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退下,待命。”
“是,是。”二侍女如蒙大赦一般,站在旁邊,夜榕將無塵發絲里的花瓣都摘取了下來,將無塵的衣領解開,無塵被觸犯陰私,立即清醒,“夜榕,你……你做什么呢?”
“為你脫衣服,你衣服濕漉漉的,現在,你需要沐浴更衣,然后休息。”
“我……你……你我男女有別。”
“我讓他們來就好。”
“那么你何不出去?你在這里偷看什么呢?我……”無塵的一張臉漲紅了,那忸怩作態的模樣,倒也是很可愛——“我……我沒什么好看的,我是真的沒有什么好看的。”
“我才不會看你,下午,你起來,到水綠南薰殿來,朕有事情要和你聊,不過,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不著急,至于你的解藥,朕最近會找到的,你放心就好。”
夜榕還是信誓旦旦的模樣,無塵看到夜榕這模樣,知道事情已經妥當了,面上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笑痕。
無塵讓夜榕出去,這邊廂,丫頭送無塵到熱水里,享受那熨帖的感覺。
峽谷里,狼群將蕭子焱包圍了,蕭子焱怕,怕這等沖突,這樣一來,蕭子焱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危險。
狼群看起來很焦躁,他們互相之間仿佛在傳遞什么訊號一般,急躁的很,那頭狼,也就是之前那乳白色的狼,趴在高峻的小山丘上,對著狼群在嚎叫。
那些狼,叫著叫著,聲音就變了,甚至于,有的狼,還在用力的拉大便,周邊一片鬼哭狼嚎的聲音,那哭鬧的聲音很熱烈,和壯觀。
“我吹這個?”
“是。”女孩奄奄一息,虛弱的點頭,蕭子焱實在是不知道吹這個東西,狼群會怎么樣,但卻只能聽這女孩的話,將那陶笛握著,吹響了,跟著,那響亮的聲音吸引到了更多的狼。
狼前赴后繼的過來了。
“白,過來。”那女孩用盡最后的一口氣,手上做了一個奇形怪狀的動作,好像是驅魔人一般,跟著,那山坡上的白狼,就離弦之箭一般的到了他們面前。
蕭子焱一怔。
“好白兒,好白兒,我受傷了,你看……”女孩指了指自己的心臟,蕭子焱看著那箭,很顯然,那箭矢是要殺了這女孩的。
“我受傷了,需要……需要這一位公子救助我,他帶我離開,是……是救命,你放他離開就好,不然我會……會死。”女孩一邊說,一邊用肢體語言來輔助自己的解釋。
奇怪的是,蕭子焱以為,這一段話必定是雞同鴨講,老天啊,狼知道什么呢?狼除了會咬人,還會做什么呢?但出于意料之外的,那叫做白兒的狼,戀戀不舍的盯著女孩,那目光里的深情和人是沒有兩樣的。
跟著,那狼銳利的鳴叫了一聲,率領一群餓狼離開了峽谷,峽谷里安安靜靜的。
“好了,走……快……走。”女孩道。
蕭子焱抱著女孩離開了,兩人到帝京去,蕭子焱唯恐自己不能很快找到醫官,索性去了帝京,夜榕左等右等不見蕭子焱回來,暗暗的想,究竟夜郎是如何刁難蕭子焱的呢?
要是救助了蕭子焱,對他們來說,可是一個很大的幫助呢。但愿,妹妹不要婦人之見去繼續為難蕭子焱。
就在夜榕浮想聯翩時,外面一行人進來了。“回皇上,王爺回來了。”
“可找到解藥了?”
“沒……沒有,王爺帶回來了元嘉公主,而元嘉公主中箭了,性命危在旦夕。”那侍衛匯報。
“什么……”夜榕想過很多結果,但是這是夜榕沒能想到的,元嘉公主會遇到危險,并且還“奄奄一息。”
“快,快,起身,帶著朕去看看。”
“是。”那侍衛帶著夜榕到蕭子焱的客寓,蕭子焱早已經累的滿頭大汗,而太監也根據蕭子焱的命令,去找醫官過來了,那些醫官,盯著女孩胸口的箭,都不敢貿然做實驗將那箭拔出來。
“回吾皇,這……”
“嗯?”夜榕皺眉。
“吾皇,只怕要另請高明,這箭是射中了心臟的,一旦起出來,只怕她會兇多吉少啊。”第一個醫官說,蕭子焱惱羞成怒,指著那醫官——“朕平日養兵千日,就在用兵一時的時間,你卻這樣胡言亂語,還不快給朕滾下去。”
“是,是。”這第一個醫官連忙退下,夜榕想不明白究竟何人會在自己的地盤上暗殺元嘉公主,難道……他的秘密已經暴露了,并且有一人,獅子大開口,想要借用殺元嘉公主的契機,讓他們都全軍覆沒嗎?
這個,不想也就罷了,單一想,就讓夜榕感覺恐懼。夜榕深吸一口氣,盯著元嘉公主看,她的氣色已經非常糟糕了,她面上的血色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她的唇也變成了蒼白色,看到這里,他的心涼了下來,這事情后面究竟還存在什么秘密呢?
