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還看到草鬼婆的衣袖中,有黑色的霧靄,一點一點的蕩漾出來,臭烘烘的。
蕭子睿本能的握住了嘴巴。
“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老身怎么會做呢,老身是不會做的,不會,不會啊。”這草鬼婆連連擺手。
“喂,瘋婆子,你剛剛明明答應了的,現在又是出爾反爾了,你究竟會不會啊。”這邊,蔣重威怒喝一聲,孰料草鬼婆回頭,輕輕一笑摸了摸蔣重威的腦袋,蔣重威也是大內的高手高手高高手,但讓這老太婆一摸,居然變成了小綿羊。
蕭子睿看到蔣重威這模樣,不禁后退一小步,以策安全,握著酒杯的手,也暗暗用力,兩人保持著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
“你這個人,什么都好,就是心浮氣躁這一點,是很要不得的,這卻一點兒都不好。”那給叫做“草鬼婆”的老嫗。一邊說,一邊盯著倒在地上抽搐的蔣重威,說道。
“你可知道,殺朝廷命官,是什么罪過?”劉泓訥訥,其聲音之冷肅,讓人一聽,也感覺惶恐,但那草鬼婆卻說道:“皇上,朝廷命官,是老身不敢動的,那是千總自己會兒就跌倒在了地上,和我有什么關系呢?”
那老嫗無辜的說,蕭子睿看向地面上的蔣重威,發現那蔣重威成了斜眼,手地面上胡亂的撫摸,整個人看上去好像一只蝦米似的,就那樣努力的在聳動身體。
此刻,蔣重威用力的咳嗽了一聲,跟著,口腔里有乳白色的泡沫一點一點的吐出來,就那急切涌現出來的白色泡沫,讓蕭子睿感覺,死神似乎在一寸一寸的扼住了蔣重威的咽喉。
“讓他好起來,你要什么好處,朕答應你就好。”
“哎呦,老身到這里來,能要什么好處呢,不過黃金白銀,皇上您看著給點兒就好。”那老嫗笑著,蹲在蔣重威的面前,輕輕深受偶,撫摸了一下蔣重威的面龐,那蔣重威卻逐漸的好起來。
“你,你對我……做……做了什么?”蔣重威怒發沖冠的站起身來,舉著長劍對著這老嫗就要揮舞,這老嫗卻不驕不躁的,連躲避的動作都沒有。
“將軍且請退下。”其實,蕭子睿明白,對待江湖上這些奇人異事,不可循規蹈矩的去對待,不然可怎么樣呢?他的面上帶著一抹陰沉沉的微笑,對旁邊的黃全輕輕耳語了一句什么。
那黃全聽明白了,少頃,后面走過來幾個鏘然的男子,那幾個男子,從遠處走過來,抬著一口巨大的木箱。這幾個男子走過來,將木箱打開,雖然現在已經入夜了,但那木箱里的珠光寶氣卻還是滲透了出來。
甚至于,讓這個夜晚的單調的黑色,呈現出來精彩豐呈的五顏六色,那光艷奪目的顏色,是如此的美麗,以至于,看到這幾個人打開的箱子,那草鬼婆鴿灰色的眼睛,忽而也變得明亮了不少。
“啊,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這草鬼婆的笑聲,真的是詭譎到了頂點,她一邊笑著,一邊移動軀干,她的每一次肌膚,都好像早已經干枯了一般,她就內堂上前去。
一把,貪婪的將木箱里的金元寶握住了,那鴿灰色的眼睛里有了淡綠色的光芒,在那樣一片美麗的光芒里,他笑的那樣開心,“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這些,都是你的。”蕭子睿站起身來,指了指面前的木箱,那一字兒排開的木箱,有十來個呢,每一個木箱里,都有很多五顏六色的黃金白銀。
那黃金白銀好像自帶一種艷麗的光芒,能將夜空點燃似的,草鬼婆笑嘻嘻的將手中的銀子放好,就好像一個溫柔的母親,見自己的嬰兒放在了襁褓中一般,她的面上浮現了一抹笑。
“這卻受之有愧了。”
“你會用蠱?”
“皇上問,那么老身就實話實說了。”草鬼婆笑著從衣袖中拿出來一個小小的銅鼎,將那銅鼎當蕭子睿的面打開,“皇上,這就是老身的蠱蟲。”一面說,一面從那銅鼎里倒出來一條白色的蟲子。
那蟲子,乍一看,好像是春蠶,但任何人都明白,這蟲兒和春蠶是沒有任何關系的,那雪白的蟲兒,在草鬼婆的手中蠕動了一下,蕭子睿盯著那蟲兒看,卻感覺到一種恐懼。
那恐懼,好像是骨髓里滲出來的冷一樣,“這蠱蟲有什么作用呢?”
“哎呦,皇上,你們不遠千里將老身從云南帶到這里,您的目的是什么,老身自然是明白的,您就是想要讓一個女孩兒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之下,這沒有什么的,老身的蠱蟲,什么事情都會讓您得償所愿的。”
草鬼婆這樣說。
“朕聽你這口吻,好像這蠱蟲的確非常了不起,甚好,你且給她用蠱。”
“好的呢。”顯然,這草鬼婆對于傷天害理的事情,已經做了很多了,以至于,做這種壞事情的時候,面上的表情是滿足的,甚至于,是快樂的。
“朕問你,有沒有什么毒藥,任何人都不能看出來是毒藥,但是這種毒藥卻能見血封喉的?”
“有的呢,老身行走江湖,渾身上下都是這種毒藥,一般的毒藥,老身都是有解藥的,但有一種毒藥,在老身這里卻是沒有解藥的,您需要,老身就給你。”
這草鬼婆慢吞吞的,把僵硬的手指探入衣袖中,拿出來一個墨綠色的瓶子,放在了蕭子睿的面前。
蕭子睿給了黃全一個眼神,黃全膽戰心驚的過去,將那墨綠色的瓶子握住,準備給蕭子睿。
蕭子睿平生之短,就是自己疑心太重,此刻的蕭子睿,自然是沒有可能握著那瓶子進行一番研究的。
“這樣小小的瓶子里,能有多少藥水呢,你莫不是誆朕?”蕭子睿指了指黃全手中的瓶子。
“我的萬歲爺,老身不過是草民罷了,性命還在您是手中呢,這種毒藥,連老身自己都沒有解藥呢,這種毒藥,往往只需要一滴,對方就死了,哪里需要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