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章問出線索</br> 一連吐出三口黑血之后,田泉已經感覺頭昏眼花了。</br> 他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癥狀。</br> 而且,他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吐血,還會吐多少。</br> 那些黑血,也讓他心里沒底!</br> 剛服下藥丸沒多久,就吐這么黑的血,必然是中了劇毒!</br> 他立刻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這些人,雖然全都看著他,但全都閉口不言,好像沒什么想要問的,只想要看著他毒發身亡一樣!</br>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br> 田泉終于忍不下去了,開口問道:“我知道你們有問題要問,我也可以回答你們,但前提是先給我解藥。不然,我拒絕回答任何問題!”</br> 他要活命!</br> 而他知道的事情,是他唯一的籌碼。</br> “你沒有資格討價還價!”謝文武冷冷的拒絕,眼底潛藏著濃烈的恨意。</br> 田泉看了謝文武一眼,只覺得有些眼熟,沒有多想,只以為都是謝家人,容貌相似是很正常的事情。</br> “我知道,你們是來報仇的。謝連的兵法獨步天下,想要包圍他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你們想要知道其中細節,就必須給我解藥!”田泉仍舊堅持,毫不松口。</br> “不可能!”謝文武忽然一聲爆喝,怒目圓睜。當初那一場的大火,再次浮現在眼前!</br> 在大火之中,父親倒地不起,中箭身亡,這仇,他不能不報!</br> 謝瑤感受到謝文武周身的怒火,心底也受到了觸動,腦海中出現了那道嚴厲卻又慈愛的身影。</br> 一時間,心底百感交集,眼中的光芒很快冷了下來。</br> 下一瞬,她拍了拍謝文武的肩膀,緩和了語氣,“哥,把第二顆藥丸給他。”</br> 謝文武身子一僵,“妹妹!”</br> “哥,相信我,給他。”謝瑤沒有過多解釋。</br> “文武,聽你妹妹的。”謝老將軍忽然開口,不再保持沉默,目光堅毅。</br> 謝文武聞言,重重的點頭,“好!”</br> 說完,他冷眸看了田泉一眼,將藥丸扔了過去。</br> 田泉的注意力都在藥丸上面,并沒有注意到謝老將軍對謝文武的那一聲稱呼。</br> 他直接伸手接住藥丸,遲疑的看向謝瑤,“這是解藥?”</br> “是。”謝瑤點頭。</br> “我憑什么信你?”</br> “你不必信我。”</br> 田泉低頭,看了一眼藥丸,一咬牙,吞了下去。</br> 片刻之后,他感覺腹內一陣溫熱,接著又吐出一口血,顏色沒那么黑了,而是帶了一抹紅色。</br> 見狀,他才有些放心,抬頭道:“問吧,你們想知道什么。”</br> 謝瑤和謝文武對視一眼,齊齊看向謝老將軍。</br> 謝老將軍老眸瞇起,敏銳的光芒隱在眼底,“你如何得知,謝連和謝文武會對你們發動突襲?”</br> 田泉也不意外,直接答道:“有人用箭矢傳信。我們得知之后也有所遲疑,是我主動請纓,才得以出戰,最后一戰功成!”</br> 聽見‘功成’二字,謝文武猛然攥緊了雙手,青筋直跳。</br> “是何人給你們用箭矢傳信?可有證據?”謝老將軍聲音低沉了些,眼中泛著冷光。</br> “信上并未署名,至于證據……”田泉頓了頓,身后解下腰間的玉佩,掰成兩半,從里面取出一張紙來,“這個就是當初傳過來的信,我把它當成我的幸運符,所以留在身邊。”</br> 謝文武過去將紙拿過來,看了一眼,冷眸微瞇。</br> 謝瑤也凝眸看去,那字跡很陌生,上面只有七個字,“馬上,葫蘆谷,偷襲。”</br> 隨后,紙張被傳到了謝老將軍手中。</br> 謝老將軍看了一眼,老眸略深,然后繼續問道:“還有沒有保持聯絡?”</br> 田泉搖頭,“據我所知,那箭矢只出現過一次,之后就再沒見過。”</br> “箭矢在何處?”</br> “箭矢只是普通的萬奇國箭矢,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早就扔了。”</br> 謝老將軍眉頭緊皺,朝著謝瑤和謝文武搖了搖頭,示意沒什么要問的了。</br> 謝瑤回想起那張字條,回想起剛剛問的問題,眉頭蹙起,眸光凝結。</br> 她看得出來,田泉并沒有說謊。</br> 謝文武看了一眼祖父和謝瑤的表情,隨后眸光一寒,直接拿了一柄寶劍,架在了田泉的脖子上。</br> 田泉感受到脖子上的涼意,立刻抬頭,對上謝文武滿是仇恨和殺機的眸子,心中一沉,“你們的問題,我都如實回答了。”</br> “我妹妹答應給你解藥,但我從沒說過會讓你活著離開!”謝文武唇畔劃過滿是寒意的笑,隨后抬手,將臉上的面具扯下,語氣森然,“田將軍,我們又見面了!”</br> 看清謝文武的容貌,田泉一驚,“謝文武!原來你真的沒死?”</br> “那場大火之后,我們只找到了謝連的尸骨,但是卻沒找到你的!本以為你的尸骨已經被燒成了焦炭,卻沒想到,你真的活下來了!”</br> 謝文武冷笑,眼中遍布殺機,手腕一翻,只需要輕輕一動,就能了結了田泉的性命,“我當然要活下來!因為我要替父親報仇!”</br> 話落的同時,他手腕剛要用力,忽然耳旁傳來一道破風之聲,一支箭矢憑空出現,擦著他的耳朵疾馳而至,準確無誤的射中田泉的心臟!</br> 謝文武瞬間凝神,回頭朝著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br> 謝瑤則神色一動,立刻來到田泉的身邊,問道:“我父親的尸首,被你們葬在何處?”</br> 田泉一息尚存,看了謝瑤一眼,搖了搖頭,死了。</br> 謝瑤摸了摸田泉的脈搏,看了一眼傷勢,眸光深沉。</br> 一箭射穿心臟,誰也救不了。</br> 很快,暗衛查清了情況,回來稟報,在外面只找到了一個射箭之人,而且已經服毒自盡了,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線索。</br> “瑤兒,文武,此地不宜久留,我們盡快離開。”謝老將軍說了一聲,立刻安排人帶著謝瑤和謝文武離開。</br> 楚寒一直待在外面,看見謝瑤出來,眉頭微皺,臉色不佳,便邁步上前,溫聲問道:“一會兒上本王的馬車,本王陪你。”</br> 謝瑤抬眸,看著楚寒溫暖的眸子,點了點頭。</br> 田泉雖然已經死了,但提供的線索微乎其微。</br> 寫下字條的人是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