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遇見爸爸這件事,對于媽媽來說,刺激就這么大?
顧涼末抱著她,哭了一會兒,到最后,也差不多把所有的負面情緒都發泄出來了,這才恢復理智。
沒有人能夠說清楚,甚至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她到底是有多么害怕失去女兒。
笙笙在她心里的地位,比戰琛重要,八年前,失去戰琛,就已經讓她經歷過一場痛徹心扉的生不如死了,現在,無論說什么,她都不舍得再對女兒放手。
自從家里出事之后,她也漸漸的變得懂事起來,很少會有這么失控的時候,遇事一向冷靜,可能是昨晚發生的那些事情太突然了,所以才讓她失去了理智。
不過,生活嘛,哪有一帆風順,煩心事誰都會遇到,大不了哭一場,哭過之后,仍要面對一切。
抬手擦了擦眼淚,顧涼末松開女兒,笙笙見她情緒穩定了,也懶得再說什么了,反正自己的老媽自己了解,就是矯情的,哭過了,就沒什么事了。
“好了。”她起身站起來,跟女兒說,“笙笙,你先去睡覺,媽媽收拾完碗筷也去睡覺,時間很晚了,不準再熬夜了,嗯?”
她睡覺有愛踢被子的習慣,笙笙小時候沒辦法,大了之后,她也擔心半夜會凍到孩子,在她五歲那年單獨給她收拾了一間房間,讓她自己住在里面。
反正兩間房間是相鄰的,她也沒什么不放心。
有一次,她半夜做夢,夢到戰琛,然后醒了過來,覺得有些口渴,喝完水之后,想起那個夢,心酸的厲害,就偷偷的去隔壁房間看女兒,卻見到她大半夜的沒睡覺在開著臺燈看書。
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人給扼住了咽喉一樣,難以呼吸,幾近窒息。
自此之后,她就有了半夜過去看她一眼的習慣,就生怕這個孩子再半夜不睡覺學習。
“好。”笙笙也跟著從沙發上起身,點頭答應,又似不放心的囑咐道:“媽媽你也早點睡,晚安。”
“晚安。”
目送女兒回到臥室,顧涼末重新坐回小餐桌前的那張椅子上,又拿起筷子。
跟笙笙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面早已經涼透了,可這卻并沒有損失一絲一毫的美味,反而,讓她覺得吃起來更好吃。
畢竟讓人感到欣慰的,并不是手藝,而是心意。
看著桌子上已經很舊了的碗,她勾唇,自嘲的笑了笑。
舊景猶在,只是故人改。
顧涼末一邊吃著面,一邊思考著明天去找工作的事情。
她沒有很高的學歷,當年大學沒畢業就休了學,加上身份,讓她找起工作來,也比常人難上雙倍。
正想著,家里的座機響了起來。
顧涼末放下手中的筷子,走過去,看了下電話號碼,然后接起來。
“蘇阿姨,怎么了?”
這是她母親當年的一位好友,在上流社會復雜虛偽的交際圈中,算是對她母親真心相待的,這些年,也多少幫襯過她幾次,讓她心里挺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