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九章不,這不可能</br> 昭楚帝怒斥完,瞬間回神,冰冷的臉色恢復如常,目光帶著寒意看了楚寒一眼,“當年之事,朕若是早到一步,皇宮之中就不會有敬妃,更不會有你!”</br> “你母親懷有身孕,嫉妒珍妃深得朕的寵愛,所以趁機陷害!你母親才是那個心狠手辣的人!若非你皇祖母攔著,朕當時就會殺了她!”</br> 昭楚帝冷漠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情緒已經不像剛剛那般激動,眼底的憤怒壓抑著,帶著一絲猙獰。</br> 楚寒看見了昭楚帝眼底的恨,眼神也逐漸冷了下來。</br> 等到昭楚帝全都說完,冷冰而堅定的聲音這才響起,“你恨錯了人。”</br> 昭楚帝直接無視楚寒的堅定,抬手制止,帶著幾分譏諷的笑,“不必多說!當年,你還在你母妃腹中不是人形,又知道些什么!聽你母妃幾句話,也來指責朕?”</br> “你和你的母親,沒有資格提及珍妃的名字。”</br> 提及珍妃,昭楚帝臉上的神情罕見的出現一抹回憶和向往。</br> 楚寒直接從袖袋中拿出一樣東西,擺在昭楚帝的面前,態度冷漠的像是面對一個陌生人,“還認識這個吧。”</br> 那是一支簪子,做工極為精湛,上面雕刻的鳳凰栩栩如生。</br> 昭楚帝冰冷的目光落到簪子上,瞬間變了顏色,仔細看過之后立即沉眸問向楚寒,“你從何處得到這支簪子?”</br> “從何處得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給本王帶來了真相。”楚寒面無表情,每一個毛孔都透著疏離。</br> 昭楚帝陡然擰眉!</br> 國事家事,天大的事情都不足以讓他變了神色,但是這支簪子可以!</br> 因為,它是珍妃的!是他當年賞賜給珍妃,一位絕世巧匠臨死之前打造,世上僅此一支!</br> 珍妃死后,簪子就是他唯一的信物,曾命御林軍暗中找遍整個皇宮,仍舊一無所獲!</br> “你究竟從何處得到這支簪子?”昭楚帝的嗓音陰冷起來。</br> 能擁有這支簪子的人,就是害死珍妃的兇手!</br> “是不是敬妃?!”昭楚帝寒聲質問,身上的氣息似乎開始翻騰!</br> 當初,他不該留那賤人一命!</br> 楚寒眸光陡然一冷,看見昭楚帝眼中的恨意,厭惡的皺眉,“母妃與珍妃的死無關,當日只是碰巧路過罷了。這支簪子,正是珍妃的貼身丫鬟圓月嬤嬤親手交到本王手中。”</br> 他本不屑說,但容不得昭楚帝繼續污蔑母妃。</br> “你說謊!朕早已將她安置在宮中多年,若簪子在她手中為何不交到朕的手上?寒王,你莫要再為敬妃遮掩!當年的事情,早有定論!是珍妃親口告訴朕的,還能有假不成!”昭楚帝完全不信楚寒的話,眼中全是寒冰。</br> 敬妃這么多年從未提及此事,莫非以為楚寒即將稱帝,就能給當年的事情翻案!</br> “因為,她是故意騙你!”楚寒的聲音冷到極寒,能讓人瞬間清醒到極致。</br> “沒人會用自己的性命去騙……”昭楚帝嘲笑的看向楚寒,下一瞬想到了什么,表情忽然停滯。</br> 楚寒見狀,冷漠的動了一下嘴角,直接轉身,“珍妃當年落水,被救起后大病了三日然后才死去!對外宣稱,她是落水染了很重的風寒致死,但你應該知道,她是患了重病。”</br> “她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為了給辰王留下后路,所以想用栽贓嫁禍的方式,讓你記住她,對她心生愧疚。母妃很不幸運剛好經過,便成了她口中將她推下水的主謀。實際上,正是珍妃吩咐圓月推她下水。”</br> “你偏寵珍妃,對她的話深信不疑,甚至不顧母妃有孕在身,要將她打殺了!幸好有皇祖母攔著,母妃這才留得一條性命。不過,皇祖母也因此將珍妃之死攬在了身上。”</br> “你心中很清楚這件事情的原委究竟是怎么樣的,卻硬生生恨了母妃這么多年!你枉為人夫,枉為人子!”</br> 楚寒說完,人已經到了門口,下一刻就會直接拂袖離去,背影冷硬無情。</br> “你怎么會知道這些?不可能!”昭楚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楚寒的背影,一雙老眸竟是瞪大了些許。</br> 當年珍妃患病的事情,他已經將消息徹底掩蓋,絕不會有人知曉!</br> 為什么楚寒會知道?</br> 楚寒的身影在門口站定,不曾回頭,只有冰冷漠然的聲音傳了過來,“本王也沒想到,圓月嬤嬤對于當初陷害母妃的事情會內疚至今。這些都是她說的。”</br> 昭楚帝眸光一頓,旋即眉頭緊皺。</br> 怎么忘了她!</br> 她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他念在她伺候珍妃多年,所以留在宮中養老,卻沒想到她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br> “哈哈哈哈!”昭楚帝沉默了片刻,突然放聲大笑,“寒王,即便你知道這些又能如何?夜兒是珍妃和朕的兒子,就算珍妃不死,夜兒也會是太子,未來的萬奇國皇帝!”</br> “你們這些皇子,都只是陪襯!若非你當初立下了不少戰功,是夜兒成為太子最大的威脅,也許你會活的更安穩一些!這怪不得別人,要怪就怪你不是珍妃的兒子!除掉你,夜兒就能順利成為太子!”</br> “只有珍妃的兒子,才配成為朕的接班人!”</br> 昭楚帝張狂大笑,多少年來從未如此失態,如此猖狂過!</br> 既然楚寒已經知道真相,他就沒了隱瞞的必要!</br> 楚寒一定會殺他。</br> 做個殺父弒君的叛逆之子!</br> 聽見昭楚帝這般張狂自私的話,楚寒的眉心被冷意徹底包圍,“只因本王擋了辰王的路,你就要殺本王?”</br> “是又如何?朕膝下兒子眾多,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昭楚帝底氣十足的揚聲呵斥。</br> 楚寒聞言,微閉黑眸,長出了一口氣。</br> 再睜眼時,黑眸之中一片冷然,還裹挾著殺機。</br> 但他不會出手,會把昭楚帝留給謝瑤。</br> 揚手,他扔了一封信在昭楚帝面前,然后轉身離去。</br> 昭楚帝冷笑,剛要抬腳將信碾碎,卻看見信封上寫著‘珍兒親啟’四個字,老眸微凝。</br> 下一刻,他拆開信看過一遍,神情頓時大變,瞳孔猛縮,無比震驚!</br> “不,這不可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