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晚上,黎倚留下來跟顧卿卿一起滾床單。
顧卿卿長這么大,自從兩歲多開始記事起,就不喜歡跟人睡一張床,這次竟然為黎倚破了個例。
小姐妹倆第二天一大早起床。
下樓來時,三個媽媽已經(jīng)在廚房忙著了。
唐唯說:“今天倚倚要跳舞,多吃點骨頭,以形補(bǔ)形!”
沈時初覺得太過麻煩了,但她自己卻燒了牛骨髓。
廚房意外的熱鬧,顧卿卿跑去看了一眼,沈阿姨在也就罷了,怎么顧媽媽也在?
沐景山換好衣服下樓,“卿卿,黎倚,你們過來等著就行。”
沐景山看起來很淡定,顧卿卿也不得不淡定。
等三個媽媽把早餐忙好,端出來,沐宇陽和沐承旭也下樓了。
陸曼云將自己準(zhǔn)備的愛心早餐放到顧卿卿面前,“卿卿寶貝,這是干媽特地為你做的。你嘗嘗合不合胃口。”
陸曼云是典型的貴婦,十指不沾陽春水,能讓她下廚的迄今為止好像就只有一個顧卿卿。
唐唯一聽干媽這個稱呼,血壓就開始飆升。
昨天她是想著給陸曼云一個名分來著,但今天,她就開始后悔了。
卿卿有同意嗎?你就自己叫上了?
將自己的早餐也放到寶貝女兒面前,她裝出一副不爭不搶的大方模樣,“卿卿,快吃,你不是要陪倚倚去面試嗎?待會要遲到了。”
顧卿卿看著面前滿滿兩大分,哪里吃得完?
她默默地自己拿了一個小盤子,一個大盤子里挑了一點,全了兩個母親的心意。
陸曼云眼眶又紅了,卿卿寶貝多久沒吃她做的飯菜了?
媽媽的味道,一定是她這些年最想念的味道吧?
可憐的孩子!
看唐唯都給孩子吃得些什么!
顧卿卿很想說,顧媽媽,你做飯菜都不自己嘗一口的嗎?
十幾年如一日地難吃。
她輕咳一聲,差點沒被一坨鹽巴嗆到。
許家在帝都也算是二三等的豪門,地位相當(dāng)出眾。
許家多紈绔,沈時英當(dāng)年嫁的就是一個紈绔。
只可惜,紈绔也是分等級的,像許良那種長子嫡孫,就算當(dāng)紈绔,那也是跟著薄氏財團(tuán)的少主薄奕一起當(dāng)紈绔,至于她老公,在許家就是一個邊緣人物。
除了會啃老,其他可以說一無是處。
這些年沈時英為了維護(hù)自己在沈家及朋友那邊的臉面,沒少出來撈錢,而這次進(jìn)修班的邀請函就是她撈錢的工具之一。
一張邀請函收五到十萬,她的親姐姐沈時初更是被她坑了十五萬。
花這么多錢,得到的只是一個面試機(jī)會。
對普通老百姓而言,這是一筆大錢,但也是一個上升通道,是他們在正常情況下不能觸碰到的。
因為負(fù)責(zé)這個進(jìn)修班的是一位舞蹈家,并且還是京影的老師,也會參加京影的藝考評審。
如果被挑中,那他們的孩子就離當(dāng)舞蹈家當(dāng)明星又近了一步了。
相比于成功后的回報,這點投資是值得的。
許良一進(jìn)門就見許嬌被眾心捧月一般簇?fù)碇?br/>
他跟這個堂妹不熟,徑直進(jìn)了里面找他媽正牌許夫人。
許夫人警告道:“你敢在我進(jìn)修班亂搞,小心我剝了你的皮!”
許良感覺渾身的皮都被嚇得緊致了,趕緊賠了個笑臉:“媽,我是來看你的,這么冷的天還這么辛苦出來工作,爸爸也心疼啊!”
聽見最后那句,許夫人笑了。
許良這才在她旁邊坐下,說起外面許嬌的事。
“你又讓她們賣名額了?這些年她們憑這個昧著良心賺了多少錢,你怎么還讓她們亂來?”
