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退位讓賢</br> “您是朕的皇祖母,朕尊您,敬您,但無規矩不成方圓!后宮不得干政,這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況且……”楚寒眼中陡然閃過一抹鄭重,語氣不容置疑,“朕曾親手將鳳印交到皇后手中,一直放在鳳儀宮內。皇祖母手中拿的是什么?”</br> “皇上,你……”太皇太妃目光驚愕,看著楚寒就好像看著陌生人一樣,“哀家手中拿著的就是鳳印,你爺爺當年打造的!怎么,你還想不承認嗎?”</br> “皇祖母慎言。也許它曾經是鳳印,但早已不是。朕的宮中,鳳印只有一方,在鳳儀宮!”楚寒對于皇祖母給出的答案并不意外,直接揚聲吩咐,“來人!當年之物繼續保管在太皇太妃手中多有不妥,將那方印收好,存入國庫。”</br> “你敢!”太皇太妃一聽楚寒竟然要收走她的鳳印,登時冷斥,“皇上,哀家是你的皇祖母!你竟然連哀家都不尊重,還要拿走哀家的東西?”</br> 有御林軍出現在殿內,見狀一時進退兩難。</br> 楚寒昂然站立,正面皇祖母,一臉正色,毫無退讓之意,“皇祖母,朕正是因為敬您,所以才只是讓您將印璽交出來。若是換成旁人……”</br> “皇祖母,私藏舊時印璽,可是謀反大罪啊!”</br> 看向皇祖母的目光中,裹挾著幾縷不解。</br> 皇祖母似乎變得越來越讓他陌生。</br> “哀家不交!這是你爺爺留給哀家的信物!”太皇太妃臉色一板,一雙眸子憤怒的看了謝瑤一眼!</br> 都是因為謝瑤,楚寒才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br> 今日可以不尊重她,來日甚至可能在謝瑤的蠱惑下殺了她!</br> 謝瑤果然不能留,不該留!</br> 謝瑤即便沒抬頭,也感受到皇祖母眼神的憤怒,略一揚眉,自從進到雍華宮起第一次主動開口,淺淡的聲音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皇祖母,不知蔡小姐此時在何處?”</br> “入宮為后這么大的事情,她若是連面都不露,只讓皇祖母您為她奔波,可以說毫無誠意。”</br> “既然她有意入主鳳儀宮,就讓本宮看一看她的品行究竟如何。若是真的勝過本宮,本宮可以退位讓賢。”</br> 她笑著,臉上的笑一直保持的恰到好處,絕不會不和時宜。</br> 太皇太妃正在跟楚寒僵持,忽然聽見謝瑤說同意讓出皇后之位,立刻看了過去,“謝瑤,你此話當真?”</br> “當著皇上和哀家的面,絕無戲言!哀家可是聽得清楚,你說只要她的品行勝過你,你就退位讓賢!”太皇太妃完全不給謝瑤反悔的機會,直接鎖定局面。</br> 楚寒雙眉微緊,看了謝瑤一眼,沒有阻止。</br> 他明白謝瑤是想用這個辦法將蔡天蕓引出來。</br> 至于皇后之位,只可能是謝瑤的。如果謝瑤不當皇后,那他就不會有皇后。</br> 謝瑤笑的輕描淡寫,“皇祖母不必擔心,本宮說話自然是算的。”</br> “好!”太皇太妃得到了確定的答案,朝著楚寒看了一眼,“這是她自己說的,哀家并未逼她!”</br> “來人,去把蕓兒叫過來。”她隨即底氣十足的吩咐,仿佛蔡天蕓的品行勝過謝瑤,是一件毫無懸念,理所應當的事情。</br> 很快,蔡天蕓被帶了過來,行禮之后站在太皇太妃身邊,“皇祖母。”</br> 太皇太妃拉過蔡天蕓的手,關愛有加,輕拍了拍,帶著慈祥的笑,“不必緊張。你不是一直說要嫁給皇上為妃嗎?今日,皇后說愿意退位讓賢,哀家這才把你叫過來。”</br> 蔡天蕓一聽,立刻朝著謝瑤看了一眼,當她對上謝瑤淡然的目光,眸子微縮。</br> “皇祖母,本宮的原話是,只要她的品行能夠勝過本宮,本宮才會退位讓賢。”謝瑤緩緩開口,糾正道。</br> “蕓兒的品行自然勝過你!她能成為歷史上唯一一位女使者,就足以說明一切!”太皇太妃很自信。</br> 但蔡天蕓卻一皺眉,直接朝著太皇太妃道:“皇祖母明鑒。皇后是一國之母,母儀天下,品行自然不是平常人可比的,蕓兒自認不如,甘拜下風!”</br> 謝瑤笑了,笑的深邃。</br> 蔡天蕓一點也不傻,反而很聰明,不等她揭穿,直接自己開口拒絕!</br> 硬闖鳳儀宮,蔡天蕓被無鋒在身上留下不止一道劍傷,根本無法隱藏!</br> 連御林軍守衛森嚴的鳳儀宮都敢硬闖,還有什么品行可言?</br> 不過,既然蔡天蕓出現了,那么好戲正式開演!</br> “蕓兒,你何出此言?你的品行……”太皇太妃想說蔡天蕓完全沒有問題,根本不用謙虛。</br> “皇祖母見諒。蕓兒原本有要事想見皇后娘娘,但娘娘避而不見。蕓兒無奈之下,便硬闖了鳳儀宮。”蔡天蕓直接坦白了一切,臉上沒有任何不適,反而看上去坦然。</br> 說完,她還露出了里衣帶著血跡的一角,給太皇太妃看,“蕓兒還因此受了傷。”</br> 太皇太妃一看見血跡,表情立刻凝重,“你受傷了?是誰傷了你?哀家給你報仇!”</br> 謝瑤在遠處看的真切,皇祖母是真的在關心蔡天蕓,情真意切!</br> 蔡天蕓前不久被皇祖母召見,也才是第一次見面!</br> 這才多久,會有這么深的感情?</br> 這是怎么回事?</br> 楚寒看見這一幕,黑眸也隨之凝起,深邃無比。</br> “謝過皇祖母。蕓兒無事,也無須報仇。不過,蕓兒的品行比不過皇后,還是為妃吧。“蔡天蕓欠身,隨后如常的看向謝瑤,“既然皇后娘娘也在,不知可否給我一點時間?”</br> 語氣從容,仿佛硬闖鳳儀宮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可以一帶而過。</br> “你的時間很多,很充足。”謝瑤的聲音漸冷,眼中也帶出了一道寒意,“本宮現在也很想聽一聽,你如此執著的要見本宮,究竟是為了什么事情?”</br> 聲音落下,楚寒一揮手,從外面沖進來一群御林軍,將蔡天蕓圍在中央。</br> 楚寒則側身護住了謝瑤。</br> 蔡天蕓見狀,臉上不見絲毫慌張,反而浮現一抹回憶之色,“娘娘,皇上對你這么好,這么緊張你,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br> “曾幾何時,我也這么保護過,緊張過一個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