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九章你喊什么</br> 翌日。</br> 白天照常行軍，晚上剛扎好營，楚舒什么都沒做，第一件事就是去楚城那里幫忙。</br> 結果剛走出營帳，就被迎面而來的紅丹叫住了。</br> “見過二皇子殿下。”紅丹福身行禮。</br> “有事？”楚舒隨口問道。</br> “是。”紅丹點頭。</br> “你家公主不是也要去大哥那里嗎？有什么事不能等見了大哥再說？”楚舒又問了一句。</br> 三妹和他都答應了要幫大哥啊！</br> “不是公主殿下找您，是奴婢有事求您幫忙。”紅丹把頭低的更深，有些忐忑，“奴婢實在是沒辦法了！不到萬不得已，奴婢是不會來找殿下的！請殿下答應奴婢！”</br> 見紅丹有些緊張，楚舒第一時間想到了楚沁。但如果是楚沁出事，紅丹不會如此忐忑，直說就好。</br> “是為了完顏雨？”楚舒猜測道。</br> “殿下怎么知道奴婢是為了完顏校尉？”紅丹意外抬頭，又立即把頭垂下，“殿下說的沒錯，奴婢的確是因完顏校尉而來。”</br> “本殿下還有要緊的事情，無暇過去。你為何不找你家公主？她一樣能幫你。”楚舒下意識不想去。</br> 自從有了都尉的身份，他一直都盡可能跟完顏雨保持距離。</br> 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堂堂皇子，卻比那個比男人還男人的人低了一級……從出發到現在，也就只有完顏雨下跪道謝的那一刻，讓他沒有感覺到尷尬。</br> “殿下，此事只有您能幫忙！除了您的話，完顏校尉怕是誰和話都不會聽！”紅丹認準了楚舒，緊隨上前。</br> “嗯？”楚舒聽見這話，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很舒暢，卻又怪怪的，“她怎么了，先說來聽聽？”</br> 見楚舒語氣松動，紅丹面色一喜，連忙道：“完顏校尉傷口剛剛開始恢復，就急著下地回去。還說她幾日不在，一定已經堆積了許多軍務，她必須回去處理。”</br> “奴婢怎么也勸不住她，所以趁著換藥的功夫，連忙跑出來找殿下求助了。”</br> “你還是去找你家公主吧，完顏雨畢竟曾是她的貼身侍衛，她的話也許有用。”楚舒還是想把這個任務往外推。</br> “公主早就下令，說已經治好了完顏校尉的傷，完顏校尉是走是留都由她自己，不必阻攔。”</br> “既如此，讓她走便是。你為何還攔著？莫不是想違抗命令？”</br> “奴婢不敢！奴婢從小跟在公主身邊，萬不敢因為一個外人就違抗公主的命令。只是……只是完顏校尉的傷口真的只是剛剛開始恢復，此刻就開始自由行動，會嚴重影響傷口的愈合。若時間長了，傷口化膿，性命都有可能不保。”</br> “奴婢并非危言聳聽，說的句句屬實！尤其行軍條件惡劣，傷口感染的風險更大！奴婢是想，完顏校尉的命是二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聯手救回來的，如果就這么沒了，之前所做的就都浪費了。”紅丹飛快的解釋，一字一句都很在理。</br> 楚舒想了想，“那你也可以去找唐將軍啊！他是完顏雨的上級，說話一定有用。”</br> “殿下，能幫奴婢的只有您！您跟完顏校尉熟悉，想必也知道她的脾氣！莫說唐將軍，即便是大皇子殿下的話，完顏校尉也未必聽。”紅丹不停的懇求，語氣十分誠懇，聽的楚舒不忍拒絕。</br> “好吧，本殿下可以一試，但不保證一定成功。而且本殿下有要務在身，只去說一次。若她不聽，那就隨她去吧。”楚舒這才答應下來。</br> 紅丹大喜，連連叩謝，“奴婢多謝殿下！殿下一定能成，完顏校尉只聽您的話！”</br> 楚舒邁步走了出去，聽見這句話總覺得哪里怪怪的。</br> 很快，來到完顏雨養傷的帳篷外面。</br> 楚舒注意到楚沁的帳篷里還亮著燈，應該是還在里面。他沒有驚動楚沁，直接進了完顏雨的帳篷。</br> “啊！”忽然響起一聲尖叫，緊接著一道寒光閃過。</br> 楚舒感覺到一股寒氣襲來，連忙側身躲過，沒好氣的道：“完顏雨，你要干什么？謀殺本殿下嗎？”</br> 那匕首正是完顏雨扔出來的！</br> 此刻，完顏雨躲在被子下面，只露出一個頭，粗獷的眼睛憤怒的瞪著楚舒，“你擅闖女子帳篷，我就算真殺了你，皇上也不會怪罪于我！”</br> “你不說本殿下差點我忘了，你是一個女子。”楚舒反駁了一句，直接走到里面悠閑的坐下。</br> “你出去！”完顏雨罕見的直接攆人，而且還回懟道：“這是我養傷的帳篷，不是你一個都尉能闖的！”</br> “……”楚舒被揭開傷疤，悠閑的動作一僵，目光不善的看向躲在被子下面的完顏雨，“我現在是以二皇子殿下的身份出現，并非都尉。”</br> 利用身份這一招，還是他教給楚沁的。</br> 然而，仍舊被完顏雨一句話懟的沒了聲音，“我記得你那天晚上剛到軍營的時候，說你日后是都尉，在唐將軍手下效力。如果你還相當回你的二皇子殿下，又不好意思開口，我可以去跟唐將軍說。”</br> “……”楚舒。</br> 外面，紅丹聽著里面忽然沒了聲音，好奇的想要更靠近些，結果影子剛好映在帳篷上面。</br> 楚舒看見影子，心中一動，“你以為我愿意來你的帳篷？我是受邀而來！”</br> 他連自稱都改了，沒有再自稱本殿下。</br> “受邀？我并沒有邀請你。”完顏雨板著臉，好像在生氣。</br> 楚舒看著眼前的完顏雨，不由得皺了皺眉。怎么感覺完顏雨今天都怪怪的？</br> “我來不是跟你斗嘴的。你傷養的差不多了吧，那就盡早出來，該干什么干什么，別浪費我三妹的帳篷！”</br> “我憑什么聽你的！”完顏雨粗獷的聲音忽然爆漲。</br> 楚舒下意識看過去，就見完顏雨不知道怎么，忽然將蓋著的被子掀開，露出里面包著繃帶的傷口，上面還透著點點血紅，甚至還有……</br> 他連忙把目光移開。</br> “看見了嗎？我傷還沒好！還透著血……啊！”話沒說完，又是一聲尖叫，唰的將被子捂的嚴嚴實實。</br> 楚舒下意識掏了掏而過，心中暗道：怎么又喊，好像他怎么樣了似的。</br> 他記得，剛進來的時候完顏雨就喊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