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公主可憐巴巴的哭,把白狼就好像元嘉公主的朋友一般,雖未必能全然聽明白究竟元嘉公主給自己倒苦水的內容,但就這模樣一看,十有八九是元嘉公主讓人給欺負了。
要知道,動物的保護欲是非常強的,因了這個,那白狼橫沖直撞,將桌上的菜品都弄到了地上,一片杯盤碗盞落地的聲音,跟著,那白狼一口就咬在了那小二哥的咽喉上。
他再怎么見多識廣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小滑頭罷了,他哪里就和狼群有過爭斗呢?此際,他感覺到了恐懼,就那樣一動不動。
“白兒,不可濫殺無辜。”女孩又是變成了菩薩心腸——“他們是對我咋咋呼呼的,但也是沒有辦法,畢竟我們吃了人家的飯菜,你可不能喝人家的血啊,雖然脖頸子上大動脈里的血好像番茄醬一般酸酸甜甜的……”
那小二哥聽到這里,額頭上出現了黑線。
老天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小丫頭片子,看起來也就是一般的模樣,但是……卻好像很厲害似的。
這是一個能操控狼的丫頭啊。
“姑娘……姑娘……”那小二哥將手軟弱的舉起來,做了一個投降的動作,“姑娘,讓您的寵物莫要如此,我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
“好一個有話好說,剛剛那桀驁不馴的模樣呢,剛剛那頤指氣使的模樣呢,現在卻有話好說了,我可和你沒有什么好說的哦。”元嘉公主心里在笑,但面上卻故意假裝很緊張的神情。
“其實,大動脈里的血。有的呢是番茄醬一般的味道,有的呢,就是甜面醬一般的味道了,白兒,你……你下來吧,我索性帶你去吃甜面醬,就不吃他的血了,我們算是大人不記小人過了。”
“姑娘,只要讓您的寵物莫要青睞我……我……我……我情愿給您……給您倒貼一百兩……不,不,二百兩。”這小二哥嚇壞了,渾身瑟瑟發抖。
元嘉公主似乎還感覺自己吃虧了不少,只能勉為其難的點點頭,“銀子就不需要了,你啊,不要為難我,我已經很開心了,就先走一步了。”元嘉公主一邊說,一邊拍一拍白兒。
那白狼是如此的溫馴,這哪里還是狼啊,簡直是一匹馬,狼蹲在那里,元嘉公主翻身上去,白狼離弦之箭一般的離開了。
其速度之快,讓人眼花繚亂。
“啊,山鬼啊,山鬼姑娘來了。”剛剛上街,元嘉公主就讓人誤認為是山鬼了,人們盯著元嘉公主歡呼。
“山魈,是山魈啊。”另一個人忘情的盯著遠去的白狼說,這邊一男子一拳頭就砸在了那男子的頭上——“好山魈呢,胡言亂語,不怕讓人恥笑嗎?那可不是山魈,而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美人兒。”
“美人?”那人搔搔頭皮。
白狼的速度之快,幾乎讓人沒能看清楚,白狼載著女孩早已經一溜煙的消失在了長街上,人們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此際,鳳無塵比之前還要清醒了,她身體里的毒基本上已經摧陷廓清,也就是說,現下的無塵,身體比之前好了不少。此刻,無塵還是想不起來究竟自己和蕭子焱和蕭子睿之間有什么關聯。
而伺候在無塵身邊的太監與侍女等,好像也決議不想要讓無塵知道這些秘密一般,他們簡直好像除了會伺候人,除了必要時候的幾句言談,其余的話一概都不知道。
蕭子焱被帶到了天牢里,蕭子焱清醒過來才發現,現實比想象的還要殘酷不知道多少,他的下半身浸泡在水中,那是地下的水,陰冷的很,這是一個密不透風的黑黢黢的環境。
蕭子焱憤恨的用力,想要掙脫手上的繩索,但蕭子焱很快就灰心喪氣了,只因為,在蕭子焱掙扎的時間里,他發現,這可不是簡單的繩索,而是鐵鏈。
至于這牢,也是精鐵,能長年累月都如此這般的還不腐敗的,正是說明了,這牢的堅固性,所以蕭子焱徹徹底底的放棄了掙扎。
他知道,自己的體力還需要存留下來,做更重要的事情。
地道。
地道也是黑漆漆是的,穹頂好像一口鍋倒扣了下來似的,一片黑咕隆咚的模樣在這種絕對的黑暗里,伸手不見五指,蕭子焱的瞳孔逐漸的適應了黑暗,這才看到,這是一個地下的牢。
雖然有地下河,但那地下河,僅僅是在牢門里開鑿出來的,那汩汩的泉水從他的腳下流淌過去,冰寒刺骨,讓他感覺到身體不堪重負,好像還有……
是……螞蟥?
