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愛和被愛</br> 謝瑤的眉心微動,抿緊了嘴唇,“從大婚之日起,我就一直在說我要離開這里。后來,我們也約定好了要和離。現在,我只是自請下堂而已,并不會對你的名譽有任何損傷。”</br> “謝瑤!”楚寒忽然一聲怒斥,一雙寒眸不知何時已經覆上了一層赤色,憤怒的看著,“你給本王死了這條心!本王不管之前如何,現在你是本王的王妃,那就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br> “想要離開寒王府,除非你從本王的尸身上面跨過去,不然絕無可能!”</br> 話音落地,楚寒不再給謝瑤任何開口的機會,直接轉身憤然離去。</br> 謝瑤悵然若失,臉色瞬間蒼白如紙。</br> 她目光木然的看著楚寒的身影從視線中消失,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復雜和凝重。</br> 她以為楚寒最終會答應她自請下堂,但事實卻截然相反。</br> 她抬眸,看著房門的方向失神,久久不語。</br> 這時,從房門外小心的探出一個少女的腦袋。</br> 吳佩雅從外面飛速趕了回來,本打算第一時間將自己聽到的消息稟報王妃,卻沒想到看到了剛剛的一幕。</br> “王妃,你當真要自請下堂?”吳佩雅十分不理解。</br> 王妃怕了嗎?竟然要不戰自敗!這絕非是王妃的性格!</br> 謝瑤淡淡的扯了下唇角,“嗯。還是和當初我們約定的那樣,如果你想走的話,隨時都可以,我絕不阻攔。”</br> “不!我不會離開半步,我會一直守在王妃身邊!”吳佩雅的語氣堅如磐石,“因為我相信,王妃這么做一定是有王妃的苦衷!有朝一日,王妃一定會重新回到寒王殿下的身邊。”</br> 謝瑤看了吳佩雅一眼,沒有過多解釋,“你去休息吧,我累了。你既然還要跟在我的身邊,那就過幾日隨我一同回平東侯府吧。”</br> “好,王妃多多休息,養精蓄銳,我就不打擾王妃了。”吳佩雅說完就退了出去。</br> 等她進了自己的廂房,才想起來之前在外面聽到的那些謠言。原本是要告訴王妃的,不過,以王妃現在的情況,還是不聽那些謠言為好。</br> 房中,謝瑤遣走了吳佩雅,神色快速的暗了下來,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心頭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復雜。</br> ……</br> 魚肚泛白,天色將亮。</br> 驛站的某個窗戶一夜未關,一道倩影依靠在窗邊,美眸看向遠處。</br> 因為一夜未眠,明惠公主的臉上帶著些微的憔悴。</br> 明惠公主抬頭,看了看天色,眼中閃過一抹復雜。</br> 不知不覺間,天竟然都快亮了。</br> 圣旨昨日便已到達寒王府,寒王也已經入過宮見過昭楚帝,為何直到現在都沒傳來謝瑤自請下堂的消息?</br> “皇姐,你怎么這么早就起了?往日不是都要雞叫之后才起的嗎?”凌昱推開門,臉上帶著幾分喜色走了進來。</br> 他每日都會很早的出去散步,見識清晨的人和事物。因為這樣能夠舒緩他的心情,讓他排除掉病痛帶給他的負面情緒。</br> 他今早回來,看見皇姐靠在窗邊,便以為是早起了。</br> 結果,他一進來,就看見皇姐衣著單薄的靠在窗邊,又看見了那張略顯憔悴的臉,那雙清澈的大眼睛里立刻聚集起了擔憂,“皇姐,你,一夜沒睡?”</br> 明惠公主看了凌昱一眼,嘴角帶出一抹溫和,“萬奇國皇帝昨日下達了賜婚的圣旨,本宮有些緊張,睡不著。”</br> 凌昱愣了一下,“皇姐為何會緊張?既然已經下了賜婚的圣旨,便是木已成舟,只差大婚典禮而已。”</br> 明惠公主想了想,“你還記得寒王嗎?”</br> “當然記得,皇姐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過他。說他是唯一能讓皇姐動心的人。”凌昱眉宇微微凝沉。</br> “是啊,他的確是皇姐心中之人,能嫁給他也是皇姐此行的目的。”明惠公主有些意外凌昱的反應,他似乎并不希望她嫁給楚寒?</br> “皇姐,我知道寒王是你心心念念的人。但是,寒王心心念念的人是你嗎?”凌昱出其不意的反問道。</br> 明惠公主眸光微沉,“昱兒,你究竟要說什么?”</br> “我希望皇姐可以嫁給一個愛你的人,而不是你愛的人。那樣的話,你會活的更開心,更幸福!因為那個人會為你付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做讓你高興的事情!但是,寒王不會。”凌昱的語氣很確定。</br> 他不大的年紀,說起這些事情來竟然頭頭是道。</br> 明惠公主心中隱有些不悅,但并未表現出來,“你還是個孩子,根本不懂何為情愛,又怎么知道寒王愛的不是我。”</br> “皇姐,因為我見過寒王妃,我在寒王妃的身上看見了幸福的喜悅!這是被愛的人所獨有的。可見寒王是愛寒王妃的,又如何愛皇姐你!”凌昱仰頭,目光直視著明惠公主的眼眸。</br> “我馬上就要十三歲了,請皇姐不要總是把我當成孩子!也希望皇姐可以正視我提出的建議。我深知皇姐這么多年來的不易,所以也更希望皇姐可以找到一個對的人,托付終身。”</br> 明惠公主皺眉,“你即便到了十三歲,在本宮的眼中也還是一個孩子。你根本沒經歷過情愛之事,又怎么會真正的知曉。很多事情可以靠猜測,靠閱歷,但唯獨情愛之事只有你親身經歷過之后,才會知道究竟是什么樣的。”</br> “好了,此事不必再說。快去收拾一下自己,準備用膳了。”</br> 說著,便將凌昱趕出了房間。</br> 凌昱也不反抗,只是暗暗皺眉,皇姐陷得太深了。</br> 與此同時,寒王府。</br> 謝瑤此時已經洗漱完畢,用過了早膳。</br> “子晴。”她朝著外面叫了一聲。</br> “王妃,不好了!現在京城中謠言四起,都在詆毀謝老將軍和您,說的十分難聽!”子晴立刻從外面跑進了屋子。</br> “謠言?”謝瑤眸光一深。</br> “是的,王妃!他們議論說明惠公主一旦入府,王爺就會休了王妃,還說謝老將軍為了王妃不被休棄,是故意巴結寒王殿下,還說……”子晴是真的著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