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榆木疙瘩</br> “朕知道你想要盡快知道蔡天蕓和凌悅的下落，所以就讓人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五日后，他們抵達南詔國京城，就可以立刻著手調查。”楚寒看見謝瑤高興的樣子，緩緩牽起嘴角。</br> “你訓練出來的那些老鼠，很快就將南詔國京城徹底調查一遍！”</br> “希望她們都在南詔國。”謝瑤對于她訓練的那群老鼠有充足的信心。</br> 其實說是訓練，她也沒訓練它們什么，只是研究出一套侍衛和老鼠溝通的辦法。</br> 比如，找到蔡天蕓就用左前爪在紙上印一個爪印。</br> 如果找到凌悅，就用右前爪印一個爪印。</br> 如果需要侍衛跟著，就用尾巴印一個印。</br> ……</br> 因為時間緊迫，她也只是準備好了幾個可用的溝通方式，如果遇到復雜的情況，侍衛還是和老鼠無法溝通。</br> “無論她們在哪里，朕都會把她們找出來。”楚寒的嗓音只是略微有些沉，但帶著讓人堅信的聲音。</br> 謝瑤點頭，只在心里存了一點疑惑。</br> 先是凌昱出現，過了一陣子又是云若，只有蔡天蕓和凌悅似乎很能沉得住氣。</br> ……</br> 午夜，寅時。</br> 黑色的夜正在從大地撤離，天邊隱有一縷破曉之光浮現。</br> 在皇宮關押蛇杰的監牢外，站著兩道身影。</br> “小蝶，你真的準備好了嗎？”謝文武有些奇怪。</br> 昨夜分明已經安撫好了小蝶的情緒，但是在半個時辰之前，小蝶忽然找到自己，說要在這個時候入宮完成任務。</br> 他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在再三確認之下，小蝶仍舊堅持，他也只能點頭。</br> “謝將軍，我已經準備好了。”小蝶看著監牢的門口，眼中帶著畏懼，但是不想被謝文武看見，所以極力隱忍著。</br> “好，你在這里等著。我進去安排一下。”謝文武說完，轉身進了監牢。</br> 既然小蝶準備好了，他就要按照之前的計劃，給蛇杰用一些手段。</br> 監牢外面，小蝶看著謝文武快步離開的背影，眼眶紅了紅，然后強行退去。</br> “謝將軍，只要小蝶能做的事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她在心中暗暗說道。</br> 謝文武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等藥生效了才出來，來到小蝶面前，聲音低柔，緩然，“小蝶，一切準備就緒。”</br> “嗯。”小蝶微垂著頭，應了一聲之后，快步走向監牢的大門，甚至還跑了幾步。</br> 如果不跑，她怕自己后悔！</br> 隨后，里面的牢頭全部出來，偌大的監牢只剩下兩個人。</br> 謝文武站在遠處，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br> 雖然小蝶的舉動有些奇怪，但他也能理解。</br> 畢竟這件事情將影響小蝶的一生！</br> 換成是他，他也會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br>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逐漸放亮。</br> 監牢的門吱呀一聲打開，穿戴整齊的小蝶從里面走了出來，臉上還掛著淚痕，顯然是剛哭過。</br> 謝文武什么都沒問，也沒有上前，就站在原地看著，投去關切的目光。</br> 小蝶走了兩步，忽然止步不前。</br> 她之前本想過去跟謝文武說幾句話，說一些關于控制蛇杰的話。</br> 但真的看見謝文武，她想逃避。</br> 她側身，往一旁走了幾步。</br> 謝文武見狀明了，朝一旁使了個眼色。</br> 在小蝶周圍出現了幾個人，清一色都是女子。</br> 她們是謝文武提起準備好，送小蝶出宮回府休養的。</br> 至于蛇杰，不急于一時。</br> 小蝶看了周圍的人一眼，順從的跟著她們緩緩離開。</br> 在臨走之前，她回頭最后看了一眼謝文武，心中默念：謝將軍，當年我父親戰死，是你拼死將我父親的尸首帶了回來。我當時就立誓可以為你做牛做馬，今日也算是得償所愿！</br> 心中念著，她跪倒朝著謝文武磕了一個頭。</br> 謝文武意外，剛要上前時小蝶已經起身，隨著眾人離開了。</br> 謝文武頓住腳步，目送小蝶離開。</br> 等小蝶離開后，他轉向那些牢頭，沉聲吩咐，“從現在起，任何人不可以見蛇杰。本將軍即刻去請圣旨。”</br> 說完，他就直奔御書房請圣旨。</br> 這會兒即將早朝，楚寒每日這會兒都已經起了，要現在御書房處理一下公務。</br> ……</br> 鳳儀宮。</br> 謝瑤是在早朝散朝之后，才得知小蝶已經順利完成任務的消息，是謝文武自己跑過來說的。</br> “妹妹，我現在帶你去見蛇杰，你有什么問題，可以隨便發問，我保證蛇杰有問必答！”謝文武在來之前，曾經去牢房試了一下，效果奇佳！</br> “小蝶在執行任務之前，有跟你說什么嗎？”謝瑤狀似隨口問了一句，看向謝文武。</br> “沒說什么啊？就說她已經準備好了。”謝文武不知道謝瑤為什么會這么問。</br> “……看樣子小蝶的情緒調整的很快。”謝瑤順勢岔開了話題。</br> 既然小蝶什么都沒說，她也不用戳破。</br> 讓謝文武這個榆木疙瘩繼續蒙在鼓里吧。</br> “她的確調整情緒很快。送她回府的人回來報信，說小蝶在府里吃的很好，睡的也很香。”謝文武隨口一說，拉起謝瑤就走，“你不是有很多問題要問嗎？快去問吧。”</br> “等你問完，我還要設法把他送回苗疆。”</br> 讓蛇杰去霍霍苗疆，才是他的最終大計。</br> 謝瑤什么都沒再說，跟著謝文武去了監牢，看見了被控制之后的蛇杰。</br> 一眼看去，蛇杰跟之前剛抓住時沒什么區別，神態靈動，沒有任何呆滯，就好像沒被控制一樣。</br> 聽到動靜，蛇杰只是朝著這邊看了一眼，然后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沒有因為看見謝瑤而有任何反應。</br> “蛇杰。”謝瑤泛冷的目光看著，沉聲開口，“你跟蔡天蕓究竟是什么關系？”</br> “互相利用的關系。她想從我手中得到蠱蟲，我想利用她瓦解南凌國皇室。”蛇杰的語氣很平，平的沒有感情，像是機器作答。</br> “你為什么要瓦解南凌國皇室？”謝瑤眉梢微凝。</br> “因為這是苗皇的命令。”</br> “苗皇可還交給你其它的命令了嗎？”</br> “沒有。苗皇只命我盡可能顛覆四國皇室。”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