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第1172章醒了</br> 謝瑤聽言,立刻轉身快步走進了梁芷賢的房間。</br> 等她來到床邊,就看見梁芷賢的眼珠在不停轉動,雖然仍舊閉著,但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睜開。</br> 而且雙手的手指也有所動作,只是動作幅度不大。</br> 吳佩雅也跟在后面進來,看梁芷賢的情況,很高興。</br> 如果梁小姐能醒來,就太好了!</br> “你們都出去吧,小雅,守住門口,任何人都不能打擾我。”謝瑤立刻沉聲吩咐。</br> 梁芷賢的情況跟上午做噩夢時的情況不太一樣,的確有可能會醒!</br> 不過,可能需要她在一邊輔助。</br> 吳佩雅明白王妃一定是要治療梁小姐,便和那個丫鬟退了出去,并且守在門前。</br> 屋內,謝瑤第一時間再次檢查了梁芷賢的腦電波,結果喜人!</br> 梁芷賢的腦電波很活躍,而且不是在做噩夢!</br> “芷賢,是我。如果你想要醒來,就勇敢些,睜開眼睛!日后,有什么困難,你我共同面對,沒什么大不了!”謝瑤快速的給梁芷賢注射了藥物,口中同時說道。</br> 也許是藥物起了作用,也許是鼓勵的話起了作用,梁芷賢動作的幅度更大了,眼珠快速的轉動,眉頭緊皺。</br> 片刻后,在謝瑤剛要再次開口的時候,梁芷賢的眼睛忽然睜開了!</br> “呼!”</br> 梁芷賢不僅睜開了眼睛,而且立刻坐了起來。</br> 不過她起的太快,有些頭暈的伸手扶額。</br> 謝瑤看見梁芷賢終于清醒,眼中閃著明快的亮色,扶住梁芷賢,笑著解釋道:“無礙。你躺了幾日,忽然起身難免有些頭暈,很快就會適應。”</br> 梁芷賢忍著強烈的頭暈,皺眉看向謝瑤,“王妃,我父親在哪?他怎么樣了?我做了一個噩夢,夢里我父親……死了。”</br> 謝瑤嘴角仍舊掛著笑意,但心頭一酸,“芷賢,梁太尉他……自盡了。”</br> 梁芷賢聽見了她上午說的話,并且因為她的話做了噩夢,但……</br> 那不是夢。</br> 梁芷賢整個人瞬間僵住,瞳孔猛然收縮,里面充滿了無盡的悲傷,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下來。</br> 但,她沒有哭出聲。</br> 無聲的眼淚。</br> 謝瑤不會勸人,更沒勸過誰。看見梁芷賢的樣子,心中也十分難受,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br> 頓了頓,她低聲道:“梁太尉知道以越王和明惠公主的身份,想要為你討回公道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所以……”</br> 梁芷賢開口,眼淚布滿臉頰,“所以,他賭上了自己的性命,想要以命換命,但是失敗了。”</br> “原來,那不是噩夢,是真的。”</br> 梁芷賢的聲音很小,很輕,似乎是在跟謝瑤說話,又似乎是在自語,但眼淚卻被她凝住了,隱藏在眼底,化作了無盡的冰冷森寒。</br> 在這一個瞬間,她的身上忽然有一股十分恐怖的森然寒氣出現,但轉瞬即逝。</br> “王妃,謝謝你。”梁芷賢看向謝瑤,將眼中所有的冰冷全部壓下,鄭重道:“謝謝你告訴我父親的消息,也謝謝你喚醒我。不然,我還不知道要躺到何日。”</br> “你說的沒錯,我要勇敢!即便是為了我父親,我也必須要勇敢的醒來,面對一切!逃避,是懦夫所為!”</br> 謝瑤微微點頭,“你能這么想就好。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br> 她明白,梁芷賢這么快就止住了淚水,但止不住心中的悲傷。</br> 梁芷賢是知道現在沒有人可以依靠,只能依靠她自己,所以只能,必須堅強起來!</br> 眼淚的作用只有表達悲傷,除此之外一無是處!</br> 而悲傷,是不需要表達的!</br> 也許只有報仇雪恨,才能勉強將悲傷略微沖淡一些。</br> 就好像謝連之死,悲傷一直藏在她的心底,但從未忘記。</br> 有朝一日殺了昭楚帝,她一定會割下昭楚帝的人頭,掛在將軍府的門前!</br> “我想先去看父親一眼。”梁芷賢提起梁太尉,眼中隱著的悲傷再度復發,眼眶瞬間通紅。</br> 但,無一滴淚落下。</br> “好。我們一起去。”謝瑤點頭,旋即朝著外面吩咐,“小雅,你去找無鋒。你告訴他梁小姐醒了,讓他備一輛馬車,我要出城。”</br> “是!”吳佩雅明白謝瑤話中的含義,立刻去了。</br> 謝瑤隨后又吩咐人給梁芷賢準備了洗漱的東西,就出去了。</br> 吳佩雅過了一會兒回來,進到房間稟報,“王妃,已經告知無侍衛,他已經去準備馬車了。”</br> “好。”謝瑤看向吳佩雅,“你把我哥在城外的準確地址告訴我。”</br> 吳佩雅說,謝文武在城外的落腳點又變了。</br> 今早,吳佩雅剛把信送到謝文武手上,謝文武應該還沒有去找祖父。</br> 本想明日再去,既然梁芷賢醒了,她就一并把事情做了!</br> 在謝文武去找祖父之前,必須解決楚夜的探子,不然祖父也危險了!</br> “是。”吳佩雅找來紙筆,將地址寫下,交給謝瑤。</br> 謝瑤看了一眼,仔細收好。</br> 此時,梁芷賢也已經收拾妥當,準備出發。</br> 謝瑤看見梁芷賢,心中微微點頭。</br> 簡單打扮一番后的梁芷賢,已經恢復了之前的神采,只是眼中多了以前從未有過的冷漠和寒意。</br> 看見謝瑤,梁芷賢有禮點頭,“言小姐,我準備好了。”</br> “嗯,我們走。”謝瑤說了一聲,和梁芷賢一起離開云卷閣。</br> 府門前,無鋒站在馬車邊上,已經準備就緒。</br> 謝瑤讓梁芷賢先上了馬車,然后朝著無鋒說道:“去祭奠梁太尉,一會兒路上駕車的速度盡量快一些。”</br> “王妃放心,此行雖然遠些,但現在天色尚早,回來時城門不會關閉。”無鋒立刻回道。</br> “一會兒我們還要去一趟這里。”謝瑤取出吳佩雅寫的那張紙,遞給無鋒。</br> 無鋒看過,頓了頓,然后才慎重的點頭,“好!卑職明白!”</br> 路程有些遠,想要在城門關閉之前回來,的確要快一些才行!</br> 謝瑤上車,馬車啟動,朝著城門快速而去。</br> 一路上,馬車又快又穩,很快就再次抵達了那個山清水秀的地方。</br> 梁芷賢下了馬車,走到梁太尉墳前,噗通一聲跪倒。</br> “父親!”一聲悲涼心碎的呼喊,讓人心痛欲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