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八十九章我氣誰了?</br> 等靠近了些,唐崢發(fā)現(xiàn)一個人躺在地上,而且看上去似乎有點狼狽。</br> 唰的一聲,佩劍出鞘,還沒等他有所動作,那人連忙開口,“唐將軍莫急,自己人!”</br> 唐崢凝眉,這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耳熟,并未將佩劍收回,沉聲問道:“你是何人?”</br> 這時那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語氣很是無奈,“本殿下是二皇子。”</br> “二皇子殿下?”唐崢眼睛微瞇,想起聲音的確是像二皇子殿下,但謹(jǐn)慎的仍舊沒有放松警惕。</br> “二哥!”楚沁不知何時出現(xiàn),直接朝著那人跑了過去,“二哥,你怎么才來啊?而且衣服皺成這樣,是有人為難你嗎?”</br> “三妹?”楚舒沒想到這么快就遇到楚沁,苦笑了一聲,什么都沒說,朝著唐崢道:“唐將軍,本殿下奉旨隨軍出征。來的晚了些,請?zhí)茖④娨娬彙!?lt;/br> “二皇子殿下言重了。”唐崢確定了真的是楚舒,這才將佩劍收起,“是末將魯莽。”</br> 拔劍對著二皇子,著實不妥……</br> “唐將軍不可如此!本殿……末將不是二皇子,如今是都尉一職,在將軍帳前聽令。”楚舒主動朝唐崢行了一個下屬的禮。</br> 在來的路上,他不得不徹底接受了這個事實。</br> “……”唐崢感覺有些頭大。</br> 之前知道楚舒要以都尉的身份出征的時候,他就有些愁。楚舒一整日不見人影時,他還慶幸的以為不來了,結(jié)果鬧這么一出。</br> 半響,才道:“楚都尉既已追上了大部隊,就盡快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準(zhǔn)時啟程。”</br> “末將得令。”楚舒干脆抱拳,一舉一動倒是有些軍中將士的樣子。</br> 唐崢很明智的轉(zhuǎn)身走了,知道楚舒和楚沁有話要說。</br> 楚沁索性將楚舒拉進(jìn)了自己的帳篷,讓打水回來的紅丹在外面盯著。</br> “二哥,你身上這是怎么回事?是被人抓住了嗎?”楚沁看著自家二哥滿身的衣服都是褶皺,有些懷疑。</br> 二哥一向整潔,絕不會穿這種衣服出門,還是深夜出現(xiàn)。</br> 楚舒臉一紅,回了一句就岔開話題,“一路騎馬飛奔,趕的有些急了,無礙。倒是唐崢怎么大半夜的會在你的營帳附近?”</br> 這回臉紅的輪到楚沁了,甚至都忘了懷疑騎馬根本不可能把衣服弄的這么皺。</br> “都是完顏暉的詭計,與我無關(guān)。”楚沁甩鍋,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邊,故意強調(diào),“我只跟唐將軍說了幾句話,就讓他離開了。”</br> 楚舒也不是真的打算追問,“那好,今晚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至于完顏暉,我會幫你對付她!敢欺負(fù)到我三妹頭上,我不會放過她!”</br> “二哥說的是,我會保密的。”楚沁可不想被人知道唐崢深夜出現(xiàn)在自己的營帳。</br> “好了,你先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有什么事明日再說。我如今是都尉,還要服從軍令。”楚舒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眼中帶著更濃的無奈。</br> 他容易嘛!</br> 不想出征的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逃一把,結(jié)果出了京城沒多遠(yuǎn)就被父皇的暗衛(wèi)抓住,一路像抓犯人一樣抓著他,朝著大部隊一頓猛追,顛的他五臟都移位了。</br> 若非不是他動作快,提前解開了繩子,剛剛被唐崢和楚沁看見的就是被五花大綁的楚舒了。</br> 他沒有低估父皇和母后的決心,就是逃跑的方向和方法欠妥。</br> 翌日。</br> 天色剛蒙蒙亮,所有人已經(jīng)起床。太陽升起時,大軍出發(fā)。</br> 一連幾日,完顏暉都沒再主動來找過楚沁,顯得很安靜。</br> 楚沁也沒有理會完顏暉,即便見面也直接無視。</br> 氣氛雖偶爾會有些尷尬,倒也相安無事。</br> “小姐,她也太囂張了!剛剛您給她行禮,她卻眼高于頂,裝著沒看見您,連話都不說一句!”阿菲跟著完顏暉回了營帳,恨聲說道。</br> 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好幾次,有時候她甚至懷疑楚沁是故意出現(xiàn)在她們面前,然后又故意忽略她們。</br> “不必理會。她無非是見我們太安靜了,什么都不做,她心里不安罷了。”完顏暉對此一笑置之,但眼底閃過陰冷。</br> “可是小姐,您也不能就這么被她欺負(fù)啊!”阿菲仍舊憤恨。還有阿姬的仇!</br> 完顏暉看了阿菲一眼,沉聲一語道破,“你是在想,我之前答應(yīng)要幫阿姬報仇,而且一切進(jìn)展順利,現(xiàn)在為什么又遲遲不動手吧。”</br> “奴婢不敢!”阿菲連連搖頭。</br> 完顏暉也不生氣,淡笑中帶著陰冷,“你放心,給阿姬報仇的事情我一刻都沒忘。但你也別忘了,她是皇上唯一一個女兒,皇上對她的寵愛誰也比不了。”</br> “如果她忽然死了,就算沒有證據(jù)指向我們,皇上也不會放過我們。我們要的是報仇,而不是給她楚沁陪葬。而且,我是要嫁給大皇子殿下的人,就更不能跟楚沁的死扯上任何關(guān)系。”</br> “眼下時機未到,我們還需等待。”</br> “是。”阿菲點頭,怒意消散了些,“小姐,往后的日子,奴婢去把飯菜端回來吃,您不必露面,也就不會見到她,更不用行禮了。”</br> “不用。同在唐將軍營中,免不了見面。她既然喜歡趾高氣揚,那就隨她去。我倒要看一看,她氣我不成,會不會反氣到她自己!”完顏暉說完,眼底飛快劃過一抹森然。</br> 她完顏暉,是以家族的名義來跟皇室談合作的,卻被楚沁一個公主接二連三的忽視,要說一點都不生氣是不可能的!</br> 但是,她一定比楚沁能忍!</br> 激她發(fā)怒,讓唐崢對她沒有好印象,連帶著看不上阿菲?</br> 這是她玩剩下的。</br> 另一邊,楚沁卻一切如常,吃完了走一走,然后盡早休息。</br> 紅丹說的沒錯,趕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尤其是長時間趕路,不僅累,連皮膚都變的沒那么好了。</br> 母后時常教她如何保養(yǎng)皮膚,她也略知一二。</br> “小姐,今日那個叫阿菲的似乎被您氣的不輕。”紅丹想到當(dāng)時阿菲的眼神,眸光微冷。</br> 雖然轉(zhuǎn)瞬即逝,但剛好被她發(fā)現(xiàn)了。</br> “此人有功夫在身,又是完顏小姐的人,您不得不防。”紅丹提醒道。</br> “本公主氣誰了?”楚沁不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