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86章番外7【·支持正版】
電梯停在四十一樓。
空氣也像是靜止了似的。
男人沒有很快接話。
反而在頓了一頓,伸出手領著她出了電梯,才輕聲開口,舉重若輕
“那就當,我用這幾年所有心血,看清了最親的人吧。”
也算是值得了。
說完,傅澤以就像是什么也沒發生過似的,沖陸晚笑了笑,然后拉著她走到了房門口。
這一整層樓,就只有他們一戶人家。
房子里已經基本裝修好。整體是藍白色系的北歐風,地板是原木的,給屋子里添加了很多溫暖的感覺。
陸晚喜歡溫暖的感覺,她總覺得,只有家會給她那種溫暖。
因為這套房子整體有四層,屋子里不僅配置了獨立的電梯,還有與地板同色的木質樓梯,襯得房子古樸典雅。
還有一點復古的設計在里面。
看來這里已經是有人打掃過的,任何一處看上去都是纖塵不染。
這套房子真的很好。
不管是地理位置、大小、格局、裝修風格,任何一項,都讓陸晚十分滿意。
只是這樣近乎完美的房子,大約是它實在規規整整,干凈整潔得像個樣本房,叫陸晚總覺得少了點兒什么。
大略看完整個房子,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身邊的男人似乎也有這個想法,便開口說道
“下午我們去商場,先買些裝飾品之類的,之后再回公寓那邊收拾東西過來,好不好?”
按照他們的原定計劃,這里自然是要等到辦完婚禮再住過來的。
雖然他們上回已經辦了一個很盛大的婚禮,但因為當時的情形,他根本沒來參加婚禮,這件事情不管是對他還是對她來說,都是一個遺憾。
現在,他只想彌補她的遺憾。
陸晚乖巧地點頭應下
“好,不過那我們上午干什么呀?”
她抬起手,看了眼腕表。
10:42。
距離下午還早著呢。
傅澤以長出了口氣,才開口道
“上午先回傅家。”
“啊?”
陸晚可是記得身邊這位少爺之前沒要緊事是不會回傅家的。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小聲問道,
“是要現在就說嗎?”
身邊的男人點點頭。
面上雖沒有什么表情變化,底下抓著她手的那大手,卻暗暗收緊,將她的手都抓疼了。
陸晚咬了咬下唇,旋即低低開口
“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什么?”
身畔的男人微微垂眸,問道。
陸晚面上有些不自然,抬眼不好意思地看他一眼,定了定心神,才稍稍揚了聲兒,說道
“傅澤以,我說,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不管以后經歷什么,不管未來會發生什么。
我們,同舟共濟,共度余生。
后面的話她雖然沒有說出來,卻全已經寫在那雙瀲滟盈水的眸子里了。
時間好像靜止在這一刻,聞言,他良久良久什么話也沒有應。
甚至,連點一點頭也沒有。
就在陸晚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正稍微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圓場的時候。
俊顏倏然湊上前來,帶著點點侵略性,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重重在那櫻唇上印下一吻。
盡管從昨天開始就沒羞沒臊的,陸晚這時候突然被親了一下,還是愣怔住了。
那男人吃了這豆腐卻滿面春風,徑直出了門去。
山上的雪已經化了。
陸晚還記得暴風雪之后,從山上下來的那一天。
漫山遍野的銀白。
似乎抬眼望去,入目之中,鮮有一塊不是白的。
遠看那群上上的雪,不染纖塵,竟像是與那灰蒙蒙的天也連成了一片。
那是她第一回見到那樣的景致。
久久不能忘。
陸晚站在院子里,等著傅澤以去車庫里停車再與他一同進門去。
他從車庫里出來的時候,身上只穿了一身銀灰色西裝,外罩了一件純黑的大衣。
這樣深沉的顏色,也就是擱了這一日,才和諧一些。
若是在雪滿山野的那天,怕不是要凍死。
人仍是好看的。
不得不說,單從皮囊這一方面來看,傅澤以就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打從一開始認識他起,不管是在酒吧里喝酒、在街上和人打架、在廣場賣玫瑰花、在西餐廳吃東西……所有所有的事情,不管是雅還是俗,不管是大事小事,到了他那兒,都叫人覺得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專屬于男性的美感。
可。
這位哥哥太可了。
自然,今日也是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的好看。
可是陸晚知道,即將迎接著他,迎接著他們的,究竟是什么。
也知道今天所做的一切,所等待著他們的,就像是一場驚天豪賭。
賭贏了,闔家歡樂,萬事俱興。
賭輸了,傾盡所有,一敗涂地。
可是這一場賭局,他們沒有一點兒要后退,要退縮的意思。
陸晚走上前,一字未說,只是伸出瑩白的小手,悄悄伸進他一邊兒的大衣口袋里,握住他微微發涼的手。
她突然想起在三亞的那段日子。
想起了她為了將他從花天酒地的生活中拯救出來,想的什么帶他體驗更醉生夢死的生活。
那個計劃,原本還有一條的。
那是最后一條——
“去參加一場可能傾盡身家的豪賭。”
雖然她原本就只是寫上去為了反面提醒他的,可是此時此刻,她卻突然覺得,好像一語成讖,今天就真的要參加一場可能傾盡身家的豪賭了。
那時候他們的對話也還歷歷在目。
她告訴他計劃里還有這么一條。
前頭再荒謬的“任務”他都當陪著她一起玩了,只有這一條。
他拒絕了。
拒絕的理由是
“傅家的錢都是爺爺大哥他們拼搏賺來的,我這樣花錢已經很過分了,如果再拿他們的錢去賭,我做不到。”
他確實做不到。
任何一個不自私到極致的人,都是做不到的。
可是他今天要自私一回,自私地問一句
“囡囡,如果我真的孑然一身,什么都沒有了,你…還愿意跟我嗎?”
