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人生在世總有愁
至于齊宇西的未來……我們只能期望他不會因為曾經想要逃避,而受到玄色的非人折磨罷。
好好的一件婚事,最終以兩位新人同時失蹤而告吹,好在還有玄色的一紙書信,挽了朝庭的面子,不是新娘子逃婚,而是大晉的三皇子修仙去了,這是天定的機遇,難怪國師大人不許雍王提前成親,原來就是為了這個。
雖然大晉的子民都是淳樸之人,但也禁不住口口相傳的神奇力量,傳到魏國時,故事的最終版本已變成雍王殿下乃大羅金仙,只因在玉皇大帝的晚宴上打翻玉碗,被玉帝責罰至人間受苦,國師大人正是被玉帝派下凡間督促雍王之人,如今刑罰已滿,玉帝特令飛星降世,迎二位仙人回歸天庭云云。 在此基礎上,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版本,雖是如此,卻無損于講述之人的繪聲繪色、口沫橫飛, 好似他親眼所見一般。
至于顧傾城,有人說她被神仙點化,一同升仙,也有人說她看破紅塵,皈依佛門,更有人說她其實悄悄嫁了人,與夫君寄情山水,逍遙一生。
不管怎么說罷,糾纏了這么久的事情終于有了結果,自己得到了幸福自然也希望別人像自己一樣幸福,送走了木青醫和顧傾城后,傅悠然著實清閑了幾天,忙著抓藥配玄色給她的養顏方子,齊亦北自飛星的那天晚上犯了一個有待觀察的錯誤后,這幾天一直表現得很好。 高高興興上朝去,按時按刻回宮來。
不過今天……
傅悠然看了看時辰,已經晚了兩刻鐘,不是傅悠然小氣,而是云瑯閣最近動作頻頻,月華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不是頭疼就是腦熱。 所幸齊亦北上了回當,又礙于傅悠然。 也不再前去,誰知道今天是不是又有什么新花招?
正想著,齊亦北便走了進來,傅悠然眉開眼笑地迎上去,齊亦北好笑地道:“干什么一副諂媚模樣?傅神醫今日成果如何?”
傅悠然立刻獻寶似的拿出一顆雞蛋大小的藥丸,“最近改良版清心丹,價格便宜。 量又足,包準好賣。 ”
齊亦北訕笑著點點頭,“很好。 就是吃的時候可能費些力氣。 ”
傅悠然白了他一眼,“這個只是半成品,明天我把它搓成小丹丸,這么大是一盒的量,你說,一百兩銀子一盒會不會高了?”
齊亦北無語地道:“你還真打算拿去賣?”
“我不賣。 后宮的嬪妃也會來要,到時候她們只搭個人情,我卻要出錢出力,我才不干。 ”
“隨便你罷。 ”齊亦北伸了伸腰,倒在床上,“不知怎么了。 疲累得很。 ”
傅悠然緊張地道:“快傳太醫瞧瞧……”
“不用。 ”齊亦北撐起身子,狹促地道:“大概是晚間運動做多了,有些乏。 ”而又的一大嘆道:“太子殿下素來身子虛,又被如狼似虎地太子妃每晚壓榨,真是可憐。 ”
傅悠然微有些臉紅,唾了他一口,齊亦北笑著招呼她到身邊,輕聲道:“都努力了這么久,可能你的肚子里已經有了個小悠然也說不定。 ”
傅悠然低頭看了看肚子,紅著臉搖了搖頭。 “哪有這么容易?月華和菲兒跟了你那么久。 不也是毫無動靜,我這才幾天?”
齊亦北將她拉進懷中。 輕撫著她地手背笑道:“我的子嗣,只能由我喜歡的女人才能養育,我不想將來像父皇那樣,這么多兒子,表面上相安無事,實則一個個明爭暗斗。 ”
傅悠然有些明白了,窩心地笑了笑,又道:“如果我生了太多兒子,不是一樣要打架?”
齊亦北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地道:“那就只生一個?”
查覺到齊亦北的行為,傅悠然連忙推開他,“剛才還說累了,轉眼又動手動腳的,先睡一會,歇歇。 ”說著她起身下床,到鏡前擾了擾頭發,其實在她心中,有一個想法,卻不想說。
待齊亦北繼位,即使算上薛萱寧和晏佩若,一后三妃也是遠遠不夠的,現在齊亦北全心待她,難保日后她的“姐妹”多了,齊亦北不會分了心去。
她真地有些矛盾,強勢如皇后娘娘,也不能阻止昭泰帝日益壯大的三宮六院,雖然昭泰帝對皇后也算情深一片,可當傅悠然親眼見到拒霜宮,親眼見到那一片芙蓉林,她覺得,至少在一段時期里,昭泰帝的心是與皇后相行漸遠的,如果不是蓉妃早逝,宮中的形勢或許會是另一副光景。 將來,她若是遇見同樣的事,該怎么辦?還能像現在這樣賭氣的跑出宮去,使使小性子,發發小脾氣么?
