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大夫人與二夫人之間,暫且沒有什么矛盾了,因外面徹底的封鎖了起來,一整天里,大事小情也就少了,外面有什么新聞,他們是不知道的。
唯一能知道的是,蕭子焱去給蕭子睿找靈藥去了,那靈藥一旦找到,蕭子焱就能安然無恙返回,那靈藥一旦找不到蕭子焱的項上人頭可就……難以保全了。
“碧玉,碧玉,我放你出去。”王府里,一派世界末日來臨之前的壓抑感,太監(jiān)侍女們都不知道究竟做什么好了,一個個以淚洗面,怨聲載道。
這時節(jié),府上一片暓亂,人人自危,哭哭啼啼,好像血雨腥風(fēng)一剎那之間就降臨了一般,在這種亂中,倒是給了曲靖婉機會。
“娘娘,娘娘不可,不可啊。”碧玉眼睛里的光芒似乎枯竭了,“娘娘,娘娘,您現(xiàn)如今不能讓人拿住了您的把柄,您不能貽人口實啊,奴婢原本就是賤命一條,奴婢的賤命不值一提的,您也不需要為奴婢冒險。”
碧玉的淚水撲簌簌的落下來,“娘娘,娘娘,奴婢清者自清,王爺回來后,會料理這些事情的,您不需要為了奴婢如此的鋌而走險啊。”
“碧玉,王府亂了,王府迎來了浩劫。”
“娘娘,此話怎講呢?好端端的,怎么就……亂了呢?”碧玉恐懼。
“碧玉,蕭子睿中毒了,無塵中毒了,蕭子焱也中毒了,現(xiàn)如今,大家都命懸一線,為了互相制衡,皇上的玄甲衛(wèi)將王府已經(jīng)包圍了一個水泄不通,只要那邊的結(jié)果不如意,我們只怕就要給王爺去陪葬了,都是殉葬的人,還怕什么貽人口實不貽人口實呢?”
“碧玉,你是我身邊的人,這緊要關(guān)頭,大家都各行其是,我就放了你出來,又能怎么樣呢?”曲靖婉說干就干,將碧玉手上的鎖子打開了,碧玉哭著,不情愿起身離開。
“走吧,碧玉,沒事的走吧。”曲靖婉攙扶碧玉起來,卻發(fā)現(xiàn)碧玉的身體較軟如此孱弱,到外面來,碧玉重見天日,其萬千之喜之狀,卻是不能用言語去形容的。
碧玉的眼睛盯著外面,兩人沒能走很遠(yuǎn)呢,卻看到了明蘭,明蘭是在府上伺候裴將軍的。
此刻,看到碧玉,明蘭的態(tài)度自然是愛搭不理的,但碧玉卻追趕了過來。
“明蘭,明蘭。”
“哼。”明蘭的世界里,非黑即白,對一切的價值是有判斷力的,不可能會顛倒黑白,混淆一切,也不可能和碧玉他們同流合污。
“謝謝。”碧玉看向明蘭背影。
“謝謝?”明蘭回頭,“你在謝謝我?”
“謝謝你沒有落井下石,我知道,因為我的事情,你也多次懇求無塵與王爺,都在這里……”碧玉指了指心臟,明蘭卻一笑,“你想多了,我從來沒有在王爺或者我們家小姐面前懇求過這件事情。”又道:“你最好莫要作惡多端。”
“是,人在做天在看,現(xiàn)下,我終于明白報應(yīng)不爽是怎么一回事了。”
“嗯。”明蘭點點頭,到遠(yuǎn)處去了,不論這兩人會不會洗心革面,對明蘭來說都不重要,反正,就明蘭來說,他們兩人都是拒絕往來戶,明蘭撇開這主仆二人到前面去了。
人心惶惶,都感覺烏云罩頂,只有明蘭,是什么都不怕的,她看起瘦弱,但是卻擁有一顆強大的內(nèi)心。
明蘭從前院回來,給裴臻將傷口上的紗布換了,“真好,真好,已經(jīng)好太多了。”明蘭如釋重負(fù)的嘆息,嘆息聲里,滿滿都是幸福感。
“王爺果真會一去不復(fù)返嗎?”裴臻問。
“哪里的事,別聽他們胡說八道,王爺要是連那點兒本領(lǐng)都沒有,早在很多年前,就死在了他的算計里。”明蘭才不相信蕭子焱不能將解藥找到呢。
“嗯。”裴臻點頭,動情的握著明蘭的柔荑,“明蘭,感謝你不離不棄的照顧。”
“感謝?何不以身相許?”明蘭調(diào)侃,裴臻道:“也好,不如就撮土為香……”
“結(jié)拜兄妹?”明蘭瞪圓了眼睛。
“不,成親。”他道。
“早晚的事情,小姐回來,自然是會安排的,就算小姐不安排,明蘭自己也會提出來。”明蘭認(rèn)為,愛情都是爭取的,哪里有那樣多的順?biāo)彀。谝黄疬@一段時間,他們兩人融洽了那些不和諧的關(guān)系。
“你能照顧我這一個月……”裴臻看向自己心口的傷,“我裴臻就能照顧你一輩子。”
“一言為定。”明蘭淚水婆娑。
“自然是。”裴臻點頭。其實,他是希望明蘭能和自己永久性的在一起,他渴望明蘭的溫暖,已經(jīng)很久很久了。
是夜,閑言碎語也傳到了解晚晴的耳朵里,解晚晴身邊的得力干將,譬如丫頭,死于非命,譬如后來居上的小桃紅,因了那二桃殺三士的陰謀,也是落入了深牢大獄。
現(xiàn)下,她身邊除了一個叫做奚姑的嬤嬤,沒有其余人能指派,能安排,這嬤嬤給解晚晴掌燈,因看到解晚晴還在描鸞刺鳳,不免嘆息,將那刺繡拿起來端詳了很久,“娘娘的手藝是越發(fā)登峰造極了。”
“哦。”解晚晴閑閑的一笑,將銀針落在花片上。“他們都著急貪污,再不然就準(zhǔn)備離開這里呢,府上最近亂七八糟的,您老人家倒是好似乎感覺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娘娘,的確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解晚晴道。
“果真嗎?”解晚晴冷笑——“看到他們這亂七八糟的模樣,渾如天塌地陷一般,本妃恨不得都找點兒能變賣的東西帶走呢。”
“娘娘……”奚姑道:“不過庸人自擾罷了,有王爺在,能怎么樣呢?”奚姑倒是很相信蕭子焱的能力,此際,解晚晴的面上卻也浮現(xiàn)了一抹淡淡的笑痕。
她握著鏡子看了看,發(fā)現(xiàn)自己眼角眉梢里,蘊藏了很多滄桑與疲倦,嘆了口氣。
“娘娘,就不要熬夜了,傷身體呢,您早早的去休息,明日里多少事情卻要勞煩您呢?王妃那邊是不濟事的,她不中用,橫豎就需要您,您可要休息好您自己個兒。”
“本妃知道,你且去休息,我馬上也上床,卻是不需要人伺候的。”
“哎。”那老嬤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