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讓你沒事別亂摸，你偏要摸！每次都是你！”
    方炎混亂中一手緊緊握住鐵釬，一手挽住小妮子的胳膊，用力過猛，將她掐得直喊疼，可兩人還是架不住整條墓道都在翻滾的趨勢，混亂中抱作一團，摔得天昏地暗。
    韋爵爺手背上的水蛭才剛被打火機燙落，又一時大意，整個人隨鐵錘一并滾落到墻角，好在他體質過人，沒有撞暈。
    直播間337萬觀眾逃得過磕磕碰碰的皮肉之苦，卻免不了暈頭轉向和胃里翻滾作嘔。當大腦接收的畫面太過真實，就會讓各類感官產生錯覺，引各種不適。
    “救生圈”的大反轉來得過猛，短短三秒鐘就完成了18o度旋轉。按照方炎給出的邏輯圖，2號墓道已從最底部轉到最頂部。
    事實和推測完全一致，先前頂壁的壁畫已被眾人踩在腳底或是坐在屁股下面，而之前被鐵釬打穿的路面已經翻到眾人的頭頂，鐵釬略顯松動，但周邊的裂紋停止了擴散。
    二祝好不容易爬起身來，頭頂正好對上那根垂直刺向下方的鐵釬，只聽噌的一聲，它不聲不響地扎了下來。
    “閃開！”方炎猛地將他撲倒，兩人有驚無險地避開，可方炎心里清楚，避開歸避開，鐵釬就這么落下來，頂壁鑿穿的那顆孔洞豈不是直接暴露？
    然而他擔心的一幕并沒有生，當韋爵爺奮不顧身地撿起肥皂去補洞，卻現只有幾滴殘留在孔洞邊緣的水滴滴落。沒有恐怖的激流，也沒有新的水蛭趁虛而入。
    再看落在地上的那大半截鐵釬，尖端早已被未知的酸液腐蝕得殘破不堪。
    “什么情況？怎么沒水了？”ifi俠傻愣愣地昂著頭，敢情這意外的驚喜在他看來還不太開心？
    彈幕可比他開心多了：
    咦？沒水了耶粉
    包租婆！停水啦！
    胖吹剛剛掀死嬰的被子成功續命！
    目測“救生圈”上半部是浮在水面上的，所以突然停水
    ……
    “胖子你剛剛怎么操作的？”方炎走到那幅倒過來的壁畫前，俯身看向那床被掀掉的被子。
    胖子掐起一副蘭花指，故作神秘：“我隨后一掐，再隨性一掀，沒想到居然翻江倒海，直接觸機關，把整個輪圈墓道轉了半圈。”
    “可以，這波賺了。你再慢個幾秒，這墓道就全是吸血水蛭了。”
    方炎投去贊許的目光，繼續引導，“瑜辰早就算到后人會經過此地，必然會留一條生路，你再研究一下，看看怎么出去。3號逆天改命圖一共分上中下三個部分，有沒有可能暗藏三個機關。你剛剛誤打誤撞的是下部分李治掀開被子現死嬰。如果有多個機關，會不會有先后觸的順序講究？”
    “應該是有順序的，我覺得觸了這個轉圈機關之后必有后續，我再找找。”胖子轉戰改命圖的另外兩個部分。
    方炎這邊也不閑著，與韋爵爺合力把二祝抬起一米多高，將頭頂上鐵釬打出的孔洞直徑擴充了四倍，最后讓九頭蛇派出最細的那一條，鉆出孔洞，細細探照外界的景象。
    “軍師們猜對了，我們現在確實浮在水上面。正上方是一片較深的溝道，我們來時就是從最上面落到河里的。這條地下河目測有三百米長，深度目測不了，寬近三十米。我們處在東岸附近，離岸大概三米不到。救生圈確實分12個部分，當前一共有五段弧形墓道浮在水上。唔……是11號、12號、2號、3號、4號，其他全部浸在河里……”
