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確定那牌匾后,有……密函?”這倒是讓馮公公感覺不可思議的了,看到馮公公那眼神,他冷漠的閉上了眼睛——“真想不到,你也讓我如此失望透頂。”
“不,皇上,老奴對您馬首是瞻。”馮公公說完,騰空一個旋轉(zhuǎn),時候偶探入牌匾后面,從里面拿出來一個密函,那密函是冊頁。
“皇上!”
“打開。”蕭子睿命令,馮公公立即將那密函打開,一目十行的瀏覽,先是粗略的看了一遍,接著逐字逐句的看,看過了后,陰鷙的目光落在后面那九疊篆的玉璽上。
“奉天承運,既壽永昌。”這是那九疊篆的內(nèi)容,馮公公看到這里,那冊頁啪的一聲,就落在了地上。馮公公渾身都在顫抖,好像落湯雞似的,他泣不成聲。
“皇上,皇上,不可,不可啊。”
“朕不久于人世,朕……已經(jīng)知道了,這是朕在之前就寫出來的,馮寶,朕果真撒手人寰,朕希望你,完成朕的夙愿,殺了蕭子焱與無塵,讓他們來給朕陪葬,鳳無塵是朕的人,朕最愛的人,朕沒有可能,死了,都不帶走無塵的。”
“皇上,皇上啊。”馮公公哭的驚天動地。
蕭子睿長長的吐口氣,“朕現(xiàn)如今,將朕的遺愿已經(jīng)告訴了你,朕的江山未來是你的,馮寶,你將是我中國歷史上,第一個以宦官的身份黃袍加身的帝王,朕祝愿你五世其昌!”
“皇上,老奴是個賤婢,賤婢就是賤婢,從骨頭里就高貴不起來,您如此抬舉老奴,老奴誠惶誠恐啊,您就是不說,老奴都會殺了夜榕與蕭子焱的,您拭目以待。”
“夜榕,留給鳳無塵去對付,你殺鳳無塵,記住了,用這里,不要用武力。”蕭子睿指了指腦袋,馮公公自然是明白的,殺鳳無塵,用腦力,不要用體力,用智慧用陰謀,不要用力量。
無塵從乾坤殿出來,呼吸很紊亂,心跳也很凌亂,明蘭跟著無塵的時間長久了,也知道每每遇到這種情況,無塵就需要一個人安靜安靜,而自己呢,尾隨過去就好,的確不需要去攪擾無塵。
無塵到前面一個八角亭里,不知道是走困了,好似想要徹徹底底的安靜下來,索性就坐在了八角亭里,明蘭躡手躡腳的跟著無塵進入了八角亭。
那八角亭里,廊檐下懸掛了不少的風鈴,此刻,風吹過來,丁零當啷,發(fā)出一連清碎悅耳的聲音,無塵在那聲音里,沉淀了下來。
后面的明蘭,將團扇握著,給無塵扇風。
“已經(jīng)五月了嗎?時間真快。”前年的五月,無塵在后院,也是這樣一一風荷舉的季節(jié),鳳無塵握著冰粥,準備吃呢悲劇就發(fā)生了,那厄運的降臨,是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預(yù)兆。
一切都改變了,無塵感覺到了恐懼,那恐懼,讓無塵痙攣了一下,其實,明蘭也知道無塵在想什么。
“小姐,奴婢和鳳將軍說的都是真的,老爺?shù)脑挘F(xiàn)如今都半信半疑了嗎?難道老爺與奴婢都在欺騙您不成?”明蘭嘆息一聲,面上浮現(xiàn)了一抹淡淡的愁容。
小姐啊小姐,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們的話呢?
“我現(xiàn)在,還是沒能看到全面的畫面,再說,我也不能殺夜榕,夜榕手中掌控我的命脈,現(xiàn)如今,我需要制衡。”無塵說。
“和王爺連起手來,他們都不在話下。”明蘭信誓旦旦的攥著拳頭,鳳無塵點了點頭,但卻搖了搖頭。
“明蘭,我這個孩子,根據(jù)時間去算,你說,究竟是誰的?”無塵問明蘭,明蘭盯著無塵看了許久,“小姐,您……果真不記得了嗎?”
“明蘭,你的意思是,我果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不成……”
“小姐,這孩子,應(yīng)該是王爺?shù)墓侨猓F(xiàn)如今,孩子也已經(jīng)五個月了,還有五個月就要出生了,那時節(jié),小姐您可以做滴血認親的。”明蘭展望未來,不無殫精竭力的說。
“我明白。”鳳無塵點了點頭。
無塵懷疑的是什么呢,要是蕭子焱對自己的愛,后面同樣是復(fù)雜的陰謀與暗算,那么,這愛又是什么呢?不也是另一種制衡嗎?甚至于,這一刻缺乏安全感又是喜歡猜忌的無塵在想,只怕,蕭子焱未必就會全心全意的救助自己的爹爹。
鳳將軍……自己的爹爹,在無形中,又是扮演了什么角色呢?爹爹是一個老實忠厚之人啊,結(jié)草銜環(huán)之人,對蕭子焱的恩情總是會回報的。
最可怕的是,蕭子焱對爹的恩情,不僅僅是滴水之恩。
無塵越想越是感覺事情奇怪!