天可憐見,這絕不是一句試探的話。
這是一句破釜沉舟之前,含著對未來的不確定,含著愧疚的話。
陸晚伸出手,替他整理了一下略略有些偏的領帶,這才笑著開口道
“不跟了。”
男人挑著眉看過去。
陸晚這才慧黠地笑笑,也學著他挑眉
“孑然一身又怎么樣,大不了到時候你跟我咯,姐姐有錢,包養你。”
說著,握著他的手情不自禁加深了力道。
鄭重地說
“沒關系的,說吧,不用擔心。或者擔心的時候,你只要回一回頭,就會發現我仍然站在身后。”
她素來都一副沒什么正經的樣子。
鮮少會真情實感說這樣的話的。
這下子,面前的大男人也忍不住感動起來。
他倏忽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絲發,頓了一頓,才開口道
“囡囡,謝謝你。”
謝謝你一路陪伴。
謝謝你,讓我,遇見你。
兩個人就這般攜手進了傅家的門。
自打上回設計害傅老爺子和傅煜涵東窗事發之后,陸晚就再沒見過宋欣的影子。
家里人自然也沒一個敢提起來。
上回回來傅家,也沒看到宋欣母子三人的影子。
陸晚本以為上回那事兒被傅顯暗暗處理掉了,沒想到,他們今天回來傅家回的正是時候,正在處理這事。
一開門進去,就見一家子人,除了小孩,整整齊齊,全在。
大嫂高媛走過來開的門。
一見著是他們兩個,她便沖他們笑了笑,壓低聲音說道
“晚晚、小以,你們回來的正是時候,爺爺剛讓我給你們打電話。”
傅澤以偏頭看了一眼客廳里那架勢,也壓低聲音開口,問道
“今天是唱的哪一出?”
高媛暗暗瞥了宋欣一眼,也不避諱在他們兩個面前,直小聲說
“還能是哪一出兒,后媽不滿這么被趕出去,今天正回來找事兒的。你們待會說話也小心點兒吧。”
在傅家這樣的家庭里,平日里笑臉相迎,一出了事就嗤之以鼻才是常態。
況且高媛不待見宋欣也實屬正常,傅子然和高媛都在傅氏上班,傅子然因借著傅顯的關系,明里暗里,沒少在公司撈油水。
這事兒就算是旁人不知道,在傅氏做財務總監的高媛可不可能不知道。
偏偏那傅子然從來盛氣凌人,不肯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一來二去,自然生了嫌隙。
況且就算是兄弟也可能有鬩墻的時候,這云本就不是一家人,更是很難和平共處。
傅澤以拉著陸晚走到客廳先給傅老爺子和傅顯以及傅煜涵打過招呼,才到一旁坐著。
今日顯然是家庭會議,一家子人,沉沉重重地坐著。
就連平時一見了陸晚就要慈愛地說上一會兒話的傅老爺子,今天也板著一張臉,十足一個大家長的派頭擺出來。
等到傅澤以和陸晚都坐定,老爺子才開口
“既然今天人都到齊了,你還有什么要說的,說吧。”
傅老爺子這話是看著宋欣說的。
眾人聞言,目光也都齊齊投向宋欣的方向。
數日沒見到宋欣,陸晚也跟著眾人抬眼看過去,卻不知為何,總覺得往日里打扮徑直的中年女人,此時像是驟然蒼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