    二祝對數據的分析極為詳細，他是個強迫癥，對數字極為敏感，“哦，對了，附近有密密麻麻的差不多有五百只，不對，一千只？也不對，大概有三千只乳白色的水蛭。最小的只有半厘米長，最大的有我大拇指那么大……不過他們現在很溫順，聚成s型隊列在河里飄來飄去。”
    二祝的眼力一般，方炎接收了同樣的畫面，比他多得出一個信息：“河底有暗流，有大氣泡不停往上冒，可能有暗洞。”
    “九頭蛇2.o版本只有在水下只有二十米的能見度，這河太深了，我實在拍不到河底有什么啊。”二祝急得撓頭，“回去后再改進一下。”
    方炎稍作思索，道：“沒事，我們盡量想辦法抵達東岸，河底的那幾個動靜能避開就避開。”
    不消片刻，另一邊的胖將軍又現一個可疑機關：
    “你們看改命圖的上部，之前我們注意力全放在神農、武媚娘和神農一手掐斷的人形蓮藕，其實這里還有個蓮蓬，是可以碰的。”
    “中部呢？沒找到機關？”方炎轉望另一面墻上顛倒過來的壁畫，王皇后探訪寢宮，之后武媚娘親手掐死女嬰。
    “啥也沒找到，我把畫中所有的元素都摸了個遍，愣是沒找到可疑點。”胖子攤開雙手。
    “那就先從蓮蓬下手。”方炎直接下令。
    胖將軍，故技重施，將壁畫外層的易損涂料抹去九顆“蓮子”，那蓮蓬頓時變得滿目瘡痍，如浴室里的蓮蓬頭。
    就這么一個簡單的畫面，讓vr視角里的大量密集恐懼癥網友渾身麻，就感覺全身的毛孔都被芝麻堵住，被人用牙簽頭一顆一顆地剔除，光是想想就渾身酥麻。
    然而，對于密集恐懼癥患者而言，真正的密集才剛剛開始。
    “什么味道？感覺好腥啊。”金鈴兒捏著瓊鼻皺眉道。
    “好像是血，不知道什么動物的血。”方炎抬眼環視四周，現整個墓道所有的壁面都在隱隱滲出一層腥氣極重的褐紅色液體。
    “我只能確定，不是人血。”韋爵爺虎軀直立，直覺告訴他，情況有點不妙。
    墓道本就狹窄，九頭蛇將每一面石壁的每一寸角落都照得格外清晰，只見層層覆蓋的血液“顏料”轉瞬間毀掉了這里百分之八十的壁畫。有人嘆息這么寶貴的遺跡就這么毀了？而更多的人則擔心這是個玉石俱焚的自殺式機關，主播們怕是要交代在這里。
    方炎正面對峙的壁畫里，鮮血染紅了整片荷塘，也淹沒了那顆獨留九顆孔洞的蓮蓬頭。
    二祝的九頭蛇六號頭還在墓道外面監視著水里的情況，突然傳來晶姐訊號：
    “糟了，老大快看水面的特寫。”二祝輕叩護目鏡的一顆按鈕，將畫面強制分享給其他所有人。
    只見那些本來游動于水下四五米深的水蛭群突然一窩蜂地竄到水面，憑借驚人地彈跳力和粘合力瘋狂地附著于2號墓道的外壁，甚至有幾條都盯上了九頭蛇探出去的那顆蛇頭，隨時就要鉆縫隙溜進來。
    “血崩，這一波炸了，這些吸血鬼怎么跟吃了春哥似的？還好它們進不來。”胖子拍了拍小心臟，連喘粗氣。
    他話音未落，只聽附近的墻體出一連串子彈彈射的爆鳴：
    嗤！嗤！嗤嗤……
    前一秒還在忠誠守護的石壁說翻臉就翻臉，臉上千瘡百孔，全是蓮蓬頭式的圓孔陣型！
    “死胖子，就你烏鴉嘴！”韋堅氣得一腳踹墻，正好碾碎了幾只剛剛鉆孔而入的水蛭。
    然而周邊密密麻麻越來越多的水蛭無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