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奇怪的賭注</br> 謝瑤看了信，挑眉。</br> 蔡天蕓走了？</br> 她曾偶然見過蔡天蕓的字跡，這三個字的確是蔡天蕓親手所寫。</br> 目的還沒有達成，因為皇祖母這個靠山倒了，所以就這么走了？</br> 心中搖頭。</br> 以她對蔡天蕓的了解，那么執著要做的事情，不會這么輕易放棄。</br> “小雅，皇上現在在哪？”謝瑤收回心神，看了一眼面前的早膳。</br> 楚寒這會兒恐怕還沒用膳。</br> “娘娘，皇上這會兒應該是在皇陵，給太皇太妃下葬。”吳佩雅雖然年紀小，但心思靈活，消息一向靈通。</br> 就連子晴都被吳佩雅帶的心眼比以前多了。</br> “下葬？這么快？”謝瑤有些意外。</br> 按照皇室的習俗，皇室中人死后，要挑選黃道吉日下葬，而是多會先停留三日左右，讓人悼念。</br> 皇祖母昨日前半夜剛走，天一亮就下葬，這也太倉促了。</br> 莫非，楚寒有什么打算？</br> “這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昨夜太皇太妃去了之后，皇上就立刻下旨準備殯葬事宜。天還沒亮的時候，皇上就出發了。”吳佩雅對皇室的規矩多少了解一些，也有些奇怪。</br> “無妨。皇上這么做，自然有這么做的道理。”謝瑤說完，就把心思收回，專心用膳了。</br> 大概晌午的時候，楚寒回到了鳳儀宮。</br> 謝瑤看著風塵仆仆，眼中血絲越發多了起來的楚寒，眼中閃過心疼，嚴肅道：“一會兒用完午膳，必須睡一會兒覺，陪我。”</br> 剛休息了兩天，這又一夜沒睡。</br> “你不好奇朕為何這么急著給皇祖母下葬？”楚寒將眼中的所有情緒全都隱去，笑著反問。</br> “好奇，但你的身體更重要。”謝瑤仍舊板著臉。</br> 楚寒立刻乖乖點頭，“朕明白，朕一會兒一定和你一起睡一個午覺。”</br> 話落，他還真有幾分困意，打了個哈欠。</br> 謝瑤這才點頭，吩咐人傳膳，然后道：“蔡天蕓一早就讓人給我送來一封信。”</br> 說完，她把信拿了出來。</br> 楚寒把信展開，看了一眼又合上，面色平靜，“她的確已經走了。”</br> “走了？去哪了？”謝瑤早晨的時候還在猜測，蔡天蕓還有什么花招，沒想到真走了。</br> “朕沒問。隊伍回京的時候，她沒有進京，朝著東面去了。”楚寒說完，伸手拉住謝瑤的雙手，目光十分認真，“她做了那么多事情，甚至還擅闖鳳儀宮，險些傷到你，朕本不該放她離開。”</br> “但是，皇祖母在臨終前拉著朕的手說了三個字‘讓她活’。”</br> “而且，你不是想知道她留在萬奇國的目的嗎？如今皇祖母已經不在，她繼續留下來也沒辦法做什么。朕讓她走，也是讓她有機會繼續她的目的，然后暴露出來。”</br> 語氣輕松，完全沒把蔡天蕓當回事。</br> 謝瑤并沒有覺得楚寒放走蔡天蕓有什么問題，“東面？東傲國？”</br> 東面最直接的目標就是東傲國。</br> 當然，蔡天蕓也可以繞一圈，向東之后再向南，然后回去南凌國。</br> 不過，蔡天蕓的任務應該還沒完成，不會回去。</br> “不用管她去了哪里。朕已經有些餓了，先用膳。”楚寒一揮手。</br> 外面等候著的宮女們立刻將午膳擺了上來。</br> 謝瑤也不去想，和楚寒一起用膳。</br> 午膳過后，因為謝瑤不能出屋，楚寒便陪著謝瑤在屋中閑聊。</br> “還記得脅迫張鵬家人的那個人嗎？朕之前就已經查到是蛇杰所為。不過，繼續追查下去的時候卻突然沒了蛇杰的蹤跡。之所以現在才說，是因為朕查到了一個消息。”</br> “當初蛇杰憑空消失，應該用的是蠱遁術。據說這種遁術雖然極為厲害，但也有不小的后遺癥，其中有一條就是十年不能再控制蠱蟲，跟普通人無異。”</br> “你是說，脅迫張鵬家人的人，不是蛇杰？”謝瑤沉眉。</br> 她也聽說過蠱遁術，了解一些后遺癥。</br> “沒錯，脅迫張鵬害你的另有其人，但那個人一定見過蛇杰。依朕看來，那個人應該是……”楚寒眼中閃過一抹深沉的笑意。</br> “蔡天蕓！”謝瑤眼前一亮，和楚寒異口同聲的說道。</br> 只要殺了她，蔡天蕓有皇祖母的幫忙，成為皇后的概率還是很高的。</br> 話落，二人相視一笑。</br> “所以，你故意放走蔡天蕓，是想試探她究竟是不是脅迫張鵬的人？”謝瑤微揚眉梢。</br> 不過，想要得到答案，似乎不用這么麻煩吧。</br> 楚寒搖頭，“自從上次跟蛇杰交手，你就已經被蛇杰惦記上了。朕雖然已經灑下天羅地網，卻一直沒有找到他。如今他實力全失，跟普通人一樣，心中只會更加恨你。”</br> “既然蔡天蕓跟蛇杰有所勾結，她離開之后也許會再次跟蛇杰聯系。”</br> 他原本沒打算說這些，但蔡天蕓既然把信送到謝瑤面前，他也就不必隱瞞。</br> “她還會跟蛇杰聯系嗎？別忘了，害死皇祖母的蠱蟲，是蛇杰給蔡天蕓的，而蔡天蕓毫不知情。”謝瑤持反對意見。</br> “朕沒忘。但是以蔡天蕓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就算蛇杰害過她，只要蛇杰能幫她達成所愿，她一定會聯系蛇杰。”楚寒語氣淡淡，信心十足。</br> 謝瑤則繼續堅信自己的想法，“不如我們打一個賭，看一看究竟誰說得準。”</br> “好，賭注是什么？”楚寒笑著，這會兒跟謝瑤在一起，心情好了許多，傷痛全都被驅散。</br> “如果我贏了，等我出了月子之后，給我兩個月的時間，我要游山玩水！”謝瑤實在是憋壞了，多一秒也不想憋著哪也去不了。</br> “好。如果朕贏了，你就要衣不解帶的伺候朕……十天。”楚寒說完，剛毅的臉都跟著一紅，但隨即咳了一聲，嚴肅如初。</br> 謝瑤深刻體會到‘衣不解帶’四個字的含義，也覺得臉上熱熱的，但仍舊堅持道：“好，一言為定！”</br> 為了旅游，拼了！</br> 不過想一想，楚寒也挺苦的。</br> 后宮沒有三千佳麗，還硬生生堅持了幾個月！</br> 真該手動給楚寒點個贊！</br> 二人正有說有笑的，門外忽然傳來無鋒低沉的聲音，“啟稟皇上，南凌國發兵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