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她好像在腦海中模擬出來了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的場景,盡管感覺不可思議,但畢竟還是恐懼到了極點。
她越看越是感覺,那冰塊之下,似乎有什么蠢蠢欲動的陰謀,那陰謀的秘密在等待自己去發覺。
侍女摸著心臟,上前去剛剛靠近冰窟窿,一個女孩的頭就從冰窟窿里出來了。
這大半晚上的看到這一幕,不要說丫頭是個女孩,即便是個成年男子,因看到這一幕,只怕也沒有不惶遽的,丫頭恐懼的叫一聲,倒在了后面。
“什么聲音!”第一,這里是前院,第二,曲靖婉休息的比較晚,且是那種睡眠比較淺薄的人,曲靖婉剛剛閉上眼睛,就聽到外面一聲銳叫。
這屋子里是有陪房丫頭的,那丫頭聽到叫聲,自然起身,掌燈到曲靖婉旁邊去。
“娘娘莫怕,這雪天的,只怕是侍女跌倒了也未可知,讓奴婢到外面去看看。”侍女一邊說,一邊給曲靖婉點點頭,到外面去了,曲靖婉看到侍女離開。
那侍女到池塘邊去,原來,比那侍女快的是蕭子焱和蕭子惠,蕭子惠始終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之人,但是蕭子惠眼觀的六路與耳聽的八方,僅限于前院。
后院的事情,是女子之間的,蕭子惠除了比較喜歡鳳無塵,比較同情與解晚晴,其余對后院的事情是完全不予理睬的,現下,因聽到前院有人那樣毛骨悚然的叫。
那叫聲,讓人如此的不寒而栗,她哪里有不驚悚的呢,立即到外面去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是一個侍女。
那侍女四仰八叉的坐在地上,手指在顫抖,指著水中的人——“啊,鬼,鬼,鬼啊。”
“裴臻。”蕭子焱是帶著裴臻來的,蕭子焱盯著水面看了看,隱隱約約似乎也看到水面有什么東西,但那東西畢竟不是什么臟東西。
蕭子焱給裴臻抬一下下頜,裴臻心知肚明,點頭上前去,看水面去了。
那侍女這才反應過來,跪在蕭子焱的面前瑟瑟發抖。
“看到了什么?”
“一……一個人,一個……人……”這侍女顯然是嚇壞了,蕭子焱看得出來,所以,蕭子焱上前一步,靠近這侍女,給這侍女一種安定的感覺,這侍女大概也感覺到了。
有蕭子焱的地方,好像就有無上的安全感。
“一個什么人,在哪里?”蕭子焱問,問的言簡意賅,讓蕭子焱很奇怪,在王府里,有什么事情是讓人那樣驚悚的大叫的呢?
“在水中呢,王爺,是一個女子,真的可怕啊,大概是水鬼了。”
“放肆!王爺在這里呢,你焉能信口雌黃,什么怪力亂神,是這時節說的,嗎?”所謂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白天說人,會讓人聽到晚上說鬼,畢竟是毛骨悚然。
“我……奴婢,的確是看到那水中一個死人啊,要你們不相信奴婢,等裴將軍將水中的人打撈起來,我們一睹為快就好了。”侍女指了指水面。
“有本王在這里,別怕。”蕭子焱說完,給了裴臻一個眼神,裴臻點頭,手一把就探水中,首先,打撈起來的是一把黑漆漆的發絲,老實說,裴臻是從來敬鬼神而遠之的。
但今時今日,卻也嚇唬到了裴臻,那黑色的墨發,是凌亂的,顯然是打斗過程中落在水面的,跟著,裴臻抓在了健康生長在頭皮上的墨發,用力那么一拉扯。
眾人的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王爺。”后院,解晚晴施施然過來了,她不是過來看熱鬧的,而是想要看看究竟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情,解晚晴拜過了蕭子焱,蕭子焱無聲的點點頭。
解晚晴到曲靖婉身邊,曲靖婉卻笑盈盈道:“免禮了吧,你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是拜會,真的沒有意思了。”她說。
兩人的關系私下里不怎么樣,其實人盡皆知,但是在王爺面前,兩人卻好的如同指甲縫里的肉一樣,簡直是親密無間了,曲靖婉握住解晚晴的手,解晚晴沒有拒絕。
“妹妹的是后,這樣冰涼呢。”
“可不是,夜深風露重。”解晚晴道。
“妹妹看,裴將軍會打撈出來一個什么怪物。”
“剛剛就聽到有人在這邊叫了,我到底擔心姐姐,唯恐是姐……不,你瞧瞧我這烏鴉嘴。”解晚晴立即捂著嘴巴——“我現下就過來了,至于究竟這水中是什么,卻需要拭目以待。”
曲靖婉一邊說,一邊盯著解晚晴看。
而曲靖婉的目光呢,卻梭巡在水面上裴臻力大無窮,輕而易舉將女孩的尸體從水中給打撈出來了,月光里,人們都嚇到了。
“啊”的一聲,讓人更毛骨悚然的聲音是來自于解晚晴的,解晚晴膽戰心驚,因看到尸體居然是丫頭的,頓時撲倒丫頭的身上。
“丫頭,丫頭,怎么……怎么是你啊,這……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解晚晴哭起來,為一個丫頭哭的如此肝腸寸斷,是少見的,所以,也有了表演的嫌疑。
“妹妹莫要哭的好,王爺在這里呢,無論是水鬼還是人害死了妹妹的好丫頭,王爺都會調查出來,給妹妹您一個天公地道的,您放心就好。”曲靖婉一邊說,一邊撫摸一下解晚晴肩膀。
老實說,丫頭的一張臉很白,白的好像一張紙。
此刻,蕭子焱繼續給裴臻眼色,眼風,是除了裴臻外,其余的任何人都未必能看出來端倪的,這都是經過很多年的交流,才形成的默契,裴臻早已經莫逆于心的了。
不需要片言只語,就能知道究竟蕭子焱要做什么。
“諸位且請退后。”裴臻給眾人說。
人們面面相覷了一下,都退后了,對很多侍衛來說,他呢還不習慣與接觸死人呢,但對于裴臻來說,死人和活人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人就是人。
現在,裴臻一門心思需要知道,究竟這女孩問好端端的就溺水身亡了,解晚晴哭的肝腸寸斷的,這哭,讓解晚晴站都站不穩了,旁邊的侍女一邊道“娘娘請節哀啊”,一邊用力的攙扶解晚晴的身體。
“她是我最好的一個丫頭,我……我如何是節哀就能節哀的呢?我很悲傷,我很悲傷的啊。”解晚晴為了表示自己的悲傷,響亮的哭聲比剛剛還要波瀾壯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