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玩笑呢,你莫要介意,她向來都是口無遮攔的,我反正是早已經見怪不怪了。”無塵笑嘻嘻的請求小六的諒解。
“不原諒!”小六給那句話扎心了,才不要原諒明蘭呢,倒是明蘭,笑著說道:“我們就要一起出門去了,你還需要和我好生配合配合呢,現在卻在這里鉆牛角尖。”
“好了,好了。你們就不要嘰嘰喳喳的了,準備準備,我們好出發呢。”無塵打斷了他們兩人的齟齬,明蘭靠近無塵,“小姐,您究竟想要到哪里去走走啊我們呢,需要有一個計劃。”
“幾乎趕不上變化呢。”明蘭聽到那邊,傳過來他的聲音,明蘭深吸一口氣,想要死一死。
“你不和我抬杠不成嗎?”明蘭橫眉冷對小六。
“偏偏要和你抬杠。”小六得理不饒人的模樣,無塵唯恐他們兩人又長槍短炮的開始了,只能嘆口氣,“你呢,研究路線圖,”無塵將一張紙給了小六。
“你呢……”無塵拉過來明蘭,“負責檢查出門需要帶的東西,可都帶上了沒有?”
“哦,小姐。”明蘭立即去檢查,至于小六這邊,將路線圖基本上已經挑選出來了,無塵是沒有什么目的的,她出門去,不過是以游山玩水為幌子去找元嘉公主罷了。
現在,已經得到了夜榕的心頭血,而夜榕還不知情,她需要盡快的治療好自己。
小六挑選出來的都將是游人如織的地方,“娘娘,屬下給您挑選的路線是這樣的,您看啊,這樣……我們先走這邊走水路,去黃鶴樓,跟著走滕王閣,跟著呢,去這里……這里,都是好風景呢。”
“你安排哦的妥當,我看,就這樣走。”無塵點頭。
“好。”小六笑著將紙張收起來,去準備馬兒去了,看到小六去了,明蘭這才問無塵,“他和我們寸步不離的,將來,我們有什么舉動,可怎么呢?”
“不會是寸步不離,我們想辦法,小六畢竟不是小五。”
“哦,也是。”
元嘉公主和蕭子焱分開了,蕭子焱要冷靜,元嘉公主就徹底讓蕭子焱去冷靜。
蕭子焱在帝京,看似漫無目的的到處走,但卻早已經想到將來要做什么了。蕭子焱到了王府,至于現如今,王府已經大不如前了,王府里的侍衛與下人們消極怠工,乃至于院子里,一大片長林豐草。
至于帝京,蕭子睿收回王府里的采邑,這么一來,王府很快就入不敷出了,解晚晴思前想后,不如裁員,不然如何開源節流呢?
現如今,王府里的情況,比之前還要糟糕,解晚晴和曲靖婉之間的關系,居然還緩和了起來。
“以前,你我總是斗智斗勇,在這冰冷的府邸里,我怕你飛上了枝頭,做了鳳凰,我可怎么樣呢,必定是會讓你給弄死的,我因此,怕,哦啊的要命,做夢都想要弄死你。”
解晚晴的聲音悲涼,“但后來,我發現,我們的敵人是對方,其實也是自己,更是看不到的什么東西。”
“我也和你一樣。”曲靖婉道:“我總以為,打敗了你,他就會多看我一眼的,但后來我才明白,即便是打敗了你,他的心也永遠都不會屬于我的,永遠都不會。”
“哎。”解晚晴說道:“我們就是犧牲品。”
“可不是,同病相憐,既然同是天涯淪落人,何不喝一杯呢?”曲靖婉說,“現在,我是不怕你在我酒杯里下毒的,甚至于,我是希望你在我酒杯里下毒,那樣一來,我就能死了,稀里糊涂的死了,比清醒的活著是好很多的。”
“姐姐愚昧了不成,妹妹與姐姐你相依為命,怎么可能害死姐姐呢,所謂有難同當,現如今王爺不回來,我們的劫難是與日俱增,姐姐看看這庭院,像不像一個……一個墳墓呢?”
解晚晴環顧一下庭院,這樣說。
他們兩人現在坐在天井里,天井里,兩邊是池塘,在這池塘里,有美麗的蓮花,大概這蓮花是真正出淤泥而不染了,開的那樣燦爛,兩女子在黑暗中輕輕的嘆息,那涼薄的聲音,貼著這池塘,消失在了遠處。
在這微妙的沉默里,兩人毒蕩氣回腸。
“他還會回來嗎?”曲靖婉問。
“他回來,只怕你會更難受,與其如此,倒不如一醉方休的好。”解晚晴苦笑,聽到這里,曲靖婉卻也不知道究竟說什么好。
兩個女子只能推杯過盞,雖然喝的不是很多,但情緒卻很好,氣氛卻很好。
“那是什么東西?”曲靖婉指了解晚晴后面,盛夏了,天井里,一片長林豐草,在那一片茂盛的草叢里,有什么明亮的東西稍微閃爍了一下。
“狐貍罷了。”
“狐貍怎么就到我們家了呢?”
