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站起身來,“上一次我們來,我和蕭子焱果真親密無間嗎?”
“你們郎才女貌一對璧人啊,你們佳偶天成,帝京知道的人多了去啦,不過知情人都知道王爺為了保護您,就叫您‘無塵’不叫‘鳳無塵’。”
“老天!”鳳無塵要站不穩了,扶著墻壁,又道:“蕭子睿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他不算是有道明君,不然宮市的事情怎么就時常都在發生呢?”女孩道。
“我要瘋掉了。”無塵起身,失魂落魄的到門口去,女孩和長者看到這里,送無塵出來,想要挽留鳳無塵,但無塵卻不需要他們挽留了,一下子就去了。
看到無塵去了,這父女兩人也感覺奇怪。
坊間,客棧里。
“找本王來這里做什么?”蕭子焱上了樓,打量一下周邊,周邊稀稀拉拉的坐著幾個人,對面是擠眉弄眼朝自己笑的夜榕。
“看蕓蕓眾生啊,一邊看,一邊喝茶。”夜榕狹長的眼眸里,閃爍過一抹淡淡的色彩。
“瘋了嗎?在這里看蕓蕓眾生?”
“你每天都在屋子里,知道今夕何夕啊?”夜榕道:“現在已經快過年了,很快就是大年三十。”
“今年你不準備回去?”蕭子焱問夜榕。
“此心安處是吾鄉。”夜榕道,蕭子焱嗤笑一聲,不發一言,兩人還在聊著呢,從外面走進來幾個膀大腰圓之人,這幾個人進來后,這里就不安定了,小二哥忙前忙后,卻還是吃了兩個嘴巴子。
“大爺,你怎么……怎么就打人呢?”
“本大爺打人怎么了,你這下賤的蠢東西,大爺我打你,是抬舉你,是器重你,他媽的鬼東西,還不快將好吃的好喝的都給本大爺送上來。”他一邊說,一邊拍桌子。
“是,是。”那小二哥揉腮幫子,誠惶誠恐的去了。
“回來!”那人舉起來一壺酒,喝了一口噴在了那小二哥的面頰上,“日你仙人個板板,你打發叫花子呢,這也是好酒,大爺不差錢將好酒好菜都送過來。”
“是,是。”小二哥抱著酒壺,夾著尾巴去了。
看到這里,夜榕一笑。
“好看嗎?”
“這就是君所言的眾生百態咯?”
“不然呢?”夜榕喝一口酒,嘖嘖道:“這群人有古怪,你且看看就明白了,我實話實說,這是給你一個好機會,就看你會不會利用了,他們最近將鐵塊運送到一個一個倉庫去了。”
“打鐵匠的事情,本王向來沒有興趣。”雖然,蕭子焱口中說沒有“興趣”,但蕭子焱的眼睛,卻時不時的盯著對面的一行人看,看著看著,她的嘴角蕩漾了一抹淡淡的笑。
“這群人在販賣鹽鐵,朝廷是壟斷了鹽鐵了,你不感覺奇怪嗎?在講,他們將鐵塊囤積起來,可并不是為了打鐵啊,而是準備送到一個地方去,冶煉成冷兵器,跟著就要……”
“何以見得?”
“調查啊,我已經調查了一多半了,其余的一小半就給你了,你要是能將這些事情調查清楚,搞明白,你就能加官進祿了,你加官進祿后,就能瓦解蕭子睿的力量了啊。”
“誰說,孤要瓦解蕭子睿的力量了?”蕭子焱站起身來。
“做什么去?”
“偷聽。”蕭子焱靠近他們的身邊,嗤笑一聲,面上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笑。
對面的一行人在污言穢語的聊,聊的話題很駁雜,并且和鹽鐵基本上沒有什么太大的關系,他們的土語很多,那些話是什么意思,蕭子焱不明白,但蕭子焱卻逐漸的記住了一個名詞。
這些名詞大概是他們的專用語,一些,聽上去好像顧名思義能明白是什么,譬如黃貨白貨和兩腳羊,一些聽上去就讓人費解了,但是蕭子焱卻將一切都記住了,他不動聲色的在喝酒。
那小桃紅給關押在了地牢里,實際上想要離開已經沒有可能,她想不到,解晚晴會擺這么一道兒給自己,這個坎兒,是她的劫難,他還以為解晚晴是對自己好呢。
現在才明白,那仁義道德的一張臉,是血盆大口的野獸。
她感覺恐懼,在這個監牢里,她哭了,饒是哭的肝腸寸斷,但是能怎么樣呢?解晚晴沒有過來看自己,而頻頻過來問問題的始終是曲靖婉。
曲靖婉是王妃,自然在很多事情上明目張膽的去做,沒有什么不可,這一刻的曲靖婉,氣急敗壞的在監牢外的黑暗中踱來踱去。
“小桃紅,我已經給你這樣多的機會,你卻還是不情愿口吐真言,我現下就答應你,你只要實話實說,我必然是會想方設法救助你,總好過你一人在這里煎熬。”
“娘娘,娘娘,我已經將實話都說了啊,那香囊的確是二夫人給奴婢的,還說,那是冰蠶絲做的,上面有很多美麗的圖案,奴婢想,這樣好的東西,自然是非同凡響的,于是就……就一邊走,一邊看。”
“孰料,這還沒看出來個所以然呢,問題就來了,那丫頭就在河邊呢,我們兩人就起了爭執。”
“不對!”曲靖婉不怎么和顏悅色了,“你胡言亂語了,事情一定和你說的不同,你說你們起了爭執,但本妃在屋子里,壓根就沒有聽到你們兩人吵鬧的話。”
“我們是肢體語言!”
“嘎!”
“也不對,那丫頭向來是牙尖嘴利的,但昨日里卻忽而就……就安靜了下來,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貓膩啊?”曲靖婉是比較遲鈍的一類人,但現如今居然都感覺情況不對勁。
聽曲靖婉這么說,小桃紅似乎也想起來,她慢吞吞吧的從地上起來,魂不附體的模樣,幽靈一般的在監牢里踱步,良久,那火焰似的眼睛,落在了外面人的身上。
“是……是,是啊,您說的很是啊,她為什么卻連一個字兒都沒有說呢?您現下一說,讓奴婢也是感覺到了奇怪。”
“看起來是解晚晴安排的了,你暫且在這里,我去給王爺求情,早晚會放你出來的。”曲靖婉訥訥去了,小桃紅唯恐曲靖婉這一次會一去不復返,跪在地上一疊聲的懇求。
“娘娘,娘娘,娘娘啊,您可一定要來啊,奴婢在這里等著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