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
許是覺得這氣氛太尷尬,兩人都想要說句話來緩解一下,只是沒想到,一開口卻撞在了一起。
“你先說。”
“你先說。”
又是同時開口,又是彼此一愣。
蕭晨夕頓覺尷尬的無地自容,咬了咬唇,小聲說了句:“你說吧”
戰決看著她臉上窘迫的情緒,抿了抿唇,沉吟了幾秒,這才出聲:“在這里長住嗎?”
“不會太長時間吧”蕭晨夕不敢去直視他的目光,只是看著手里的純凈水瓶,“沒有要長住的打算,應該很快就回去了。”
戰決點了點頭,又是問道:“以后呢,還會來嗎?”
“會吧”
平平淡淡的幾句話,甚至聽起來要多無聊有多無聊,卻滿滿的全都是心酸。
這樣看著,聽著,兩人倒像是故人分離多年以后再相見一樣,仿佛一切都還沒有變。
基本都是戰決在問,蕭晨夕在答,有一句沒一句的,氣氛很是和睦,全然不似剛才的劍拔弩張。
只是再平靜的氣氛也掩飾不了暗藏著的洶涌,誰的心里都清楚,也都記得,當年的一切歷歷在目。
片刻后,戰決忽然問道,“這些年,他對你怎么樣?”
這話問的很刻意,意思也很明顯,蕭晨夕知道他想問的是什么,但卻還是裝傻,“什么怎么樣?”
他又重復問道,聲音沉沉的,連同目光也是沉沉的,“他對你,怎么樣?”
蕭晨夕依然故作不懂,“誰?”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戰決的聲音徹底冷下來。
她這才不跟他繼續裝傻充愣了,笑了下,反問:“阿琛嗎?”
“”戰決只是看著她,沒出聲。
從她嘴里聽到對另外一個男人這么親密的呼喚,對他而言,何嘗不是一種殘忍的折磨。
蕭晨夕繼續道,“他對我很好,照顧的無微不至。”
刻意把傷痛掩埋起來,她并不打算讓他知道。
戰決聞言,臉上的神情松動了一下,像是松了口氣般。
這就好。
他對她好,這就好。
微微沉默一段時間之后,她又如法炮制的問他,“你呢,過的怎么樣?”
戰決怔了怔,似乎是沒想到她還會關心他,隨即卻是緩緩搖頭,苦笑了下,并不瞞她:“我過的,不好。”
晨夕,我過的不好。
沒有你在我身邊,我過的一點都不好。
“怎么不好呢”蕭晨夕也是一怔,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坦誠,一點都不瞞她,接著又喃喃自語,也不知道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自己聽:“你什么都不缺,權勢、金錢、身份、地位、女人,想要什么都能得到,應該過的很好的。”
這話說的多真實。
戰決沒有正面反駁,只是用那雙悲喜不驚的眼盯緊了她。
那雙世間百態都看過的眼讓人覺得看不明晰,其中透出深沉的晦暗,以及這么多年來的血雨腥風,此時就定定的落在蕭晨夕身上。
他緩緩啟唇,說道:“晨夕,我好不好,只有我自己知道。”
別人誰都不會知道,哪怕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