“你來,你來,給朕看看他的病。”夜榕瘋狂的抓著旁邊的一個醫官,用力的搖晃那醫官的肩膀,那醫官被搖晃的七葷八素的,沒能當場休克就算是好的了。
“回萬歲爺,我……只怕……微臣,對這種疑難雜癥也……也……”其實,試一試也無不可,但受傷的女孩是元嘉公主,他們都心知肚明,在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之下,他們想要將元嘉公主救助,卻是沒有可能。
血液一滴一滴的流淌在床單上,血液也一點一點的從心口流出來,是紅色好像石榴一般的,蕭子焱當機立斷,讓他們留下醫藥箱,全然都離開。
“出去,你們都出去。”蕭子焱轟趕走了其余人,包塊夜榕在內。
“蕭子焱,你要做什么?”
“救人,救人啊。”蕭子焱有點崩潰夜榕想要插手,卻沒有機會,只能眼睜睜出來。
“怎么搞的?”夜榕問侍衛,這一群侍衛守護在谷口,但對于昨晚山谷里究竟發生了什么,這一群侍衛是完全不知道的,此刻,被蕭子焱這么一問,都回答不上來。
“去調查。”夜榕氣急敗壞的揮手,這幾個人忙不迭去了,看到人群都去了,夜榕卻也不敢走,只能徘徊在門口,希望蕭子焱能從死神手中將妹妹救助回來。
蕭子焱在屋子里進行緊張有序的救援,他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做,才能救助到他,但是他卻知道,自己必須要采取行動。
蕭子焱先不著急拔掉她心口的箭簇,而是先試探了一下她的呼吸與脈息,至少證明,這個經常用毒的女子,身體有益于常人。
從昨晚中箭能不死,到顛簸了一路,居然還好端端的,至少證明了一點,這女孩的身體和一般人不同,那么究竟不同在哪里呢?
蕭子焱將試探呼吸的手,從女子的鼻翼之下抽走,發現這女孩的脈息果真和一般人不同,他大膽的握著女孩心口的箭簇。
對處理這種緊急情況,蕭子焱在軍隊里有過相當豐富的經驗,他手起刀落,將箭簇斬斷了三分之一,測算究竟這箭頭射中在了女子的什么臟器上。
心臟,是心臟和肺葉,但是他也不得不拔掉箭簇。
“啊。”那陌生女孩,因為疼,凄厲的叫,叫聲讓蕭子焱心一凜,既然決定了,就需要賭博一把。
他慢吞吞的拔掉箭簇,箭簇的一端,是紅艷艷的血珠。
“啊……”女孩再次昏厥過去。
蕭子焱看到女孩昏厥過去,立即找醫藥箱里的刀傷藥。他撕開女孩的衣裳,用紗布慢吞吞的將傷口包裹起來,蕭子焱忙完了這一切,早已經累的虛脫了,其實,承受更多的,不是來自于生理的,而是心理的。
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跌跌撞撞的出門來。
“獲救了?”夜榕看到蕭子焱出來,蕭子焱失魂落魄的模樣,讓夜榕懷疑,究竟手術成功還是失敗了,蕭子焱點了點頭。
“真好,你辛苦了。”夜榕伸手拍一拍蕭子焱的肩膀,蕭子焱看向夜榕,忽而感覺到恐懼,這樣一個勛勛儒雅的君子,居然是一個偽君子。
這樣一個人,分明時時刻刻似乎都在為他著想,但仔細想一想,卻并非如此,那種恐懼,是讓蕭子焱感覺后怕的,但好的是,他那天才的推理幫助了自己,讓蕭子焱很快就識破了,眼前人,未必是好人。
是的,眼前人并非是好人。
他以后,與之相處的時間里,更需要謹小慎微。
“她就是草鬼婆?”
“是。”
“我以為,草鬼婆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糟老太婆。”夜榕嘬牙花子,看向屋子,屋子里,女孩時不時的呻吟一聲,看女孩那痛苦不堪的模樣,夜榕吐口氣,“想不到。”
“有人刺殺她。”
“朕會去調查,你也累了,你多休息休息。”夜榕看了看天,月上中天,已經過了亥時了,這么快,一天就過去了。
“朕還有事情,就先去了,你注意休息,這邊有什么事情,隨時找朕,朕能幫助你的地方,你開口就好。”夜榕拍一拍蕭子焱的肩膀,蕭子焱明白夜榕的意思,也點了點頭。
夜榕讓人給無塵準備的晚餐,按照夜榕的規格來,不油膩,味道卻也不寡淡,無塵吃了粳米粥,一連吃了兩碗,這才將飯碗丟開。
夜榕從外面走進來,“要你到水綠南薰殿呢,你卻還沒有動身,朕沒有辦法,只能來看你。”夜榕道。
無塵不響。
“怎么,還沒有睡清醒嗎?”夜榕還要說什么,卻看到無塵一下子站起身來,一把將夜榕推開,夜榕看到無塵踉蹌到了門口,頓時追出去。
無塵干噦了會兒,這才恢復了正常。
夜榕盯著無塵看,很感覺奇怪。
“我不久于人世了,夜榕。”月光里,無塵的目光和月一般清冷,無塵無所謂的看向夜榕,夜榕插科打諢,“怎么會,已經告訴過你很多次,朕在尋找解藥。”
“解藥何其珍貴,我呢,身體是每況愈下了,我啊……”無塵看著天——“我還有很多地方沒有去,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還有很多很多的東西沒有……”
“無塵,不會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