無塵回來,明蘭還絮絮叨叨的說什么,但鳳無塵已經(jīng)不想要聽了,看到明蘭這呶呶不休的模樣,無塵警告一般的說道:“你莫要說話了,否則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其實,無塵是不會威脅與恫嚇,僅僅是想要讓明蘭知道,這里隔墻有耳,一旦一句話說的不合適,就會進入蕭子睿的耳朵里。
“小姐,您從來對奴婢都和顏悅色的,但現(xiàn)如今,您……您對奴婢這般的暴躁,您…奴婢要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您……”
“明蘭,這里處處危機四伏,越是聰明的人,越是死得快,你想必都看到了,有人想要殺我們,在暗中,易如反掌,有的話,能不說就徹底不說,我倒是希望你明白這個,我是疾言厲色了些兒,但你仔細想一想,卻不都是為你自己好。”
“小姐,你……變……變了。”明蘭目光呆滯的看向無塵,木訥的轉(zhuǎn)過身,機械一般的離開。
看到明蘭離開,無塵的心也刺痛,但卻一言不發(fā)。
明蘭啊明蘭,你卻如何知道,我的良苦用心?
無塵一言不發(fā),盯著黑黢黢的夜色看,然而,看著看著,居然也心驚肉跳。這也不過是現(xiàn)如今罷了,將來呢,將來還會怎么樣呢?這帝京,原本就是永夜啊,需要人冥行擿埴。
有的事情,不是無塵不明白,不清楚,不理解,而是,鳳無塵明明知道這一切,但對這一切卻有抗拒,不愿意 鋌而走險去聊。
但現(xiàn)如今的無塵至少相信蕭子焱和爹爹的話,他們并不會欺自己。
弘徽殿,蕭子睿死去活來,痛苦不堪,他想不到,自己會遭遇這等痛苦,他昏厥了無數(shù)次,每一次都認為,定然不會醒過來了,但每一次,睜開眼睛卻還能看到光明。
這一次,他看到了曙光,曙光是從窗外折射進來的,是那種寶藍色混合正宮紅的顏色,那顏色實在是太美輪美奐了,讓人一看,就過目不忘。
他從來沒有比這一刻更渴望看到美麗的光芒了,那跳躍起來的光芒,在他的眼球上浮光掠影。
他伸手,想要撫觸一下那精靈一般跳躍的光芒,他的手,在這氣象萬千的光芒里顫栗,好像竊竊私語的蝴蝶一般。
“皇上,您醒了,您可終于醒了啊。”耳邊,是馮公公的聲音,馮公公是晝夜都陪伴在他身邊的,此刻,看到蕭子睿終于清醒了過來,他立即到蕭子睿面前去了。
“朕昏迷不醒多久了?”
“皇上,”那馮公公苦著一張臉,壓低了聲音,關(guān)切的說道:“已經(jīng)一晝夜了,皇上,看到您這模樣,老奴這顆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厲害啊,您終于醒過來了,可想要吃什么呢,讓老奴去給您準備。”
“朕……想要起身,卻不想要吃任何東西。”盡管,已經(jīng)一晝夜他什么東西都沒有吃,但她還是渴望起身。
他從來不曾這樣休息過,馮公公立即攙扶蕭子睿,希圖將蕭子睿攙扶起來,但兩人努力了兩三次,終于還是放棄了。
“皇上,您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依照老奴看,您還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莫要著急,還是讓老奴去給您準備點兒可消化的,可口的東西。”馮公公道。
“也好,你早去早回。”蕭子睿擺手。
“是。”馮公公唯唯諾諾的去了,看到馮公公去了,蕭子睿的心如何能不凄涼呢?真正關(guān)心自己的是誰呢,到頭來也不過馮公公一人罷了,其余人,要么不中用,要么就會謀害自己。
馮公公衣不解帶的伺候自己,也任勞任怨,甚至于,在很多次,自己都揚言要殺了馮公公的,然而這老公公是如此的不計前嫌。
蕭子睿大病一場,倒是想明白了很多東西,第一,身體是本錢,一個人一旦沒有了身體,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價值。簡言之,沒有了那個人,一切都煙消云散了。
他,需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以期大展宏圖。
這第二,經(jīng)過這件事情,讓蕭子睿認識到,自己還需要在身邊培養(yǎng)很多親信,這些親信是越多越好。
蕭子睿還在胡思亂想呢,外面,那馮公公已經(jīng)再次打起來簾子進來了,其實,他們是唯恐蕭子睿會忽而起來,且沒有吃的東西,因此上,早早的將一切都準備好了。
他們將這一切都弄好了,因此上,只需要慢慢的用小火弄熱就成了,馮公公小心翼翼的將吃的東西送到了蕭子睿的屋子里,蕭子睿感覺,此刻,似乎也神清氣爽了不少。
起身,盯著馮公公看。
“皇上,這都是您喜歡吃的小菜呢。”馮公公已經(jīng)查驗過了,這些小菜是沒有毒的,將之放在了蕭子睿的面前。
蕭子睿握住了瓷勺,將那白瓷勺探入了碗盞里,舀起來就要送到嘴巴里,忽而那種痛苦的,折磨的他死去活來的感覺再一次出現(xiàn)了,蕭子睿痛苦的呻吟了一聲,跌落在了地上,“不,不,不……”
“皇上,您又是怎么了,又是怎么了啊?”馮公公連忙去召見醫(yī)官,外面,醫(yī)官其實也都隨時伺候著,但對于現(xiàn)如今,蕭子睿的病,他們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蕭子睿的病,究竟是什么病呢?這是一種多么奇怪的病啊,這種病,奇怪到了頂點上,外面的一行人很快進來了,他們都扎煞手不知道究竟做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