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想要睜開眼睛,但卻不能。
“是阿芙蓉。”他的靠近了無塵,聲音很輕很輕,如同蚊蚋之鳴,但鳳無塵聽到這里,還是一怔,“是阿芙蓉”,那驚心動魄的幾個字,徹徹底底的進入了無塵的耳朵里。
“朕每一次見你,都讓人在你的茶水里加入了阿芙蓉,朕……想要毀滅你,既然朕不能得到,就徹底的毀滅了。”
蕭子睿說完,伸手到無塵的腰間準備去找兵符,但奇怪的是,他沒能找到。
“告訴朕,兵符卻在哪里?”在這個時代,調兵遣將,不一定你位高權重,就能而是認準了兵符,兵符一陰一陽,他給無塵的是整個的,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就是如此。
當年,有月岳家軍,有戚家軍,其實就是這么訓練出來的,將軍不一定要聽命于上位者,但卻一定要聽命于兵符的調遣,現在的局面,又是如此的混亂,將軍更是看準了兵符才下手。
“兵符呢?”
“蕭子睿,你果真是包藏禍心之人。”無塵沒有懼怕,但此刻的她,感覺呼吸急促,好像,血液在涌動,全然都灌入了心臟里,跟著,井噴一般的活躍起來,她能聽到自己心臟的鼓噪。
她知道,自己不成了。
“我從來都是,鳳無塵。”蕭子睿冷冷的道:“兵符呢?”
“哈哈哈,哈哈哈,”無塵詭笑。“我怎么知道兵符呢,我還想知道呢。”
這邊,明蘭給一腳踢飛,蕭子焱立即過去看明蘭,好在只是皮外傷,明蘭也來不及看自己究竟哪里受傷。
“王爺,王爺不用管我,我死不了,你快去看看小姐,快去快去啊!”看到明蘭還好,蕭子焱立即朝著鳳無塵那邊去。
“哎呦,是王爺啊。”可就在此刻,一群太監好像人墻一般的,層層疊疊的將蕭子焱給包裹了起來。
“王爺密謀造反,連同夜榕想要褫奪吾皇之位,哪里是這樣輕而易舉呢,羽林郎何在,還不快將賊人蕭子焱拿下,伏誅嗎!”那太監聲色俱厲,太監背后,一群人很快就上來了。
蕭子焱只能和他們打斗。
“王爺,末將在。”裴臻帶著軍隊包抄了過來,蕭子焱和裴臻強強聯合,但饒是如此,卻也未必就能靠近無塵。
另一邊,夜榕將兵符拿了出來,原來這才是無塵的兵符。
“掩護朕,靠近鳳無塵。”夜榕的士兵,已經為數不多了,但最終的困獸猶斗還是要做的,士兵們眼看沒有辦法靠近鳳無塵了,只能將地上的死尸撿起來,作為靶子,靠近無塵。
這邊守備是比較空虛的,眼看夜榕就靠近了鳳無塵,亂中,夜榕人威脅的蕭子睿連連后退。
跟著,潮水一般的另外一群人來了,他們馳騁而來,以馬兵作為他們的主要核心,這么一群人一來,鳳無塵似乎也逐漸的清醒了過來。
她的手輕輕的舉起來,對那趕過來的將軍道一句——“掩護……掩護……”
“是,是。”那將軍沒有聽無塵說完,就過來掩護無塵。
但無塵想要說的是,“掩護蕭子焱離開。”她知道,自己中毒了,自己命不久矣。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這戰亂,讓明蘭也遍體鱗傷,明蘭撿起來一把刀,胡亂的揮舞,她是從來不敢動刀子的,但今時今日卻成了一個殺紅了眼睛的鐵娘子。
“末將護送主子離開。”一個五大三粗的將軍,拉著一匹馬過來了,明蘭攙扶無塵上了馬兒,那馬兒一路狂奔,出了太極殿,朝著永定門去了。
戰亂中,明蘭為了保護無塵,在那其余將軍的掩護之下,也離開了,看到蕭子睿的軍隊這般如狼似虎,蕭子焱情知,繼續戀戰,他們會吃虧,立即鳴金收兵,朝著永定門的方向也離開了。
“王爺,變生肘腋,讓人防不勝防啊。”好在,他們還算是安全的脫離了包圍圈,裴臻擦拭了一把頭上的汗水。
“本王想不到,真的讓夜榕這烏鴉嘴給說中了。”
“自古帝王都薄情寡信。”裴臻感慨系之,一面說,一面回目,看他們的軍隊,軍隊的人數大縮水,基本上五六分之二三已經去了,還好,雖然其余的都是散兵游勇,但他們卻忠心耿耿,情愿追隨蕭子焱與裴臻。
戰馬馳騁,不一會兒就遠離了帝京,帝京外,百姓來來往往,卻完全不知道這暴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以至于人人惶遽,哥哥重足而立側目而視。
“讓開,放開,脫了韁的野馬啊。”那帶隊的將軍,一路朝著遠方去了,眾人緊隨其后,居然沒有一個落伍的。
出帝京,九重宮闕已丟在背后,無塵在顛簸的馬背上終于的蘇醒過來。
“去哪里?”戰馬上的馭手已經換了,那將軍始終在帶隊,但保護無塵的不是蕭子焱卻是夜榕,夜榕輕輕攬著韁繩,深邃的眸子,盯著無塵看。
“你不是應該殺了我。”無塵苦笑,那種窒悶的感覺從心口消失了,“讓馬兒慢點兒,我孩子快出生了。”
“哪里有三個月就生孩子的。”
“會小產。”無塵說。夜榕聽到這里,恐懼了,放滿了馬兒的速度,“我剛剛能自己一人逃離的,但我還是帶上了你。”夜榕說:“或者我并不好,但鳳無塵,我利用了你,卻從來沒有傷害你,甚而,也不存在傷害你的心。”
夜榕說。
“夜榕,在這里放我下來,明蘭呢,我要等明蘭。”無塵道:“或者,你殺了我。”無塵的聲音低徊,夜榕輕輕撫摸無塵面頰——“抱歉,在這里不能放你下來,你會和明蘭自生自滅。”
“小姐,小姐,小姐!”隊伍后,明蘭元氣十足的叫喊聲,進入了無塵的耳朵,無塵回目一看,發現了遍體鱗傷的明蘭,無塵是多么想要振作精神,抱一抱明蘭,噓寒問暖兩句啊。
但無塵卻陡然心疼起來。
夜榕看到無塵變了臉色,頓覺不好,無塵額角的青筋一根一根的跳動,紅血絲好像一張網一般,陡然出現在了皮膚之下,不要說明蘭了,連見多識廣的夜榕見到這里,都大驚失色。
“這……怎么一回事啊?鳳無塵,你……你感覺怎么樣?”