“他以為……”解晚晴笑的比剛剛還要苦澀了,“他以為,我們這里是一個墳墓呢,墳墓,墳墓啊,這里葬送了我解晚晴的青春歲月,葬送了我解晚晴的一切一切。”
“我何嘗不是。”曲靖婉同病相憐的說。
她知道,過了明日,她們或者還會因為雞毛蒜皮的事情勾心斗角,但今天,畢竟不同,他們是相互之間理解對方的,他們是坦誠相待的,但明日的事情就丟給明日吧。
她不想要用那包袱來壓著自己了,這兩人都不開心。
蕭子焱的到來,發現環境如此陌生,他的心沉甸甸的,之前他還以為,會有蕭子睿的人在周邊埋伏呢只要他到了,他們就會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將自己給包圍了。
但實際情況是,那包圍他的人,不過是子虛烏有的幻覺罷了,他們壓根就不存在,蕭子焱進入天井,看到曲靖婉和解晚晴在飲酒,兩人一派化干戈為玉帛的模樣。
這是讓蕭子焱感覺詫異的。
“好像,有什么人來了?”曲靖婉喝的比較少,因為畢竟曲靖婉是王妃,再怎么名副其實,她還是告誡自己,一定要用王妃應該有言談舉止來約束自己,莫要讓自己有一點點被下人詬病的地方。
但解晚晴就不同了,解晚晴的酒量是“海量”,似乎要千杯不醉了,她喝著酒瞇縫眼睛,看著遠處,口中振振有詞。
聽仔細了,居然是在罵人,罵的人就是蕭子焱。
“能有什么東西,不過是狐貍罷了,前幾日我就看到一只白色狐貍,我活了這么大,從來沒有見過白色的狐貍,但最終我還是見到了。”他笑著說。
“白狐嗎?說起來,也的確是少見。”曲靖婉隨聲附和,但曲靖婉驀地站起身來,看向解晚晴的背后。
“王……王爺……”曲靖婉的喉結滑動了一下,她不可思議的,瞪圓了迷蒙的眼睛,用夢囈一般的聲音嘟囔。
遠處,蕭子焱往前走,輕輕的踩著地面,草叢中果真有白色狐貍,但蕭子焱知道,那并非是白狐,而是銀狐。
那銀狐的眼睛明亮的好像綠豆似的,閃爍了一下詭譎的光芒,居然堂而皇之的消失在了他們眼前的叢林里。
是的,叢林。
庭院里,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叢林。
“我回來了。”蕭子焱的聲音,解晚晴并沒有回頭,“看起來我的確是喝多了,也能有幻聽了,蕭子焱,你……你回來啊啊,哈哈啊哈,哈哈哈,你終于回來了,你……回來了啊。”
解晚晴爛醉如泥的回頭,果真看到蕭子焱站在月色里,月亮就那樣落在了蕭子焱的身上,她的酒意,蕩然無存了,她想不到,蕭子焱會回來。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解晚晴的淚水飛流直下,曲靖婉一怔,責備道:“你以為,這里很安全不成,外面有很多人,他們就好像惡鬼一樣,在等待你呢,你快走,你……快走啊。”
“我回來看看你們。”蕭子焱說。
“我們很好,很好呢。”解晚晴嘴唇顫抖,好半晌,囁嚅了這么一句。
“本王對不起你們,真希望能給你們重生的機會。”蕭子焱看向解晚晴與曲靖婉。
曲靖婉笑了,那笑容是如此的扣人心弦——“我這一輩子,能做你的王妃我已經感覺很好很好了,我是快樂的。”曲靖婉說。
“蕭子焱,你卻害了我啊。”解晚晴哭聲震天。
“王府已經成這模樣了,真是不可思議。”
“蕭子睿要絕了我們。”解晚晴說,但又是深情款款的看向旁邊曲靖婉。“我們卻堅決不讓他絕了我們的,我們自立自強。”
“皇朝逐漸的掌握砸了夜榕的手中。”蕭子焱嘆口氣,他現在的敵人早已經不是喜愛子睿了。
現在的蕭子睿,成了傀儡帝王,蕭子睿的后背上,牽引了很多的線,在蕭子睿的身后,有無形的手,在操控這一切局面。
“王爺既來之則安之,我們現如今已經成這模樣了,不久的將來,只怕您再來看我們,我們已經一片白骨了,還希望您看到與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莫要袖手的好。”
“我是多么想要你們回去。”蕭子焱悲憤的攥著拳頭——“以前,我無權選擇自己的婚姻,現在我更不能擅作主張。”之前的之前,要是給蕭子焱選擇的余地,他想,自己并不會同意接受蕭子睿為自己安排的解晚晴。
至于曲靖婉,他是存了想要通過曲靖婉的母家勢力來鞏固自己的勢力,但現如今呢卻發現,之前一個小小的錯誤,會醞釀這般的蝴蝶風暴。
“我嫁給您,不后悔。”曲靖婉盡管最近一段日子,過的很是含辛茹苦,但他只要看到蕭子焱回來,就無端端的歡喜。
蕭子焱今晚回來,和他們商量了一下將來,將來,蕭子焱如果能名正言順的休妻,他們就有權利去追求自己全新的生活。
雖然,這是下下的一招,但除了這個卻還能怎么樣呢?
元嘉公主還是比較富有的,她在哪里,都能吃到最可口的的飯菜他的銀子是從來不需要擔心的,從未央國到這里,銀子始終會源源不斷的讓白狼給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