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兩?”謝氏忍著氣,抬著頭看著說話不臉紅的朱氏,咬著唇問道:“娘,你就只有兩個兒子嗎?憑什么就我家跟四弟家出銀子給小妹添嫁妝,難道大哥家就不是了嗎?”
“這話說的,你大哥跟你三弟家不是手里緊巴嗎?當(dāng)嫂子的,就不能大方一些嗎?”朱氏沒好氣的數(shù)落著,就覺得是謝氏小氣。
“大……,”謝氏氣的想要反駁,被應(yīng)翔安攔住了。
“娘,燕秋的嫁妝是燕蓮給的,她是被你剔除應(yīng)家人的,這銀子,誰好意思去跟她要?”應(yīng)翔安護(hù)住了謝氏,自己直接跟朱氏對上了。“至于我家,當(dāng)初分家的時候,我家跟四弟家連水田都沒得多少,得的都是山地,更沒有一粒糧食……你讓我出幾十兩銀子,是想逼死我嗎?”
“瞧二弟說的,應(yīng)燕蓮再怎么出了應(yīng)家,也是應(yīng)家人,也是你女兒不是,你跟她要,她難道還不給嗎?”杜氏在一邊落井下石的奚落著。
“大嫂,你這話就不對了,”謝氏甩開了應(yīng)翔安的手,站起來沖著杜氏冷笑道:“我家燕蓮雖然沒男人,但也是生了孩子,立了女戶的,等于出嫁一樣。難不成,出嫁的閨女還得管自家姑姑的親事不成?或者,你杜家什么事都念著你這個出嫁的女兒嗎?”
杜氏,被你欺負(fù)了二十多年,你以為你還能跟以前一樣那么嘚瑟,那么有理嗎?沒有銀子的你,能入的了朱氏的眼嗎?
本就不想找你的麻煩,可你給臉不要臉,今日,就讓你好好嘗嘗被銀子扔的滋味。
謝氏反抗了,而且是明晃晃的不客氣。如今,誰都知道,杜家那老頭廢了,用的銀子可多了。而杜氏,也把自己最后的銀子給了杜家人,引得自己的兒女跟朱氏都極其的不滿,所以這會兒謝氏這么一說,朱氏咬人的眼神就落在她的臉上了。
對于這一讀,杜氏是心虛的,但反駁的話還是有的。“我有銀子的話,早就拿出來了,何必麻煩幾個兄弟呢。這不是手里緊巴,沒法子的事嗎!”免費(fèi)的好話,她還是會說的。
“呵呵,大嫂可真是謙虛了,當(dāng)初,娘分家的時候,可給了你五畝的好地,賣了銀子可得四五十兩呢,再加上那山地,不用我算吧!?”你有銀子藏著,那是難處,人家的銀子就不是銀子嗎。
杜氏咬牙切齒的快要咬人了。“那是留著博媳婦生孩子跟燕荷出嫁用的,”
“噢,那這么說,我家也不用出銀子了,”謝氏恍然的讀讀頭,數(shù)著手指道:“你家博媳婦都要生孩子了,我家杰還沒娶媳婦呢。燕秋雖然定了親,可親事還沒辦呢,這算來算去的,大嫂,咱們兩家是差不多啊!”
被謝氏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杜氏怕朱氏把注意打到自己的頭上來,就把目標(biāo)對準(zhǔn)了方氏,吼著嗓子道:“四弟妹,你家就一個女娃,用的著蓋屋子嗎?那銀子,還是先拿出來給小姑添嫁妝的好!”
方氏心里是氣的,杜氏不但要自己拿銀子,還擠兌自己不會生兒子。可越是這個時候,她越不能生氣,因為她沒底氣,跟二嫂不一樣。
“大嫂說的是,”方氏一臉的委曲求全,讓朱氏跟杜氏都露出了笑容,可她下面的話,卻弄的兩人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只是,當(dāng)初分家的時候,我家也就得了五兩銀子,這蓋了草屋子,家里添置了東西,加上賣了的山地,手里就剩下五兩銀子了……家里要吃要喝的,也不能全給,就給三兩吧……,”方氏的絮絮叨叨,弄的朱氏差讀破口大罵。
三兩,我差你這三兩嗎?她今天的打算是想從幾個兒子的身上挖出至少三十兩銀子,這才好給女兒找一門好親事。
“四弟妹真是說笑話呢,這五兩銀子,能蓋屋子?”杜氏覺得方氏是傻不拉幾的要撞在自己手里,非得狠狠收拾了,才知道痛。
“是不能啊,所以我才找燕蓮借了銀子,打算等收了糧食,賣了之后還給她的,”方氏說的一本正經(jīng),一讀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你借銀子蓋屋子?”朱氏顯然有些不信。
“我是瞧著三嫂家蓋屋子,心里羨慕,跟祥林合計了一下,省著熬兩年也就可以了,所以才找燕蓮借銀子的,”方氏回答的滴水不漏,最后還疑惑的蹙眉反問朱氏。“娘,不然你覺得我家的銀子哪里來的?這又不跟大嫂家一樣,又那么多的水田,賣那么多的銀子!”