沈時英屬于旁支那邊的,又沒在許氏掌權(quán),許夫人跟沈時英統(tǒng)共也沒見過幾面,交情不深。
“你那叔叔,不僅敗光了家產(chǎn),還在外面吃喝嫖賭,如果不給他們一個牟利的機(jī)會,那日子得怎么過?”
哪個家族還沒幾個敗家子啊?
對于被這種敗家子禍害的媳婦,一般家族都比較寬容,只要她們能好好教育下一代,給家族培養(yǎng)未來接班人,只要不是太出格,他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何況,沈時英都明碼標(biāo)價,也說明了這只是一個面試機(jī)會,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許良還能說什么?
他自己就不是一個多干凈的主兒,這樣說只是擔(dān)心沈時英在外敗壞了他媽的名聲罷了。
顧卿卿跟黎倚是掐著點過來的。
倒不是說要故意拿喬,而是這種地方是非多,顧卿卿不想黎倚被人欺負(fù)。
但即便如此,當(dāng)黎倚登記完,脫掉羽絨服準(zhǔn)備面試時,還是引起了不小轟動。
連被眾星捧月的許嬌都被吸引了視線。
那高挑身材,挺拔又柔韌,修長的雙腿和雙臂,還有那腰身,簡直是每個舞者夢寐以求的身段。
許嬌的臉色頓時不好了。
她怎么不記得進(jìn)修班有這么一號人?
再仔細(xì)一看,這特么不是黎倚嗎?
那個本應(yīng)該全身傷疤的丑八怪什么時候蛻變了?
“黎倚?”
許嬌大方走過來,“原來真是你啊。可惜了,你是走后門報的名,不然還真有可能被老師選中。”
黎倚:……
其他走后門的人:……
什么意思?
許嬌的意思是不是他們走后門的根本沒有被選上的可能?
那他們花的錢……
許嬌可不知道自己斷了自家財路,只是當(dāng)著所有未來同學(xué)的面,揭穿黎倚走后門的丑惡面目,果然,那些通過正規(guī)渠道挑選過來的學(xué)員盡皆朝黎倚頭來不屑的目光。
黎倚臉頰有點紅,別人怎么看她她不在乎,她不能讓卿卿覺得她是一個只能靠走后門才能來面試的人。
“卿卿,我、我之前只是……”
黎倚不是一個善于言辭的人,慌亂之下,不知道該給自己怎么辯解,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突然,手被人握住,顧卿卿定睛看著她,“黎倚,沒關(guān)系的,我懂。”
應(yīng)該是之前選拔的時候黎倚還一身疤痕呢,根本不敢奢望去跳舞,但現(xiàn)在她不同了,她從丑小鴨蛻變成了白天鵝,她將會是未來舞臺上最閃耀的那顆星!
一陣騷動后,面試還是開始了。
但經(jīng)過許嬌一陣鬧騰后,所有拿著邀請函走后門的人都留意到,面試是分兩撥的,一撥是一個一個進(jìn),而他們這一撥是五個五個進(jìn)。
這就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他們我在挑白菜,人家是在選精品!
毫無疑問,兩邊的老師都不一樣,他們花了錢,根本連最重要的那個面試?yán)蠋煻家姴坏剑?br/>
這邊怨氣深重,那邊優(yōu)越感爆棚,誰叫你們走后門的!
許嬌第一個出來,成績非常好,她得意又輕蔑地朝這邊看看。
一個鄉(xiāng)下來的野丫頭竟然好意思跟她這個帝都名媛爭,哪里來的臉?
黎倚沒看她,而是握著顧卿卿的手,“卿卿,我是不是讓你丟人了?”
顧卿卿反握住她的手,“跟我來。”
她帶著黎倚徑直走到那邊面試場。
許嬌一把攔住她們:“你們想做什么?”
她可不能讓這些鄉(xiāng)巴佬來砸了許家的場子!
其他小姑娘拿著邀請函的小姑娘也不面試了,也紛紛過來助陣。
許嬌有點慫,她怕這些人不知禮數(shù)的鄉(xiāng)野村姑會打人。
許良聽見吵鬧聲,出來維護(hù)次序,“吵什么,不知道里面在面試嗎?”
一眼看見顧小祖宗,許良被嚇得雙腿一軟,被顧卿卿腳丫子踩過的背脊骨就開始疼。
他沖里面喊:“媽,你的干女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