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質問,一聲比一聲重,讓孟菡本來就緊張的心里,越發懸而未決。
“是”孟菡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抱著資料的手指都顫抖了起來,但話說到這地步,她只能忍著繼續說下去,“我從總監的手里搶了過來”
“”
辦公室里陡然一片靜謐。
氣壓以一種急劇的速度下降著,付誠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這句話,腳步倏然頓住。
然后抬頭,以一種不敢置信的目光朝著孟菡看了過去。
搶搶過來的?
她從,顧小姐的手里搶過來的?
這膽子是有多大,才敢從顧涼末的手里搶東西?
孟菡咬緊唇瓣,忽然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其實這就是實話,她再多說,反而是畫蛇添足了。
氣流一圈一圈的緊縮著,她即便沒有抬頭,卻依然能隱約間察覺到戰琛的臉色,一定是冰冷至極,覆滿寒霜。
她不敢抬頭去與他的目光對視,也不敢動,只好僵著身子站在原地,默默無聲的等著他的“宣判”。
半晌。
就在孟菡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了的時候,戰琛才放過了她,收回了自己看著她的冷漠眼神。
只是,說話時的聲音卻是沒有好到什么地方去,還是冷的讓她噤若寒蟬,“以后她想做什么,你都不要插手。有些錯誤,只能犯一次,也只有一次機會。”
明里暗里的,每一個字都是他給的警告。
惹他可以,但是不能惹顧涼末。
這是一條死規矩,在這里工作的人都懂得,犯了這樣的錯,已經是被驅逐的罪,他是念在她來這里不久,什么都不懂,這才放過她一次。
孟菡心里委屈,忍不住為自己辯解:“可是”
“沒有可是。”他打斷她,聲音冷硬又無情。
“”
至此,她一句辯解的話都再說不出來。
“別說她只是想撕一份文件,就是她想在這里放一把火,你都不能阻止,懂么?”戰琛又道,聲音恢復了淡漠,但說的話的意思卻還是那么重,甚至比以前還要重上許多。
再委屈又有什么辦法,她終究是反抗不得,小聲回了句:“我知道了”
戰琛這才又轉了身,走向了休息室。
走到門口處,刻意放輕了腳步,手上的動作也放輕了不少,盡量將聲音弄到最這才推門走進去。
休息室并不算很大,他幾乎一進去,就看到側躺在床上,面朝里的那個人。
顧涼末似乎是睡著了,并沒有被他吵醒,依然安心睡著,手上緊緊的抱著他的衣服,眉眼間裹挾著一絲很淡的笑。
戰琛輕輕關上了門,朝著床邊走過去。
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坐下來。
微微側首,安安靜靜的盯著她的小臉,并未說話,一直沉默著,任由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
其實他很少這樣安靜而耐心的看她,從認識到現在,像是現在這樣看著她的次數,真的是少之又少。
顧涼末睡顏安寧,熟睡之中放松了戒備,連五官都溫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