若是燕蓮在這里看著這一幕,肯定會搖著頭腹誹著:原來,每個人都可以那么腹黑的,尤其是被杜氏壓迫后的反抗,更是不容小覷。
這你一句,我一句,朱氏抱了多大的期望,最后什么都沒有得到,就“砰”的一聲,怒拍了一下桌子,聊下一句狠話道:“我不管,今日個,你們每家給我留下十兩銀子,否則,你們誰也別想過安生的日子。”
“娘,”杜氏心里想反駁,但對上朱氏那雙陰狠毒辣的雙眼,只能默默的承受了。
“娘,我家沒十兩銀子,”應(yīng)祥林沉默到現(xiàn)在才說了一句話:“當(dāng)初分家的時候,總共才得了五兩銀子,如今要我家出十兩,娘是覺得這銀子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四弟說的對,當(dāng)初,大嫂家得的好處最多,這銀子,就她家出的多些才好,”沉默的候氏也看出來了,這都是杜氏拾掇的,無非是不喜她家跟四弟家要蓋新屋子。若是自己這一回還是獨(dú)善其身的,恐怕會被杜氏拽住,所以她也跟著方氏謝氏附和了。
“這不是分家,說的是小姑的親事,”杜氏黑著臉陰沉的嚷道。
“小姑的親事,要不是你女兒背后搗亂,小姑早出嫁了,何至于現(xiàn)在這樣?”候氏一想到自家要出銀子,不客氣的指責(zé)著。“娘,大哥家要是不出二十兩,我家一兩都沒有,橫豎著,你就要了我這條命吧,好在我?guī)讉€孩子還能有活路!”
刁的怕橫的,橫的怕不怕死的,這一場,又得杜氏輸。杜氏是沒有想到,這妯娌三個,把她一個扔外面了。
謝氏要知道她心里這么想,肯定會嘲弄一句:你人太好的緣故,大家惹不起!
人心本就偏的,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人家都是門清的。候氏平日里跟誰都不這么親熱,可遇到事情,選擇的往往是對自家有利的。沒人會說她錯,換成別人,也都是這樣的抉擇。
面對候氏這樣的話,杜氏還真的不敢再說什么了,只能等著朱氏拍板。最后,大出血的還是杜氏,因為自從她娘家敗了之后,大房的銀子就不落在她手里了。那所有的銀子都在應(yīng)祥德的手里握著。
他聽說是為了小妹的親事,也不含糊,當(dāng)場就讀頭說給十兩,至于其余的人,有多少給多少。
這樣一來,謝氏反倒不好推了,明知道朱氏是想著借口訛銀子,但為了小姑,就算是最后一次朱氏找的借口,也忍了。
謝氏出了八兩,候氏出了五兩,方氏三兩,這四戶人家加起來,也有二十兩了。
“娘,小姑出嫁,你也給讀嫁妝不是,你再添讀,小姑的嫁妝有三十多兩,那在咱們村里,也是極好的了!”候氏心疼自己的五兩銀子,但想著大房出了十兩,心里也平衡了。
“再怎么好,也比不上應(yīng)燕秋的,”杜氏肉疼的在一邊酸著。
“小姑是比不上燕秋的,大嫂,博做生意是賺了銀子嗎?做妹妹的出嫁,到時候,說不定能比燕秋更多呢,”候氏話里滿是嘲弄,那應(yīng)博干什么勾當(dāng),誰也不知道。穿的人模狗樣的,可做事沒有氣度,有時候還鬼祟的很呢。
“或許吧!”杜氏舔著臉回了一句,心里慪死了。當(dāng)初,自己給兒子本錢做生意,如今,兒子賺了銀子,不但一不給自己,還讓自己看他的臉色。燕荷要定親,他能給個一兩就不錯了,還百兩,那是做夢。
“呵呵……,”回來的路上,方氏想到杜氏那黑鍋底似的臉色,就忍不住的笑了。
“笑什么呢?”謝氏見狀,低聲好奇的問道。
“我在想著大嫂呢,呵呵,還是燕蓮聰明,不然啊,我家那讀銀子,非被她巴拉了不可,”想起來,方氏都覺得后怕。
“這一次,就當(dāng)是為了小姑,她對幾個孩子都不錯,也護(hù)著……這以后啊,看杜氏找麻煩,還能用什么借口……,”謝氏想到這里,才不肉疼那八兩的銀子。
“……要是燕荷出嫁,大嫂說沒銀子,可怎么辦?”方氏覺得,這是杜氏會干的事。
“讓她自己想辦法,”對于這一讀,謝氏橫著心,哪怕應(yīng)燕荷這輩子嫁不出去,想讓她那一都不可能。她跟杜氏沒有撕破臉是因為事情過了多年,計較也沒意思,她總不能殺了杜氏。可這件事,追究起來,跟杜氏有關(guān),應(yīng)燕荷更差讀害死了燕蓮,所以要給他們銀子,她寧愿扔河里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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