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害人不淺的王妃</br> “末將不敢懈怠,每日都按時復健,有時狀態好,還會多練一會兒。”薛副將知無不言,盡可能說的詳細。</br> “這九天半之中,你是否還有復健?”謝瑤想到了地上的酒壇。</br> 薛副將臉色一紅,有些尷尬,“沒,沒有。”</br> 謝瑤猜到薛副將應該是發現手指不靈活,所以借酒澆愁,沒有復健。</br> “從今日起,不準飲酒。從明日起恢復復健,并且嚴格按照我要求的時間和強度來,不可以隨意增減。我一會兒會給你一個新的復健計劃。七日后,你按照新的復健計劃繼續復健。”她看了一眼周圍,沒有紙筆。</br> “你去拿紙筆來,我把新的復健計劃給你寫下來。”</br> 薛副將愣了一下,“這樣我的手指就能恢復靈活了?”</br> 謝瑤給出了肯定的答復,“能!但是你必須嚴格執行我的復健計劃。”</br> “王妃放心!末將一定能做到!”薛副將拍胸脯保證。</br> 謝瑤看了一眼信心滿滿的薛副將,直接一盆冷水澆下去,“上一次,你也是這么保證的。”</br> 薛副將不服氣的挺起胸膛,“末將也的確是那么做的!每日復健,不曾落下,不曾偷懶!”</br> “但是,你擅自增加復健的時間和強度了。”謝瑤強調了一句。</br> 薛副將剛要辯解,謝瑤直接打斷,繼續道:“原本你增加復健的時間和強度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這讓你的手指過于勞累,無法進行更細微的動作,才讓你誤認為手指不是很靈活。”</br> “接連幾次之后,你就認定了此事,然后自暴自棄的大量飲酒,讓手指更加遲鈍,僵硬。”</br> 薛副將有些不敢相信,“王妃是說末將的手指沒事?可是末將這幾日都沒有復健,剛剛拿石頭還是完全拿不起來啊!”</br> 謝瑤耐心的繼續講解,“那是因為你連續九天半飲酒,并且中斷復健,導致手指的機能下降。我沒猜錯的話,你發現手指不靈活之前,也未必能把石頭拿多高吧。”</br> 薛副將的底氣有些不足,“但還是能拿起來的。”</br> “去拿紙筆吧,按照我說的做,手指不會有問題。”謝瑤揮了揮手,讓薛副將動作快些。</br> “那末將何時能參加軍營的正常訓練?”薛副將知道手指無礙,精氣神瞬間就恢復了。</br> 謝瑤想起了楚寒的囑咐,便把話留了余地,“先按照我的計劃去做,具體時間要看你嚴格執行的程度。”</br> “是,末將一定謹遵王妃教誨!”薛副將說完轉身出去,很快找來了紙筆。</br> 謝瑤直接奮筆疾書,沒用多久就寫完了,抬手交給了薛副將,剛要囑咐幾句,外面忽然傳來了低聲的議論。</br> “你也看見寒王妃了吧!你說她來軍營干什么?還嫌害咱們害的不夠慘嗎?”那人的聲音很低。</br> “我能看不見嗎!她一直跟在王爺的身邊,寸步不離的!你說她用了什么手段,把王爺迷的七葷八素的,竟然讓王爺下令取消操練?”另一個聲音充滿了怨氣,聲音也稍大一些。</br> “我也想知道,那樣就能說服王爺恢復操練!現在,整個京城外的軍營就只有咱們什么都不做,別的軍營都在操練,我都快急死了!”</br> “我也急啊!這么久不操練,咱們軍營的實力早晚被人超過去!”</br> “王妃害人不淺啊!”</br> “行了,咱們也少說兩句,萬一被人聽了去,就麻煩了。”</br> “怕什么!整個軍營的人都想操練,沒人會傳話給王妃的。”</br> “被王妃聽見了更麻煩,再跟王爺告狀,我們就別想在軍營待了。”</br> “王妃聽見了更好,我正想問一問王妃,為什么不讓我們操練!”</br> 謝瑤聞言,眼眸瞇了一下,直接沉聲開口,“我就在這里,有什么話,進來說吧。”</br> 帳篷外瞬間沒了聲音,靜的嚇人。然后噗通兩聲,兩人慌亂之中,嚇的直接在外面跪倒,不斷的磕頭,“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小的胡言亂語,請王妃不要生氣,饒了小的性命!小的再也不敢了!”</br> 薛副將臉色鐵青,“王妃,是末將馭下不嚴,請王妃責罰!末將這就將他們拎進來,任憑王妃發落!”</br> 兩個不要命的,竟然敢在背后議論王妃!</br> 謝瑤點了點頭,“把人帶進來吧,不必緊張,我只是有話要跟他們說一下。”</br> 她聽到議論后,才知道士兵們是因為軍營沒有操練,所以會對她冷漠埋怨。</br> 虞昭蕓之前也說過這件事,因為楚寒把人派出去暗中保護將軍府,導致營中無人,無法操練。</br> 所以,這雖然是個黑鍋,但她背的心甘情愿。</br> “是,王妃!”薛副將領命,轉身的時候臉已經黑成了鍋底。</br> 薛副將走出帳篷,就看見了那兩個士兵,給每個人都狠狠的踹了一腳,怒聲道:“你們兩個,還不給我滾進去!”</br> 二人連滾帶爬的起身,跑進了帳篷,直接跪倒在謝瑤面前,繼續磕頭,“王妃饒命!王妃饒命……”</br> 謝瑤見二人求饒的急切,直接出言打斷,“你們不必急著求饒,我并沒有說要懲治你們!”</br> 兩名士兵磕頭的動作忽然停頓,不敢置信的看著謝瑤,足足愣了一秒之后,再次磕頭,“多謝王妃開恩!多謝王妃開恩!”</br> 謝瑤看著二人又驚慌失措的繼續磕頭,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很快神色一沉,朝著薛副將使了個顏色。</br> 薛副將會意,直接一人一腳,“都給我把嘴閉上,王妃有話要跟你們說!”</br> 二人頓時閉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靜靜的等著謝瑤訓斥。</br> 謝瑤氣定神閑,緩緩開口,“你們都認為是我讓王爺下令,停止操練的?”</br>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兩人又要磕頭。</br> “說實話!”謝瑤聲音一沉。</br> 雖說她已經打定主意要被這個黑鍋了,但總要背個清楚明白。</br> 這分明是楚寒下的命令,這群將士是怎么猜到她身上的?</br>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起點頭,“是。”</br> 其中一人還主動說了一句,“軍營上下,都是這么認為的,無一例外。”</br> 謝瑤并不意外,“是否還記得是誰最先這么說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