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你怎么……醒了?</br> 謝瑤的注意力都在洪夜的傷口上,想著一會兒用什么辦法可以把危險降到最低。</br> 從柔伊宮出來到現在,一口水也沒喝過,剛好有些口渴,便沒有多想,接過來一飲而盡。</br> “寒王妃,奴婢是大少爺派來伺候的,寒王妃如果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奴婢就是。”嬤嬤收回茶杯。</br> “去吧,我有事再叫你。”謝瑤頭也沒回,直接開始給洪夜擦拭傷口周圍。</br> “是。”嬤嬤應聲,將剛剛端進來的茶壺又端了出去,并且將門關好。</br> 謝瑤剛擦了幾下傷口,忽然手上的動作一頓,一陣強烈的頭暈感傳來。</br> 她霎時心頭一沉,這眩暈感很不對勁!</br> 水有問題!</br> 她沒時間想太多,匆忙服下一片藥之后,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便渾身無力的軟倒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br> 緊接著,門被再次推開,洪灝邁步走了進來。</br> 匆匆掃了一眼地上的謝瑤,他快步走向床邊,同時口中帶著驚訝的聲音喊道:“寒王妃,你怎么暈倒了?來人,快把寒王妃扶起來。”</br> “是。”外面有嬤嬤應聲,立刻走了進來。</br> 整個過程,他沒有再看謝瑤一眼,話音落地的時候已經站在了床邊,目光仔細的看著床上的洪夜,想要確定謝瑤有沒有對洪夜做了什么。</br> 見謝瑤只是給洪夜擦了擦傷口,心頭微松,目光又重新落在了謝瑤的身上,神色變得氣定神閑,胸有成竹,“再去給寒王妃請一個大夫。寒王妃是為了救治二弟而來,一定要將寒王妃照顧好才是。”</br> “是。”嬤嬤領命,便要把寒王妃扶出去。</br> 這時無鋒也沖了進來,一眼就看見了地上昏迷不醒的謝瑤,冷聲質問,“洪公子,王妃為何會暈倒?”</br> “你來的正好,將寒王妃扶回寒王府吧。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太過虛弱才會暈倒。都累成這個樣子了,還要來給二弟治傷,她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以她的情況不適合給二弟治傷。”洪灝直接吩咐無鋒。</br> 說話間,還看了一眼地上的謝瑤,卻看見謝瑤緩緩睜開了眼睛。</br> 這一幕嚇的他連忙揉了揉眼睛,滿眼的不可置信。</br> 他分明下了藥了,難道謝瑤沒喝?下人已經稟報,謝瑤是將一杯都喝光了啊!</br> 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清醒過來?</br> 這不合常理!</br> 謝瑤睜開雙眼,并且站直了身子,冷冷的看著洪灝。</br> 洪灝驚愣的看著,臉上哪里還有半分的氣定神閑,“寒王妃,你怎么……”</br> “我怎么醒了嗎?”謝瑤眸光冷然,嘴角的弧度若有似無。</br> “不是,”洪灝立刻回神,沉吟了一下,腦中飛轉,“你剛剛暈倒了,應該是過度勞累所致。我已經命人叫來了大夫,寒王妃不如先去讓大夫看一下,不要因為二弟的事情,反而影響了寒王妃的身體。”</br> 謝瑤站著沒動,眼中的冷意越發濃郁,“我暈倒了?”</br> “正是。我也是聽到房中傳來動靜,才闖進來的。寒王妃連自己暈倒都不知道,此事萬萬大意不得,快去讓大夫診治一番吧。”洪灝趁機催促謝瑤。</br> 謝瑤不退反進,幾步站在洪灝的面前,冷眸與之對視,沉聲質問,“難道不是洪公子命人給我送來了加了藥的水,我才會暈倒的嗎?”</br> “寒王妃,此話不可亂說,要有證據才行。”洪灝一臉正色。</br> 謝瑤冷笑,“我不需要證據。我只需要告訴你,如果洪夜出事,你難辭其咎!不光侯爺會處置你,寒王一樣不會饒過你!”</br> 洪灝臉色微變,“寒王妃說的這是哪里話。我見你忽然暈倒,也是擔心才會闖進來。而且二弟也在這里,我不可能坐視不理。”</br> “你要救治二弟,可如果你身體抱恙的話,誰也保證不了你救治二弟的時候會不會出現意外,我也是本著對你負責,也對二弟負責的目的,才會如此的。”</br> 謝瑤冷冷看了一眼,沒時間繼續跟洪灝糾纏下去,“我現在無事,請洪公子出去,我要給洪世子醫治了。”</br> “二弟性命攸關,寒王妃不可逞強,還是……”洪灝還要阻攔。</br> “洪公子是故意拖延時間,想要讓洪世子不治身亡嗎?”謝瑤寒聲質問。</br> 洪灝神色一僵,暗暗咬了下牙,“寒王妃不必如此,我出去就是。”</br> 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眼中帶著深深的疑惑。</br> 謝瑤為何會忽然醒來?難道是劑量不夠?</br> 謝瑤瞥了洪灝的背影一眼,沒時間理會他那些齷齪的心思,直接將門關上,繼續給洪夜清理傷口,同時開始檢測洪夜的所有生命體征。</br> 不得不說,戒指的功能很全面。</br> 只需要從戒指上伸出一根細細的管子,接在洪夜的身上,她的眼前就能出現所有跟洪夜有關的參數。</br> 有任何異動,她都能第一時間發現。</br> 這個功能也是最近才發現,大大減輕了她的工作量,增加了效率。</br> 不然,她一個人能夠完成的手術實在有限。</br> 清理完畢傷口,直接開胸。</br> 漸漸的,消失不見的箭頭露出了本來面目,險之又險的嵌在心臟邊上,箭尖已經貼在了心臟上,如果當時再往前一絲,現在的洪夜就已經涼透了。</br> 即便如此,她也絲毫大意不得,如果她取箭頭時手稍微抖那么一下,洪夜也是必死。而且,箭頭雖然沒有刺破心臟,但也劃破了心臟附近的不少血管,其中盡管沒有主動脈主靜脈,但也有一根流速不慢的靜脈。</br> 那血管幾乎完全被箭頭擋住,只能等箭頭取下之后,才能上血管夾。</br> 謝瑤深吸了口氣,屏氣凝神,牢牢夾住了箭頭,緩緩發力。</br> 箭頭剛有所松動,一道血劍頓時射了出來,噴了謝瑤一臉。</br> 那根流速不慢的靜脈,出血了。</br> 謝瑤已經盡量躲避,卻還是被血噴到了眼睛,視線一時有些模糊。</br> 她沒有手去擦眼睛,更不能停止,只能強行繼續。</br> 靜脈受了長時間的壓迫,血壓偏高,此時出現量很高。</br> 謝瑤通過面前顯示的數據,清晰的看見洪夜的整體血壓在下降。</br> 這樣下去,洪夜會失血過多而死。</br> 但是,她不能急,尤其是雙手,必須穩如泰山!</br>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好像洪夜體內的血液一樣,不停的減少,從未停下。</br> 就在這時,謝瑤的耳邊忽然傳來洪夜虛弱的聲音,“寒王妃,你……在做什么?”</br> 謝瑤心頭一驚,手差點一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