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陌阡,你真的不認識我了?”</br> 女童轉著眼睛,知道自己剛剛的話沒有成功,也知道了這人現在是不會放過她的,圓嘟嘟的小臉皺著,仿佛蘇乞提的那個問題讓她傷了腦筋。</br> “大哥哥,我怎么可能會認識你啊!我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出過楊山鎮呢?楊山鎮的人我都認識,大哥哥,你應該不是楊山鎮的人,你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嗎?”或許是覺得大哥哥不是壞人,小徐陌阡跟蘇乞聊了起來。</br> “我,我當然不是楊山鎮的人。”</br> “好耶,那你跟我講講楊山鎮外面是什么樣子好不好,我一直都想出去,可是爹爹和娘親都說我太小了,不讓我離開楊山鎮,就連徐府我都是很久才出去一趟。”小徐陌阡的眼睛閃閃光,她太好奇外面是什么樣子,聽別人說楊山鎮外面,有很多好玩的,還有很多她沒有見過的,還有沒有吃過的,想到這,小徐陌阡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br> 對于小徐陌阡望著他憧憬的眼神,蘇乞有些吃不消,這樣的小徐陌阡,怎么說,有些可愛,可惜,現在不是跟她家長里短的時候,他的時間不多,甚至說剛剛已經耽誤了很久了。</br> “那我跟你講一講五年后的楊山鎮可好?”蘇乞想了想自己的措辭,他要把這幾天楊山鎮徐家生的事情,一句一句的都講出來,以此來刺激徐陌阡的記憶,這樣做有些殘忍,可是這樣的情況下,只能這樣做了。</br> “好啊,好啊!”小徐陌阡不知道大哥哥要講什么,但是只要是故事她都喜歡聽,她最喜歡聽故事了。</br> “五年后的楊山鎮,有徐家,劉家,水家,因為有大勢力的插足,水家和劉家聯合在一起,要對付徐家。水家有個小姐叫水無心,她被那大勢力的一位強者收為徒弟,給了她這一次圍剿徐家行動的大權。”</br> 小徐陌阡歪著頭,眼睛呆滯,明顯是在想事情,蘇乞看到徐陌阡的反應,立馬停下,看了看小徐陌阡,問道:“怎么樣?有想起什么嗎?”</br> “大哥哥,你說的水無心我好像認識,她是水家的二小姐,經常跟我作對,我一點也不喜歡她,她經常裝可憐的。”小徐陌阡說道,帶了點咬牙切齒的味道,一個小孩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強烈的恨意,就連小徐陌阡自己也沒有注意到,她說出那句話臉上的表情就是想把水無心碎尸萬段。</br> 看到小徐陌阡的反應,蘇乞知道自己的方法有用,又開始講述。</br> “水無心這人很有心計,她吩咐人在徐家商鋪里搗亂,殺害了好幾家徐家商鋪里的人,徐家反應過來,派人駐守了各個徐家的商鋪,但是這樣就是著了水無心的道,因為她的目的就是要將徐家管家莫懷引出來。</br> 那一晚,莫懷被水家派出的武者圍攻,重傷逃跑,回到了徐府。可惜這只是開始,就在幾天過后,水家與劉家宣布聯合圍剿徐家,此消息一出,整個楊山鎮都沸騰了,沒有人愿意幫助徐家,他們都認為徐家這一次逃不掉被滅門的命運,就連平常與徐家交好的幾個小家族,也一一向水家和劉家表明了他們與徐家沒有任何關系。”</br> “大哥哥,那水家與劉家太可惡了,居然敢欺負徐家,雖然不是我家,但是兩個打一個就是不對,大哥哥,你說對不對?”小徐陌阡舉著拳頭,對著空處,揮舞了兩拳。</br> “好了,坐下來繼續聽完。”小徐陌阡乖乖的坐下,她還要聽故事呢?可是,心里為什么像是被堵住了,呼吸不上氣。</br> “昔日盟友的離去,導致了徐家這一次的在劫難逃,水無心為了減少自家的傷亡,她想出個計策,讓徐家人自相殘殺。吩咐水家武者堵在徐家的大門口處,只要有徐家武者提著一個徐家武者的人頭,走出徐府,說出‘我從此要叛出徐家’,這一次圍剿徐家就可以饒那人一命,但時間就只有三天。</br> 從水無心曝出這個消息,徐家武者都沸騰了,他們一個個殺向了旁邊的親人,友人,仇人,開始有第一個提著頭顱走出徐府叛出的人,那人被留下一命,為水家效力。這三天,徐家的武者都在恐慌中度過,被殺與反殺,時時都在上演這個,徐府里的慘叫聲,怒罵聲,響徹了三天。m.</br> 三天過去,水無心帶著水家與劉家的武者,來到了徐府的門口,吩咐人進攻,那一天,徐家武者與這些人一個照面,就被殺了,因為他們這三天過得筋疲力盡,現在就連武器提起來都有點困難。徐家家主與管家莫懷出來迎戰,管家莫懷有傷在身,不能揮出原有的武力,最后選擇自爆來攻擊敵人,造成劉家家主重傷,徐家家主被兩位后天期武者圍攻,自知不敵,拼著性命也要重傷別人,他也是選擇了自爆,可就在這時,徐家大小姐知道徐府有難的消息,趕來相救,沒想到看到的就是,徐府已毀,她的爺爺死在了她的面前,她瘋魔了,不要性命也要殺死水無心。”</br> “誰知,水無心的師傅突然趕到,她不敵那人,差點要喪命,卻被我救了,只是這人忘記了血海深仇,沉浸在她自己塑造的夢中,不愿出來。”說道這里,蘇乞有些不忍,能和家人在一起,就算在夢里,那又有何妨,只要覺得幸福,那又有何妨,想到這里,蘇乞不愿叫醒徐陌阡,但是深仇未報,怎么可以就讓仇人逍遙在外,自己反而默默的死去。</br> 最后一句,蘇乞是喊出來的,帶著痛惜,因為徐陌阡可以見到親人的日子,已經不會再有了,她的心該會有多痛。</br> “徐陌阡,你的仇恨呢?忘記了你爺爺死是的眼神嗎?忘記了徐府的慘樣嗎?水無心,水家,劉家他們現在過得好好的,你再不醒來,你心甘嗎?”</br> 小徐陌阡聽著蘇乞的故事,心越來越堵,最后是痛,聽到最后一句時,她的心猛的一顫,痛的無法自拔,瞳孔一縮,你心甘嗎?你心甘嗎?這句話一直在腦中盤旋,隨著心的顫動,一個聲音從心底傳來,不甘,不甘,我心不甘。</br> “不甘,我不甘,我心不甘,不甘水無心過得逍遙無比,不甘水家沒有墮落黃泉,不甘劉家沒有進入地獄,不再輪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