人獲益，而她們還只會花著父母的血汗錢，不計代價，追著跟他們毫無關系的明星哥哥滿世界瘋跑。
    “裴爺……”
    柏木終于啟口，怕他們家裴爺對這些未成年發飆。
    裴司宸終究沒說什么，進入機場直接上了專機。
    但是，說這些話的兩個小姑娘卻被同來的其他小姑娘“圍攻”了。
    “你們知道GF9是誰嗎？”
    “你們知道他們為這個國家做了多少貢獻嗎？”
    “沒有他們，你爸媽都得失業，還有錢給你這樣揮霍？”
    “沒他們，你給我們哥哥打榜的手機都能報廢，你還有機會在這里噴糞？”
    “別拿無知當個性！我們哥哥是正能量藝人，不需要你這種只會招黑的垃圾腦殘粉！”
    飛機抵達M國時，那個故意挑話的記者失業了，并被全行業封殺，那兩個小姑娘的父母也失業了，理由是讓他們別忙著工作，回家好好教育下一代。
    現在的裴司宸已經不是過去的裴司宸了。
    曾經的他一心為大局，立足高遠，并不會將螻蟻放在眼里，更不會在意螻蟻如何蹦跶，他遵循的是行業法則，結果好壞，各自承受罷了。
    但現在的他完全變了，他開始用自己強硬的原則去規范和限制那些不和諧的東西，甚至有試圖將那些違背三觀的事情全部抹殺的傾向。
    水至清這無魚，這個世界本就是不可能干凈清澈的。
    他的這種傾向很危險，甚至隨時可能走向背離面，變成反社會人格。
    上頭的人對此也深感憂慮。
    但這一切的起因都是五年前那場全民狂歡。
    那場“狂歡”寒的不止是GF9的心，還有裴司宸，還有天羅地網，還有很多很多人。
    這樣的傷害同樣是不可逆轉的。
    不會因為現在對GF9追捧的人越來越多就緩解或者消失，相反，只不過更加嘲諷了當年的“狂歡”而已。
    而他們，沒有及時介入遏制這場“狂歡”，這是他們的業債。
    “又想收拾涂家了怎么辦？”
    上面的人突然說。
    “想收拾就收拾吧……”
    下面的人附和。
    已經被收拾得家破人亡的涂家余孽在夏天的熱風中瑟瑟發抖。
    M國一個某國際機場。
    “裴爺，我們去哪里？”
    秦力忍不住好奇，問。
    他也好想見那只小惡魔啊，五年了，小姑娘長大了，會變成什么樣？
    “我也不知道。”
    秦力：……
    柏木：……
    秦力擦擦額頭冷汗，突然有些不滿：“裴爺，這種事，您是可以知道的。”
    裴司宸轉頭，視線掃過來，秦力立刻變得老實。
    “我只知道黎倚在XX大劇院有一場舞蹈表演，這是她第一次登上國際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