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七章女主人</br> 謝瑤聞言,下意識的微怔了一下。</br> 因為是假孕,所以想了很多如何讓自己表現的更像假孕的辦法,但是忽略了一點,言珺還沒有嫁入寒王府!</br> 這就有些尷尬了。</br> 難道要‘奉子’成婚嗎?</br> 她倒是不介意這種事情,但是總感覺怪怪的,還有點冤。</br> 敬妃見謝瑤不說話,臉色微沉了一些,“本宮知道,你想要的是側妃之位,但是你名不正,言不順,再加上皇上懷疑你腹中的孩子不是寒王的,所以側妃之位是誰都給不了你的。”</br> “本宮建議你,先安安心心的嫁入寒王府做妾。等你十月懷胎,一朝誕下一名男嬰,本宮自會幫你登上側妃之位。但如果是女嬰,能不能成側妃,就看你自己的運氣了。”</br> 謝瑤回神,聽了敬妃的話,欠了欠身,“民女謹遵敬妃娘娘教誨。”</br> 聽敬妃話中的意思,沒懷疑她的‘孩子’不是楚寒的?</br> 她忽然想起,楚寒說已經入宮給皇太妃和敬妃請過安了,想必是楚寒已經提前聲明過了,‘孩子’是他的吧。</br> “你是個聰明人,別讓本宮失望。”敬妃忽然說了一句,然后朝著外面吩咐道:“進來吧。”</br> “是!”外面有人應聲,隨后門被推開,敬妃帶來的那位年輕些的御醫走了進來。</br> 診過脈之后,年輕御醫給出的診斷,跟昨夜老御醫一樣,雙胎,胎位平穩。</br> 敬妃顯然也知道了雙胎的消息,面上只是有些喜色,但并不十分明顯。</br> “你是雙胎,臨盆時面臨的危險不僅僅是雙倍那么簡單,一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敬妃的語氣多少有些冷血,但是語氣平和,而且又叮囑了一句,“等月份大了的時候,記得每日都要行走,不可懶惰,關鍵時刻會救了你的命。”</br> 謝瑤即便不是婦產科的醫生,但這些基本常識和操作還是一清二楚,知道敬妃是在幫自己,于是躬身道謝,“多謝敬妃娘娘提醒,民女一定謹記于心。”</br> “能記住最好。”敬妃微微點頭。</br> 隨后,敬妃又在云卷閣坐了片刻,就起身離開了。</br> 離開之前,留下了許多補品。</br> 這些是敬妃的,一早馬公公送來的是皇太妃的。</br> 一下子,寒王府就不缺補品了。</br> 送走了敬妃,謝瑤回來,還沒等坐下,楚寒就回來了。</br> “你一直守在外面?”謝瑤看著前腳敬妃剛走,后腳就進來的楚寒,下意識問道。</br> 這樣太快了!就算是派人盯著,都沒這么快!</br> 楚寒沒接話,黑眸凝望著謝瑤,問道:“母妃跟你說了什么?”</br> “沒說什么,就是關心我肚子里的‘孩子’。”謝瑤奇怪的看了楚寒一眼。</br> 楚寒還會八卦?</br> 誰料,楚寒直接一本正經的說道,眼神的看著謝瑤的眼睛,“不準說謊!母妃無事的時候,從來不會故意支開本王。”</br> 謝瑤啞然。原來楚寒一直沒走,是因為這個。</br> 于是,她把敬妃的話重復了一遍。</br> 楚寒聽完,臉色就微沉了下來,不太好看。</br> 謝瑤明白,楚寒心里一直很在意這件事情,便笑了一下,輕聲安慰道:“這件事情你就不用去管了。既然是假孕,就不涉及男嬰還是女嬰的問題。”</br> “況且,對于我來說是妻還是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嫁的人心里有沒有我。”</br> “本王的心里當然有你。”楚寒心神微震,一雙黑眸深深的注視著謝瑤。</br> 從來沒有人說過是妻還是妾不重要的話,謝瑤是第一個說這句話的人,也是唯一一個!</br> 院子里忽然想起腳步聲,而且下一瞬就到了門口。</br> “寒王……我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看見!”洪夜剛一只腳跨進門,就立刻抬手捂住眼睛,又出去了。</br> 以前也沒見楚寒這么猴急啊!</br> 這大白天的,言珺又有著身孕,楚寒就一點也不能忍嗎?</br> 房間里。</br> 謝瑤迎上楚寒漆黑的雙眸,輕笑著,“洪世子來找你,想必是有事,你去吧。”</br> 楚寒點頭,轉回身的時候,心中升起一抹念頭:洪夜在寒王府里橫沖直撞,以前不覺得什么,現在看來需要控制一下了。</br> 洪夜在院子里,看楚寒出來,立刻笑著抱拳,“寒王,恭喜了!回頭等孩子生下來,我一定給你備一份大禮!”</br>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高興,替楚寒高興!</br> 如今,所有皇子膝下都沒有子嗣,如今楚寒先有了子嗣,就意味著什么都會先人一步!</br> “洪夜,你日后不得再擅闖入府,要經門房通報方可入府。”楚寒臉上的表情很嚴肅,聲音低沉。</br> 洪夜笑容一僵,“寒王,我來給你道喜,你跟我說這些也太煞風景了吧!”</br> “本王等著你的大禮,但規矩是規矩。你日后再來王府,不能像以前那樣了。”楚寒說著,不茍言笑。</br> “為什么?”洪夜立刻反問。</br> “因為王府已經有了女主人。”楚寒一字一頓,緩聲道。</br> 洪夜一愣。</br> 女主人?言珺?那謝瑤呢?楚寒就因為一個孩子,就移情別戀了?</br> “寒王,你想好了,你把言珺當寒王府的女主人,那謝瑤呢?”洪夜把楚寒強行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問道。</br> 楚寒忽然意識到問題所在,神色不動的繼續道:“她也是。”</br> 那高深莫測的樣子,讓洪夜又看了他一眼,然后松了口氣。</br> 不管楚寒究竟怎么想的,只要心里還有謝瑤的一席之地就行。</br> 當初如果沒有謝瑤,就算楚寒活著出現,也早被皇上下旨將死訊昭告天下了!</br> “行了,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謝瑤為了你都做過什么,你比我清楚,走了。”洪夜揚了揚手,有些郁悶的轉身就走。</br> 他原本是高高興興來恭喜楚寒的,結果弄了一肚子氣離開。</br> 不就是寒王府嗎?他不來了!</br> 楚寒看著洪夜負氣離開的背影,嘴角勾了一瞬,揚聲問道:“本王聽聞,汪小姐答應見你一面了?”</br> 洪夜腳步一頓,忽然站定,遲疑了片刻之后,又轉身走了回來,臉上完全不見生氣的神色。</br> “寒王,佳容答應見我了,你再幫我出個主意吧!”洪夜嬉笑著問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