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時光荏苒
一個月后。
“別生氣了,我真的很用心的在找玄色了。 ”
“誰信你!你巴不得永遠這樣下去。 ”
“我沒有……”
“沒有你干嘛笑?”
“我只是習慣性抽搐。 ”傅悠然抿住嘴巴,“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你再習慣幾天。 ”
“還習慣?”齊亦北氣憤地大吼:“我連孩子都生了,你還想怎么樣?”
呃……讓一個男人生孩子,有心里障礙也是應該的。
“生的時候疼不疼?”
“廢話!”齊亦北一瞪眼睛,“告訴你八百遍了,比用竹簽釘手指還疼!”
“你被釘過手指?”傅悠然連忙抬起手來查看。
“沒有,想像的。 ”
“……”
又過了幾天……
“我要瘋了。 ”產婦齊亦北有氣無力地癱在床上,“為什么一定要我做坐月子這么有難度的工作?我想下床。 ”
“……”
又過了一個月……
“終于……”齊亦北俯首低泣,“終于做完月子了,我能自由活動了。 ”
傅悠然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背,“不哭不哭,苦盡甘來了。 ”
齊亦北抬起頭,恨聲道:“你找了兩個月,玄色到底有沒有消息?”
“就……快了。 ”傅悠然訕笑兩聲,“也有點消息。 不過又不確切……”
“快說!”
“有證據顯示他們出海去了,沒個三年五載回不來。 ”傅悠然一邊說,一邊朝寢殿門口移動。
“傅悠然!你給我回來!”齊亦北幾欲吐血,從床上下來卻有些腳軟,小安子從門口探進頭來,“殿下有事吩咐?”神色中帶著不解,怎么喊著自己的名字叫“回來”呢?
齊亦北擺擺手。 頹然地坐到椅上,難道他要頂著一個婦女地身子過上個三五年再說?蒼天吶……
再說傅悠然從寢殿中跑出來。 直接沖進育嬰房里——她兒子就在眾多宮人和奶娘的簇擁下住在那里。
別看咱兒子歲數不大,卻有著十足的皇室派頭,看誰不順眼就朝著誰干嗷一通,非得嚇得那人跪地求饒才肯罷休,雖然有點擺譜的嫌疑,但誰讓咱是兩國合作的產物呢?架子大一點也是應該的。
摒退了屋里的人,傅悠然半跪在搖籃前。 伸出食指逗弄兒子胖胖地小臉,滑溜溜白嫩嫩,真叫人愛不釋手。
“寶兒,寶兒……”叫了兩聲,臭小子根本不理她,大眼睛轉來轉去,兩片睫毛忽扇忽扇的,像兩把小扇子。
“看這是什么。 ”傅悠然從懷中摸出一個青花瓷地小瓶。 成功地吸引了臭小子的注意。
“愛財如命,跟我一個德性。 ”傅悠然嘟囔了一句,把瓶子塞進兒子胖嘟嘟的小手中,“拿好了,這里可是寶貝,你玄大叔就是玄。 早知道你老爹老娘有需要,送來這個東西,不過你可千萬別跟你老爹說,他要是知道我有這個東西不拿出來,該打我PP了……”
她在這邊嘀咕了半天,她兒子就盯著她,眼睛里裝滿好奇,好像在說:你不就是我老爹么?
傅悠然很想解釋,但又覺得跟一個剛滿兩個月的嬰兒解釋這種事是一種很傻的行為,遂做罷。
正當她逗兒子的時候。 殿門被人從外推開。 “傅悠然”——當然,里邊是老齊的瓤子。 他一臉急色地跑進來,“大楚送來國書,厲澤重病不治身亡,叫咱們趕快回去。 ”
厲澤這老頭竟然死了?死得可真是時候,計算著時日來地吧?就等坐完月子死。
不管怎么說吧,這老頭兒倒也可愛,他死了傅悠然也挺傷心,況且大楚不能沒有人把持朝政,于是立刻啟程,回楚!
回是回去了,可是……
可是這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咻——”的一聲,三年的時光就這么過去了。 其間成平女皇領導有方,大楚國泰民安,小太子茁壯成長,國鄰關系友好,風調雨順,無災無難。
成平四年,楚國。
“悠然,我們得回去。 ”
傅悠然打著哈欠擺擺手,“要回你自己回,我可受夠那幫老頭子了。 ”
“他們也是為國憂心。 ”
“是啊,都是忠臣。 ”傅悠然支起身子,一臉憤然,“但也不用當著天羅使者的面有意見分歧、大打出手啊,還有吐口水的,我這個女皇的臉面都讓他們丟盡了!”
齊亦北帶住韁繩,掀開車簾探頭進來道:“這就是他們的真性子,難不成你還真的想要天國羅地貢品?”
傅悠然干笑兩聲,“還是免了,上一批‘十八羅漢’我都頂不住,這回又來一批什么‘二十八星宿’,這么多人,光吃大米飯就能把我吃窮。 ”
“所以!”齊亦北滿意地笑笑,縮回身子去繼續趕路。
傅悠然蹭到副駕使的位置坐穩,瞄著齊亦北似笑非笑地道:“如果是幾年前,他們一定全體同意接收這批貢品的,短短三年時間,倒有一大半支持你的‘一夫終身制’了。 ”
齊亦北露齒一笑,簡直比天上的陽光還要燦爛,“沒辦法,誰讓我太優秀了,連老頭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傅悠然做勢嘔了一下,以示心中地鄙視程度,齊亦北卻大為緊張,“你沒事吧?是不是孩子又鬧你了?”
