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為什么不原諒我</br> “王妃!”睜開眼睛就看見了謝瑤,梁芷賢頓時激動的眼眶一紅,之前的委屈化作眼淚全都涌了上來。</br> 她坐起身來,抱住謝瑤,就開始痛哭,哭的那叫一個傷心欲絕,撕心裂肺。</br> 謝瑤也一個字都沒有問,就那么安靜的任由梁芷賢抱住自己,手輕撫梁芷賢的后背。</br> 單單從這哭聲中,她聽到的感覺就讓她心頭一沉了。</br> 哭泣了一陣,梁芷賢將心中的委屈發泄了不少,情緒也逐漸穩定下來。</br> “讓王妃見笑了?!彼f著,抬手擦拭臉上的淚痕。</br> 謝瑤微微一笑,遞過來一塊帕子,“這沒什么,我哭過比你還厲害的。”</br> “真的?”梁芷賢下意識的驚訝抬眸,暫時將悲傷藏匿。</br> “當然,”謝瑤點頭,并沒有繼續說下去,“當時哭完之后,就覺得自己好多了。所以,哭是必要的,不然憋在心里,到時憋壞的就是自己?!?lt;/br> 梁芷賢認真的聽著,注意力被轉移了不少,感嘆道:“還是王妃看的透徹?!?lt;/br> 謝瑤笑了笑,沒有接話。</br> 門外突然傳來一些聲音。</br> “岳父息怒,芷賢有孕的事情,家中上下無人知曉。而且我母親盼孩子盼了不知道多久,小婿的真不是故意的!”丁一飛跪在地上,聲音悲痛的說道。</br> 梁太尉身上穿著紫色直裰朝服,看樣子應該剛剛從宮里回來,還沒來得及更換便裝。官帽已經摘了,黑發中夾著幾許白發,卻不曾顯老,反而多了幾分震懾。眸光更是銳利如鷹,看著地上跪著的丁一飛,猶如兩道閃電。</br> 什么話還都沒說,丁一飛就只覺得如芒在背,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br> “岳,岳父,小婿所言句句屬實,絕無虛言,還請岳父大人明斷!”丁一飛被那目光盯得,下意識的再次發聲。</br> “如果芷賢腹中沒有你的骨肉,你便可隨意推她?”梁太尉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冷寒。</br> 丁一飛只覺得從骨頭縫里透著冷意,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小婿不敢!那只是一時失手,并非真的要推?!?lt;/br> 梁太尉的目光冷而蕭殺,“老夫聽聞,你要納妾,可有此事?”</br> “……確有此事?!倍∫伙w的底氣稍足了些。</br> “若芷賢的肚子當真不爭氣,老夫也不會阻止你納妾。但若有人想要借著納妾的機會,打壓芷賢,老夫也絕不輕饒!”梁太尉聲色一稟,沉聲警告。</br> “岳父大人放心,芷賢當初選擇下嫁給小婿,小婿心中一直感激萬分,絕不會做對不起芷賢的事情!”丁一飛連忙承諾。</br> “這些話不必和老夫說,如果不是發生了這件事,老夫也許會信你的話?!绷禾局苯哟疗贫∫伙w的謊言,毫不留情。</br> 丁一飛怔愣,旋即慚愧的啞口無言,就那么跪在原地,一動不動。</br> 梁太尉見狀,眼中寒色一閃而過。</br> 丁一飛急急的說道,“岳父,小婿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真心的。岳父,你要原諒小婿啊!”</br> “岳父,您聽我一言,小婿真的是無心的,絕非故意而為啊!”丁一飛越說越著急,他如果知道梁芷賢有身孕了,不可能做這種錯事的。</br> 房中,梁芷賢聽見外面的動靜,一下子松開了謝瑤,翻身下床,連鞋都沒穿就沖了出去。</br> 謝瑤遲疑了下,坐著沒動。</br> 這里是太尉府,梁芷賢不會吃虧。</br> 見梁芷賢出來,丁一飛的臉上立刻浮現關切,上前噓寒問暖道:“芷賢,你現在感覺如何?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br> 上下打量了一眼之后,他開始道歉,“我真的不知道你已經有了身孕,不然我絕對不會那樣對你!你了解我,我一直是愛你的!”</br> 梁芷賢的神色悲切。</br> “芷賢,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你推倒,我……我只是一時生氣。知道你小產的消息,我緊張的放下所有事情,立刻來跟岳父請罪!”</br> “這一點岳父可以作證的!我早就來了!”丁一飛回頭看了梁太尉一眼,繼續跟梁芷賢說道:“我是從心里緊張你啊!你不能懷疑我,你是我的妻子,你要相信我??!”</br> 梁芷賢眼中帶著三分悲痛,七分凄慘,“孩子沒了,你我的情,也該斷了。父親,替我送客吧。”</br> 話落,她強撐著轉身,回了房間。</br> 丁一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瘋了一樣起身,上前拍門,“芷賢!芷賢你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⒆記]了沒關系,我們還會有的!”</br> 房中。</br> 梁芷賢關上門的那一刻,仿佛已經失去了全身的力氣,死死的靠在門上,眼淚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br> 丁一飛還在拍門請求原諒,“芷賢,你說話!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你只是因為小產,心情不好,才會說的氣話,對不對?”</br> 梁太尉冷冷皺眉,直接吩咐道:“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br> “是!”立刻有人上前架起了丁一飛。</br> 丁一飛此時已經紅了眼,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一下掙脫,重新沖到門前,“芷賢!梁芷賢!你明明一直是深深愛著我的啊,怎么能這么絕情!我只不過做錯了這么一次,你為什么要這么決絕!”</br> 梁太尉皺眉,示意下人立刻將丁一飛拖走。</br> 下人立刻上前,手上也用了力氣,拖著丁一飛就往外走。</br> 丁一飛再次用力掙扎,卻無論如何也掙不脫了,兩只腳胡亂的蹬踹,滿眼赤紅,“我也是如你深愛我一般的深愛著你,沒有你我還如何能茍活下去?芷賢,我明天還會來,我會耐心等著你原諒我。”</br> 謝瑤沒有去看梁芷賢,而是把目光看向了窗外,看著丁一飛被太尉府的下人拖走了。</br> 丁一飛的聲音越來越小,梁芷賢身子一僵,立刻轉身,想要將門打開,卻硬生生的止住了動作。</br> 最終,在丁一飛的聲音完全消失的同時,她唰的一下將門打開。</br> 但此時,外面已經沒了丁一飛的影子。</br> 梁芷賢臉上的悲傷逐漸浮現,并且越來越大,越來越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