苦笑了一下,傅悠然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了,顧傾城說的對,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顧好眼前地事,船到橋頭自然直,將來,就算有那么一天,她相信,齊亦北對她……應該也是最特別的罷?
“想什么呢?”齊亦北突然從后面擁住傅悠然,“居然在發呆?”
傅悠然暗笑自己嫁為**,居然怕前怕后了起來,這可不是傅寨主的作風,吸了口氣,重新振作了精神,傅悠然笑道:“懷王的生辰快到了罷?”
齊亦北微有些不悅地道:“這么半天,你就想這事兒呢?”
傅悠然好笑地道:“待懷王過完壽辰,熙月就走了,我得算算日子,備份厚禮給她。 ”
“這樣也好。 ”齊亦北直起身子,“他最近低調了不少,我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熙月走了也好,省得將來你們因為我與齊瑞南的關系鬧得不愉快。 ”
傅悠然眉頭大皺地道:“有沒有這么嚴重?齊瑞南就這么想做太子么?”
齊亦北搖搖頭,“他不想做太子,他想做皇上。 ”
傅悠然恍惚了一陣,“權力對男人來說真的這么重要么?如果你不是太子,也會千方百計地奪取這個位置么?”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齊亦北的表情淡淡的,“從出生我就是太子,不知道他們的感受。 ”又哼笑了一聲,訕然道:“或許當你見到一個處處不如自己的人天天踩在自己頭上,便會有這種感覺了罷。 ”
“你哪是不如別人,你只是沒有機會。 ”傅悠然看著他道:“像上次的巡講你不是做得很好么?還有代父皇接見杰出商號老板、號召全國百姓向貧困村捐款,這些事情你都做得很好。 ”
齊亦北半晌不語,臉上現出些難堪,傅悠然拉起他的手,認真地道:“小時候,我爹教我習武,讓我每天堅持扎三個時辰馬步,你也知道,很枯燥,而且看起來沒什么用,可是我爹說,如果連最基礎的都做不好,又怎么能學習更高深的東西呢?你也是一樣,這些雖然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父皇都看在眼里,一家不掃何以掃天下,如今父皇正當鼎盛之年,你學習地日子還長著呢,如果連這些小事都辦不好,父皇又怎么放心將整個天下交給你?”
齊亦北點點頭,“不錯,正是這樣。 ”說完又拂亂了傅悠然地頭發,笑道:“傅神醫又變成傅夫子了,說起道理來也是振振有辭。 ”
傅悠然有些不好意思,“其實這些你都明白,倒是我說廢話了。 ”
“我明白,老師也同我講過,不過,都沒有你說的這么動聽。 ”
大概這就是甜言蜜語吧?反正傅悠然是一直甜到心底地。
又過了兩天,日子就到了十二月下旬,離懷王的壽辰也沒有幾天了,傅悠然特地讓齊亦北從她的百寶箱里挑出幾件精品,又加緊制作了清心丹超級大禮包,正盤算著怎么運出宮去,小安子帶來一封信,說是林熙月送進宮的。
傅悠然滿腹疑慮,有什么事直接進宮就好,或是差人捎個口信讓她出去,怎么也學人家文縐縐的飛鴻傳書了?
迅速地將信看了一遍,傅悠然的神情有些古怪,齊亦北今天隨昭泰帝去各部巡視,寫信之人明顯是特地挑了這個時間,為什么?
思量半晌,傅悠然起身道:“把清心丹拿上一盒,去給母后請安。 ”
小安子忙去準備,取了丹丸出來,便隨著傅悠然出了東宮,朝紫槐宮進發。
二人行至御花園隨近時,傅悠然忽然問:“清心丹帶了多少?”
小安子忙將盒子打開,傅悠然看了看,“太少了,忘了給淑妃娘娘也帶上一些,你回去取,我在這里等你。 ”
小安子沒想太多,答應一聲飛也似的跑了,傅悠然閑閑地走進御花園,不經意的左顧右盼,似是在找些什么,終于她的目光頓了一下,朝梅林旁的一道身影走去。
那人回過頭來,傅悠然微笑道:“這么冷的天,懷王殿下倒有閑情雅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