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霄一過，華科院院長帶著三名院士便正式出動了。
    對GF9的監管有四重，最底層是天羅地網。
    網上是負責評估評級以傅行衍為主導的監管委員會，再往上就是六角大樓特派指揮官葉開，而最上面是三位大佬。
    這三位大佬，一位來自六角大樓，一位來自南海，還有一位科學界的泰山北斗堯知初，八十歲高齡，是華國科學家中碩果僅存唯一在人品才華成就方面壓得住華科院的頂級存在。
    “你們想重啟上古大墓應該不是你們想做科學研究，而是因為那個小家伙想要研究出治療她那幾個哥哥身上疾病的方法對不對？”
    他們的算盤，沒有什么是能瞞得過堯老的。
    另外兩位這么多年能縱容GF9，沒有將他們趕盡殺絕，一個原因是因為他們的確有很大的利用價值，第二個原因就是因為堯老根據基因研究得出他們可能罹患各種不可治愈的基因疾病。
    至少是根據目前的醫療水平無法治愈。
    知道他們活不了多長時間，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才會放任他們發展壯大。
    但現在，你卻想方設法想治好他們的疾病，增加這個社會隱患可能帶來的威脅，要他們松口，就得掂量掂量了。
    華科院院長欲拿出顧卿卿的底牌，堯知初卻搖了搖頭，“你們先出去，我們商量一下再說。”
    四個人就這樣出了門。
    忐忑地在門外等了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
    奉致銘道：“院長，堯老為什么不讓我們拿出寶寶的研究砝碼？”
    院長搖頭：“可能他已經評判過那兩位大佬的決定。相對于科學成就，大佬們更看重的社會穩定。他們或許可以暫時不鏟除GF9，留待觀察，但是要他們網開一面，救人，這已經超出了他們許可范疇。”
    “這件事，怕是有點難……”
    不是有點難，而是比預料之中還要難很多。
    堯老之所以不讓他們拿出顧卿卿的某些還未宣發的成就，大概是不想再增加GF9對另兩位大佬的威脅感。
    一支無法掌控的力量，若成長到令他們都無法制衡的地步，與其讓這股力量危害社會，不如直接鏟除。
    堯老想要他們呈現的應該就是這種掌控之中的感覺。
    顧卿卿到帝都這幾個月，“拉攏”了太多人，整個帝都差點為她淪陷，這是給了她助力，但也讓上面看到了她更大的威脅。
    “這就是一把雙刃劍，端看上面的人如何平衡抉擇。”
    “那我們現在能做什么？”
    “等。”
    院長沉下心氣，“你們要相信上面人的決斷力。在砝碼適合的情況下，他們能做出最合適的判斷。”
    院長沒宣之于口的是，最合適的判斷其實就是不作為，讓GF9自然消亡。既不剿滅，也不拯救。
    他們成功的勝算估計不到三成。
    沒多久，葉開來了。
    他是統籌整個GF9監管的負責人，GF9所有事都要經過他之手，不管是國內這支還是國外那支。
    他能擔任這個職位，是源于他對GF9的偏見。
    但今天，他卻擺出了自己最剛猛的立場：“我支持重啟上古大墓！這是我的J令狀！GF9今后的一切事件，我都愿用性命作保！”
    他們家小九在為他們努力，他不能給她拖后腿！
    “胡鬧！”六角大樓的大佬拍案而起，“葉開，我是找你來稟報情況的，不是讓你來下J令狀的！”
    “這就是我的立場！我覺得值得一試！如果她真的基因研究成功了，解決的不僅僅是GF9的問題，而是全人類基因缺陷問題！難道我們不值得一試嗎？”
    大佬：……
    看看他的身體，他們突然覺得，他有這樣的立場很合理，因為他能對基因缺陷帶來的病痛感同身受。
    但是……
    “GF9迄今為止傷了多少人，我們沒資格替他們原諒他們！”
    就在這時，一人來報：天羅地網的楚霄來了。
    楚霄，這就是GF9曾經的受害者。
    華科院的四位看到他都有點慌，在噩夢漩渦中掙扎了一年，他整個人看起來異常憔悴。
    楚霄沖四人頷首致意，進了門。
    這一等直到當天傍晚，會議室的門終于打開，華科院四位感覺頭發都被熬白了幾根。
    堯知初率先出來，臉色也盡是疲憊色，“我們三人全票通過，顧卿卿可以開啟上古大墓！”
    啊啊啊——
    老院長都差點跳起來。
    葉開看向楚霄，伸出手：“謝謝。”
    楚霄握住：“我不是為他們開脫，我只覺得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
    這一年時間，他是做了很多噩夢，但這些噩夢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關于GF9的。
    是他們兒時長期遭受實驗“虐待”所承受的一切。
    他不知道螣蛇在給他們閻羅針時是如何將這些噩夢植入他們腦海里的，他也不知道這里面有幾分真幾分假，但是從他得到關于GF9的資料里，他知道，其中還有比這更殘酷的經歷。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他醒來那一刻，胸腔中的憤怒是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
    GF9從來沒什么奢求，他們只是想活下去，能像正常人一樣活下去！
    而重啟上古大墓能給他們一個正常人生，那他愿意一試，如果他們依然走上了歪路，那就讓他親自鏟除他們！
    在剛才的會議上，他也跟葉開一樣下了J令狀，同時還交上了被顧卿卿治好，從噩夢中醒來的其他兄弟的J令狀。
    “被害者”們的態度才是改變大佬們抉擇的關鍵。
    華科院的幾位接受完上面幾位的“教誨”，直到回到華科院才敢將自己的驚喜表現出來，當即就給顧卿卿發去了這個好消息。
    接到這個消息，顧卿卿是震驚的。
    她沒料到小老頭們這么快就拿到了許可。
    心中的喜悅無處宣泄，顧卿卿在手機上翻了一圈，最后落在裴司宸的名字上，發出去四個字：【我想你了。】
    正在辦公的裴司宸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一臉鎮定地回了一句：【正忙，等會兒想。】
    顧卿卿：……
    我特么！
    她到底談了個什么男朋友？
    于是沐家的晚飯桌上，沐家其他四口人就看到小姑娘臉上被氣出來的奶膘。
    沐景山和唐唯面面相覷，沐宇陽跟沐承旭面面相覷。
    三個懂事的都沒好說話，最后，由年紀最小的沐承旭說：“姐，外面的野男人靠不住。”
    顧卿卿：……
    晚上十點，顧卿卿也沒等到野男人的道歉和其他回復，更郁悶了。
    十點半，她還睜著骨碌碌的眼睛瞪著手機，手機終于感覺到她的召喚，一條信息跳出來。
    裴司宸：【我現在空了，能出來當面想我嗎？】
    顧卿卿猛地從床上跳起來，拉開窗簾，男人就站在她花園門外，正拿著手機，笑盈盈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