傅悠然摸摸肚子,“沒有。 這個比寶兒乖得多,從不折騰我。 ”
齊亦北摸摸她的臉蛋,皺著眉道:“這個時候你應該安心養胎才對,偏要長途跋涉。 ”
“我就要!”傅悠然哼了一聲,“寶兒都讓給他們了,還想怎么樣?二寶就帶到大晉去,讓他爺爺教他。 ”
“你起名字倒簡單。 ”齊亦北笑道:“寶兒早就有了大名了。 還天天寶兒寶兒地,他不喜歡。 有損他太子的威名。 ”
“我管他喜不喜歡!一個小屁孩懂什么?他的名字我才不喜歡,什么傅貞子,一想起他的名字我身上就涼颼颼的。 ”
齊亦北失笑,“這可是排族譜排下來的,再經過……”
“再經過大學士敲定嘛!”傅悠然氣道:“就像我那個該死的名字一樣!”
一說起這事傅悠然就氣憤不已,齊亦北也無意去戳她地痛處,無聲地一笑。 又問道:“這次你沒帶那個東西罷?”
傅悠然有點心虛,答得飛快,“沒有!”
齊亦北哼了一聲,他才不信呢,他得注意點,等傅悠然要生地時候離她遠遠地,省得重蹈覆轍。
“我們去哪?回晉京?”
“不,我們去安陽。 找林熙月。 ”
“不知道齊瑞南還在不在那里。 ”齊亦北有些擔心地道:“父皇好像有立皇儲的打算了。 ”
傅悠然沒有說話,看著天邊地云朵嘆了一聲。
齊瑞南,不要讓林熙月難過罷。
就這么過了兩個月,二人才到了安陽。 世間早已沒有了林霆寨,倒多了個林霆堡,林大寨主變成了林大堡主。 放下屠刀,涉足商界,多種經營。 由于資金雄厚又有皇室撐腰,各項生意一帆風順,做得相當不錯。
姐妹重逢,自然欣喜萬分,又見到林熙月一對雙胞子女,剛滿周歲,傅悠然更是羨慕,同樣懷胎十月。 人家就一氣生倆、男女俱全。 她就得再來十個月,真是不公平。
“齊瑞南呢?”等了半天沒見到人。 傅悠然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林熙月笑了笑,也不說話,傅悠然便明白了。
那個該死的齊瑞南,為了太子寶座,竟然真的跑回去了。
“他讓我跟他回去。 ”林熙月冷不防地開口,“三年了,他也不明白我為什么不想回到京城去。 ”
“為什么?”傅悠然也不明白。
林熙月笑了,“我并不是非得證明什么,非得讓他放棄皇位才能證明他對我的感情,不過……丈夫跟帝王,始終是不同的。 他或許能成為一個好皇帝,但是一個皇帝永遠不能成為一個好丈夫。 ”
傅悠然嘆了口氣,“怎么會呢?你看我們。 ”
林熙月搖了搖頭,“我們跟你們怎么相同?你們地感情幾乎是水到渠成,沒有傷害,沒有誤解,你們相互信任,相互愛慕,是世間最純美的感情。 況且……齊瑞南也永遠不能變成齊亦北,他為了皇位付出太多東西,不把它們找回來,他是不會甘心的。 ”
“所以你讓他走?”
林熙月點頭,“讓他走,也是在等他回來。 ”
傅悠然心中一動,她記起凌初夏說過,據史書記載,齊瑞南做了三年皇帝,而后在楚歷成平十五年的時候退位出走,該是那個時候罷?可是……還有十一年,這十一年的等待,讓林熙月如何渡過。
這時林大堡主晃出來,把傅悠然拉到外面,“明天你拉熙月出去走走,我趁機把孩子送到京城去。 ”
傅悠然無語,看來齊瑞南做得也不錯,懂得收買岳父的心,有了孩子,何愁孩兒他娘不去。
傅悠然當然也是不想看著林熙月空守十幾年才等到春天的,于是第二天一早便和齊亦北拉著她出去,順便也逛逛久違了的安陽城。
一進到安陽,就收到數份傳單,都是同一個內容:大楚相國病重,久治不愈,嗚呼哀哉,擬七日內發喪,請粉絲于某年某月某日某地集合,統一悼念。
林熙月大驚,“悠然,你快趕回去罷。 ”
傅悠然翻了個白眼,“三年前厲老頭兒就是用這招唬我回去,什么久治不愈!他精神得很呢!”
齊亦北卻有點擔心,“悠然,厲相今年也七十有五了,年紀大了再加上你離京出走,保不齊是一時激動,真有此事也說不定。 ”
傅悠然有點猶豫,同樣地當上過兩次豈不是太沒面子了?不過那老頭兒也的確是年紀大了,要是真的因為自己出走而讓他急火攻心不治身亡,罪過可就大了。
“那……我們回去?”
齊亦北點點頭,“盡快動身。 ”
就這樣,剛落跑了幾個月,傅悠然不得不在厲澤的又一次死訊中匆忙趕回楚國去。
厲老頭兒,這回你死則罷了,如若不死,小心女皇的伏虎羅漢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