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來不是個脾氣好的人,耐心更是差到又差,當初,在紐約的那一個夜晚,他連聽蕭晨夕解釋的耐心都沒有,何況其他。
八年淬煉,他的心思終于能夠在外人面前完全隱藏起來,不露分毫。
可沒辦法啊,誰叫她是他的命呢。
她是他心尖上的一根刺,讓他明明知道會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疼,卻還是寧愿忍著疼,都不愿意放手。
哪怕血肉模糊,也想讓它一直扎在心里。
而現在,他放下了自己的尊嚴,碾碎了自己從不對別人低頭的驕傲,不求她的原諒,只希望她能夠放下對他的戒備。
哪怕是當作一個普通朋友來對待都好,無論怎樣都會比害怕他要強。
戰決以為,自己這樣的放低姿態,態度已經做到足夠的誠懇,卻不想,這些人顯然并不在他的預算之內。
站在前面的那個男人開了口,要求道:“讓你的特助離開。”
戰決點頭,依言照做:“楊特助,你先去一旁等我。”
楊林明顯不放心,遲疑道:“總經理”
雙拳難敵四手,一個人架不住人多勢重,這群綁匪現在露面的只有兩個,躲在暗處的,還不知道有幾個,他一個人對這么多人,有勝算可言嗎?
如果是一個人,還好,憑借他的身手,保全自己應該不是什么問題,但要是再多一個孩子呢?
一個八歲不到的孩子,對于他來說又那么重要,無異于是一個沉重的包袱,容不得有一點兒的閃失!
“我讓你先離開這里,”戰決重復了一遍,聲音明顯比剛才沉了不少,“這話我不想說第三遍!”
他的態度明顯不容拒絕,畢竟他是上司,而一個下屬應該做的就是無條件接受并遵守上司的命令,不能質疑不能違抗,縱然心里放心不下,卻終究也無可奈何的離開了這里,回車里等他。
臨走之際,不放心似的叮囑了一句:“那您自己多加小心。”
空曠的地方只剩下了三個人。
帶著黑面罩的男人又問道:“錢呢?”
戰決回道:“說好的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你們想要見到錢,也得先讓我見見人吧?”
倒不是心疼這三千萬塊錢,只是他連睿睿的面都沒有見到,哪里放心的下。
錢在手里,他還能當做一個籌碼,一個底牌,若是提前把錢給了他們,他們卻反悔了,后果不堪設想。
這是一步險棋,他不敢走。
“決少爺放心,江湖做事,憑借著的是一個義字,我們是這個圈子里的人,若以后還想在這個圈子里混下去,就自然不會壞了規矩。既然跟你做了這個交易,就一定會信守承諾,不會言而無信。”
“”
見他不出聲,也沒有要往外拿錢的樣子,綁匪又出了聲:“如果您還是不把錢拿出來那令公子的安全,我們可就不敢保障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對于眼前這個男人的弱點,他們可已經是掌握的一清二楚了。
無非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