“疼……”無塵疼的氣兒都喘不勻,汗如雨下,明蘭看到無塵這模樣,嚇壞了,驚慌失措的看向夜榕好像夜榕能給自己解答似的——“皇上,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究竟怎么一回事?”
“朕……如何得知?”夜榕攬著韁繩,索性讓馬兒停頓在了原地,“我們需要到未央國去,那里除了小妹還有一些比較厲害的醫者,定要將你家小姐給治療好。”
“啊,哪里有妙手回春之人,我們就去哪里,說走就走,說干就干。”明蘭道。
“我……不……不去!”無塵不想去未央國,更不想和夜榕在一起,現在,蕭子焱遇到了險情,現在,無塵必須要站在蕭子焱的身邊。
她要將這一段時間,他們沒有見面的點點滴滴都告訴他,現在,她是不想去了,即便是死亡,無塵也希望能和蕭子焱在一起。
將這些誤會都澄清一下,夜榕看了看遠處,馬蹄聲起,馬蹄聲落,眼看,身后的追兵就要來了。
“主兒,究竟何去何從,是議合還是作戰,還請您給我們一句痛快話,我們也好早早的準備啊。”將軍不耐煩的看向無塵,無塵知道,剛剛能從帝京逃離,一切是那樣的有驚無險,但未必剛剛能逃離,就說明他們的軍隊比蕭子睿的精銳優越多少。
反之,這一切和軍隊的關系不大,運氣才是拍在第一位的,因了這個,鳳無塵嘆了口氣。“去未央。”
“是。”將軍一聲令下,“馬兵準備好長矛,步兵準備嗨哦弓箭,刀出鞘,箭在弦,扯呼。”那將軍的聲音很大,好像來自于九霄的云霓一樣。
一聲令下后,眾人首尾相銜,朝著未央國的邊境去了,只要離開帝京,一切都還有希望。
無塵離開了,盡管是如此的心不甘情不愿,但這一切的一切, 讓鳳無塵壓根就沒有辦法去選擇。
無塵也壓根就沒有選擇的余地,離開帝京后,無塵就昏厥過去了,而剛剛那血雨腥風里的一幕,府鳳無塵來說,卻的的確確好像一個夢一般,一個噩夢。
無塵昏昏沉沉的進入了馬車,這一切的記憶力都是迷迷瞪瞪的,不怎么清明那毒藥讓鳳無塵不能思考問題,甚至于,讓鳳無塵在遺忘別人對自己的照顧,以及來自于別人的溫暖。
鳳無塵到了未央國。
明蘭一路上都殫精竭力,所謂怕什么就偏偏來什么,這一路上,無塵是半昏迷狀態的,明蘭呢,只能前前后后的伺候無塵,期間,想要和無塵交流都沒有可能。
好在,郾城距離未央國雖然還比較遠,但好的是,馬車他若即若離的走著,第二天的中午,就看到了未央國的王都。
無塵之前無數次的來過這里,對這里雖然不算是熟悉,但那種陌生感是不存在的,而明蘭呢,這還是破題兒第一遭到未央國來呢,發現小姐的身體狀況逐漸好了不少,她也就不怎么擔心了,東張西望,左顧右盼。
明蘭發現,郾城和未央國最最最不同的一點在與,郾城的氣候冷,夏天也不是太熱,但馬隊一進入未央國,就感覺到鋪面二來的滾滾熱浪,那熱浪是沸騰起來的。
那熱浪,激蕩的厲害,將周邊的一切都要燃燒起來了,進入未央國后,時候是先映入眼簾的是藍天白云。
畢竟,靠近苗疆后,風景也就美麗了不少,處處雖然有崇山峻嶺,但相比較于郾城來說,這里的山巒就秀麗了不少,這里的風景不能用壯觀來形容,只能用婀娜多姿儀態萬千來形容。
馬車進入為未央國,明蘭飽覽了這里的山山水水,其實,明蘭也困乏的很,明明蘭是想要休息,一來,明蘭遍體鱗傷,無論躺在那里,只要在顛簸的馬車里,她就疼的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