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手里有證據</br> 謝瑤冷笑,“是不是詆毀,你心里清楚!你不介意你的身世公之于眾的話,我可以幫你說出真相。”</br> 謝卓氣息一滯,不敢吭聲了。</br> “寒王妃,你不必咄咄相逼。”裴氏開口了,臉色冷沉,并沒有了之前面對謝老將軍那般的肆意,反而有些拘謹,“按禮,你是皇家兒媳,我尊稱你一聲王妃。”</br> “同時,我也是你的母親,你從頭至尾連一聲娘都沒叫過,還對我冷嘲熱諷,這就是你做皇家兒媳的禮儀?”</br> “你跟我講禮儀?”謝瑤冷淡輕笑,“但凡你還有一丁點的禮義廉恥,就不會紅杏出墻幾十年!”</br> 裴氏氣急,就要開口反駁。</br> 謝瑤直接打斷,“不想承認?你以為將呂成哲弄走,就可以萬事大吉了?”</br> “我想要找他,的確要費些力氣,但也不是多難的事情。要不要我現在就把他叫出來,讓他看一看你現在這張無情無義的臉?”</br> 裴氏身子一抖,立刻緊張朝著四周看去。</br> 謝瑤寒聲冷笑,“想要確定我是不是在說謊?辦法很簡單,我現在就把人叫出來給你看一看,你就知道我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了!”</br> “慢著!”裴氏連忙喊了一聲,怒視著謝瑤,“算你狠!你這個不孝女,如此逼迫為娘!為娘有朝一日一定會報仇的!”</br> “卓兒,我們走!”她拉上謝卓,轉身快步離開。生怕走慢一步,會萬劫不復。</br> 她的的確確已經將呂成哲安置妥當了,為的就是今日!</br> 但謝瑤的言之鑿鑿,讓她心里沒底!畢竟謝瑤背靠楚寒,想要找到呂成哲,并且弄到京城來,易如反掌!</br> 她不能賭,因為她輸不起!</br> 謝瑤冷眸看著裴氏和謝卓的背影,眼底濃烈的恨意飛快閃過。</br> 這對母女日后怕是還會鬧事,要想辦法杜絕后患才行!</br> “寒王妃還是跟皇太妃壽宴上一樣牙尖嘴利,本將軍佩服!”錢大力陰陽怪氣的說著,不屑冷笑。</br> 謝瑤看了錢大力一眼,冷聲回應,“錢將軍顛倒黑白的本事,也的確讓我欽佩!”</br> 錢大力臉色一沉,“本將軍尊敬皇家,所以對你客氣三分,跟你本人沒有任何關系!你跟那老家伙一樣,滿嘴謊言,滿腦子陰謀算計,只知道害人!”</br> “錢將軍又要施展顛倒黑白的本事了嗎?”謝瑤冷冷勾動唇角,又從袖帶中取出一張紙來。</br> 這張紙看上去比剛剛那張舊了很多,甚至已經有些殘破了,但上面的字跡依稀能夠看清。</br> “錢將軍可認得這是什么?”她冷聲開口。</br> 錢大力在看見那張紙的時候,眉心就皺了起來。看紙張已經有些年頭了,很像是當年軍營用的紙。</br> 等他看見上面寫的內容,臉色頓時一沉。</br> 是當年的供詞!</br> 剛剛謝老將軍還有在他手里,現在怎么又跑到謝瑤手中了?</br> “當年的供詞,都是在謝連的威逼利誘之下寫下的,根本不能做數。如果你不信我說的,你可以把當年寫下供詞的人全都叫出來,看他們如何說!”他早有準備,胸有成竹。</br> 謝瑤將錢大力的表情看在眼中,又拿出一張紙來,“在叫人之前,不妨再看一看這個!”</br> 錢大力以為是謝瑤又拿出一張別人的供詞,完全沒當回事,隨便掃了一眼。</br> 但是,這一眼掃過,他的臉色頓時一變!</br> “你……這東西怎么可能在你手上!”</br> 那張紙也是當年之物,但并非是什么供詞,而是軍令狀!</br> 他當時要乘勝追擊,謝連就是不準,他立下了軍令狀,才得以帶兵出擊!</br> 后來,謝連只是將他逐出軍營,也沒提軍令狀的事情,他也就忘了!</br> 如果按照軍令狀上寫的去做,他是要被斬首的!</br> 所以,在看見軍令狀的瞬間,他就已經驚的汗流浹背了!</br> “錢將軍承認這個東西就好。”謝瑤只是拿出來讓錢大力看了一眼,然后又小心的收了起來,“這些東西都是我父親的遺物,自然會在我的手里!不僅僅是這個,其它的東西也全都被我父親仔細的保留了下來。”</br> “所有東西都能證明,當年貪功冒進之人,非錢將軍莫屬!若非是我父親念在你跟隨他多年的情分上,手下留情,你恐怕早已死了多年,墳頭的草都幾尺高了!現在,你卻來擾亂我父親的殯葬之禮,要求還你一個公道?”</br> “公道如果能被你這種人掌握,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br> 錢大力被一番話說的面紅耳赤,想要開口爭辯,但想到謝瑤手中的軍令狀,完全不敢開口,只能忍了下來。</br> 謝瑤見狀,“錢將軍還想看嗎?不如我將所有東西全都拿出來,讓大家都看個清楚,如何?”</br> 錢大力連連搖頭,“不,不,本將軍公務繁忙,沒時間看別的東西。”</br> 謝瑤眸光漸冷,手再次伸向袖袋之中,“錢將軍確定不看嗎?”</br> 如果不是當初收拾遺物時,找到這些東西,今日的殯葬之禮還不知道要被打壓成什么樣子!</br> 錢大力看也不看謝瑤一眼,立刻轉身一溜小跑著離開了,“寒王妃不必麻煩,本將軍忽然想起還有事情沒處理,先行一步!這些瑣事,就不勞寒王妃惦記了,告辭!”</br> 話音落地,人影也逃一般的消失不見了。</br> 謝瑤親眼看著錢大力逃離現場,然后目光環視一周。</br> 那群目的不純的百姓,也全都心虛錯開目光,不敢跟謝瑤對視,頓了頓就快速的散去了。</br> 解決完這一些,謝瑤才轉身,回到祖父身邊。</br> 此時的謝老將軍坐在椅子上,一雙老眸看著謝瑤走到跟前,心頭情緒極其復雜。</br> “祖父,你好些了嗎?”謝瑤說著,給祖父診斷了一下。</br> 之前只是情緒激動,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br> “你累壞了。”謝老將軍看著謝瑤那張巴掌大的臉上滿是疲憊之色,還有那副看似柔弱,實則比誰的堅強的身子,心頭一陣酸楚。</br> “我不累。”謝瑤渾然無事的淺笑了一下,“不過祖父你的確需要多多休息才行。”</br> “我沒事,我這把老骨頭還撐得住!倒是你在宮里折騰了這一趟,一定已經累壞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你就直接坐轎子回來,不可再步行!”謝老將軍直接下命令。</br> 謝瑤看著祖父寵愛的目光,微笑點頭,“是,孫女遵命就是。”</br> 她的確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下也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