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涼末愣了愣,待反應(yīng)過來之后,臉色遽變,忙邁步跑了過去。
跑到她身邊,這才停下腳步,俯身將她扶起來,面露擔(dān)憂:“姑姑”
顧芷蔓腦子里一片模糊,好在尚未完全暈厥過去,皺著眉,低聲說了句:“藥左邊口袋里”
“哦”顧涼末聽到她說,連忙伸手去翻她口袋,果然在外套左邊的口袋里翻出了一個藍(lán)色的小藥瓶。
捏著那個小藥瓶,她又有些犯難,朝著四周看了一眼,道:“我去給你倒水”
說完,輕輕放下她,轉(zhuǎn)身想要去拿水杯。
“不用”顧芷蔓卻拉住了她的手,氣息有些弱,“我能咽下去。”
頭暈的厲害,她感覺自己一分一秒都等不了,用盡最后一絲意識與力氣,從那個藍(lán)色小藥瓶里倒了兩粒藥,沒有水,就著唾液咽了下去。
過了兩分鐘,感覺到稍微好點(diǎn)了,這才又出聲,命令道:“扶我上去。”
顧涼末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里還是覺得不放心,遲疑了兩秒沒動身,而是說道:“我送你去醫(yī)院。”
說罷,這才動了手,扶著她肩膀,欲要下樓。
顧芷蔓自是不肯,語氣重了些:“我說了沒事,老毛病了,沒必要去醫(yī)院,去休息下就好。”
顧涼末見她這么固執(zhí),有些急了,“姑姑,你不能什么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如果只是尋常的病癥,她的臉色何以竟蒼白到這種地步?
何至于,剛剛連站都站不穩(wěn)
這個在她心里一向以最堅強(qiáng)的一面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人剛剛忽然就這么倒了,倒的她猝不及防,那一刻,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心里有多慌。
流年經(jīng)轉(zhuǎn),家破人亡,到如今她的親人已經(jīng)是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就這幾個,不管是誰,她都希望好好的。
或許,姑姑的確不是個好人,于外人而言,于戰(zhàn)琛而言,自始至終都扮演著一個壞的角色,可她待自己視如己出,極盡能力的保護(hù),亦在當(dāng)年將她從手術(shù)臺的生死邊緣上拉回過,這些,都是她無法忽略的東西。
恰巧,梁言這時候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見到眼前這一幕,也是深感意外:“蔓小姐”
顧涼末抬頭看過去,見她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現(xiàn)在也顧不得跟她多解釋什么了,語帶焦急:“梁姨,你幫我扶一下姑姑,我先送她去醫(yī)院。”
梁言朝顧芷蔓看了一眼,卻見她眉頭緊鎖,看起來像是很難受的樣子,根本作不出什么回應(yīng)。
最終擔(dān)心居上,認(rèn)可了顧涼末的話,跟她一起把顧芷蔓扶起來,喊了司機(jī),開車送她去醫(yī)院。
二十分鐘后。
顧芷蔓被推入急診室,門緊閉著,隔絕了外面守著的人的視線。
顧涼末站在外面,目光空洞,心卻跳的劇烈。
不知道為什么,這一路上,她心里總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總感覺,像是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正以悄無聲息的狀態(tài)從她生命里悄然流逝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