盡管,在這種冰冷的水中,是的確不存在螞蟥的,但蕭子焱卻還是感覺到了那種毛骨悚然的東西存在,除了這個,這水面上,還有一群肥頭大耳的油光可鑒的老鼠在……靠近自己。
那一群老鼠,吱吱吱的聲音,那樣得意洋洋。
蕭子焱閉上眼睛想,究竟用什么辦法才能離開這里,而那一群老鼠,已經成群結隊的肆無忌憚的靠近了自己,并且……一步一步的爬上了蕭子焱的身體,那一群老鼠完全沒有絲毫的恐懼。
好像在嘲笑他一般。
跟著,那螞蟥就貼在了蕭子焱的膝蓋上,并且用力的吸血,這一種恐怖,比虎頭鍘放在面前還讓人感覺恐懼。
蕭子焱唯一能聽到的就是水聲,滴滴答答,沒有人知道,這水的源頭在哪里,可沒有人知道這水究竟要去哪里,在那潺湲的水聲里,蕭子焱逐漸的聽到了其余的聲音,是……音樂聲?
那是什么音樂聲?這里會有音樂嗎?
果真,是音樂聲,是洞簫的聲音。蕭子焱聽到了這洞簫的聲音,這聲音,好像從另外一個世界到來一般,洞簫的聲音里,那一群老鼠都逐漸的消失了,消失砸了蕭子焱的面前。
跟著,蕭子焱看到,走廊兩邊,好像幽靈一般的出現了兩個舉著紅燈籠的太監,那紅燈籠,光芒不很熱烈,但卻能照亮眼前的方寸之地。
跟著,水流聲音消失了,這里變得安靜了下來,但蕭子焱的耳邊,已經習慣了嘈雜,卻還是隱隱約約能聽到水流的聲音,他感覺疼,那種疼,是從膝蓋上傳遞過來的。
跟著,一個太監進入了牢門,在旁邊的墻壁上操控了一下,只聽到消息卡啦卡啦的聲音,在機關的操控中,蕭子焱的身體逐漸的騰空,雙腳從那濕漉漉的水槽種中出來了。
一人嗤笑的聲音,響徹在了他的耳邊。
“不用找了,朕……就在你的對面。”是夜榕,那聲音……就算是化成灰,蕭子焱都能分辨出來,只見夜榕不緊不慢的伸手,右手的食指輕輕的點一點桌上的蓮花。
那蓮花就亮了,原來那也不是什么蓮花,而是晶石。中間的一塊晶石,是放射光芒的,至于外圍的一圈晶石,是黑色的,等中間晶石的光芒放射出來,那黑色的蓮花也就亮了。
他將玉屏簫落在桌面上,目光緊緊的死死的盯著蕭子焱。
“你愿賭服輸了?”夜榕的聲音很好聽。
“我從來沒有和你賭過,要不是因為無塵,你果真以為……我會成為你的手下敗將嗎?”蕭子焱平靜的說,是的,是的,蕭子焱說的是現實,要不是因為子哦幾顧慮無塵。
要不是因為現如今的無塵在他手中,要不是因為無塵需要靈藥無塵已經奄奄一息,他……哪里會這樣輕而易舉就讓讓人給打敗呢?不會的并不會。
夜榕的眉梢幾不可見的跳動了一下,“說,繼續說。”
蕭子焱卻沉默了。“現在,我沒有發言權。”
“朕給你發言權,你卻沒有了發言權。”
夜榕又道:“無論之前怎么樣,現如今,蕭子焱,你是敗了,那么,可以將鳳無塵歸還給你,只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哦,有這等好事?”蕭子焱撇唇,壓根就不相信,甚至于,蕭子焱緩慢的閉上了眼睛。
“用冷水潑他,只怕王爺還沒有清醒過來呢。”夜榕命令旁邊的人,那太監點點頭,舉起一桶水,嘩啦就潑在了蕭子焱的身上,蕭子焱似乎沒有感覺到什么似的,安安靜靜的。
“蕭子焱,我的機會,只給有準備的人,和你相處了這么一段時間,我也看出來了,你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你明明能和我做朋友的,卻為什么要和我做敵人呢?你和我做朋友,不要說郾城了即便是天下,你我之間,也是易如反掌。”
夜榕一面說,一面上前,蕭子焱終于睜開了眼睛,看向夜榕,發現蕭子焱睜開的眼睛,夜榕好像得到了鼓勵。
“朕知道……你想要什么,你無非就是想要無塵,你對天下是沒有什么興趣的,對嗎?朕還知道,你要是真的想要得到天下,殺了你那皇兄,事情也就成了,但你呢,你卻并沒有這些念頭。”
“朕想……”夜榕在蕭子焱面前踱來踱去,因沒有聽到蕭子焱有反對意見,又道:“一切,你都會明白,朕從來不會對你不好,朕有朕的念頭,朕有朕的看法與想法,只要朕做了這天下之王,你蕭子焱依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你……”
“蕭子焱,看如何呢?”夜榕不踱步了,靠近了蕭子焱,蕭子焱冷笑,看上去很輕蔑。
“哦,只怕……你不知道,朕這里,折磨人的辦法有一百種呢,朕會一一的告訴你,這一百種辦法究竟都是怎么樣的,朕現如今有朕自己的計劃,你……可想要聽一聽嗎?”
“你能有什么狗屁計劃?”其實,蕭子焱是很想要聽一聽,究竟夜榕有什么陰謀詭計,即便是現在他已經寸步難行了,但他還是想要知道,究竟夜榕在謀算什么東西。
“我不妨就告訴你。”夜榕笑了,將那一盞一盞的荷花燈舉起來,一步一步的靠近蕭子焱,將荷花燈放在了蕭子焱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