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岐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摸了摸秦織的腦袋,笑著說:“織織做得很不錯了,做飯這事不是每個人都適合的,織織只需要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就好了。”
秦織驕傲地昂起了脖子,他這句話怎么就怎么愛聽呢。
不過,他的潛臺詞是說她做飯難吃?!
“以后做飯這件事就交給我。”他鄭重地承諾著。
“……”這個嘛,做不做飯,還真餓不死她。
“也不知道幸福牌那個泡面是不是倒閉了?”秦織托著腮想著。
她好久沒吃那種泡面了,這幾年一直生活在國外。
秦織又說:“那個牌子的泡面真的很好吃,好想再嘗嘗那個味道。”
“就算你現(xiàn)在吃到了之前的泡面,也不是你之前吃的那個味道了,人的心境變了,嘗的味道也不同。所以,留在在回憶中也未嘗不可以。”傅南岐說。
秦織贊同地點了點頭,“小的時候吃過很多東西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里了。比如說,小時候住在外婆家,阿婆做的糯米飯,咸咸糯糯的。雖然現(xiàn)在市面上也可以買到糯米飯,但是屬于外婆的那個味道是怎么也找不到了。還有第一次吃千層餅,真的很好吃,長大了再吃千層餅,就沒有當(dāng)時那個味道了。”
秦織覺得自己一個人自說自話,晾了傅南岐一人在旁,有些不好意思,收了繼續(xù)說下去的沖動,問他:“我問你呀,你小時候有沒有什么特別想吃的東西?”
男人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道:“沒有。”
“怎么可能?或許是你忘了,我就記得我以前是很喜歡吃,喜歡玩,肆意揮灑著青春的汗水。我記得……”
秦織突然住口。
“你記得什么?”
“很奇妙,我想記起有一段時間在我身上發(fā)生的事情,卻總是想不起來。就好像我的腦海里有一塊被擦拭了,那一塊的記憶我怎么也想不起來。”
“織織不愿意想,我們就不想,好不好?”
秦織“嗯”了聲,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想吃什么?我雖然不會做,我可以買給你。”
“只要是織織做的,我都喜歡吃。”
“傅南岐,你莫要再說這種話了。”
“嗯?”
“你這樣說,我會亂想的?”
“那……就亂想好了。”
“傅南岐,你知道的,我不是太想談戀愛。”
男人微怔了下,才說道:“織織,老實說,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為什么她不愿意談戀愛。
“我……我就是沒有準(zhǔn)備好。”
“那織織,你是想耍流氓,不想負(fù)責(zé)了?”
“我沒那個意思!”
糟糕,上套了!
“傅南岐,你知道嗎?愛情不是得到,而是成全。喜歡一個人可以把他默默地裝在腦子里,裝在心里,不一定要說出來的。”
“哪兒來的歪理?把織織教壞了可不好?”
“我就是很糾結(jié),我不知道你懂不懂這種心情。”
“我懂,織織,我不強求。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退縮,更不能聽信任何人的話,你唯一要相信的是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心,好嗎?”
傅南岐收拾碗筷的時候,看著嘩啦啦的水流,他在想,他不應(yīng)該這么急的,把秦織嚇到了。
秦織昨晚那場坦白局,她以為會失眠,沒想到,睡眠質(zhì)量出奇得好,這個算是喜還是悲?
一大早,傅小北的電話如期而至,昨晚沒回復(fù),秦織應(yīng)該也能想到的,小北總能從一絲八卦的氣息滿足她的狗血劇情。
“我哥他老人家得逞了?”
果然是一家人,這虎狼之詞,她不敢接。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哥他老人家估計這會兒氣血不暢。”
可不是嘛,被她給氣得。
“你們昨晚發(fā)生不可描述的事情?”
“什么叫做不可描述?”
“就是……哎,算了,這種話怎么好意思說出口,就直白地問下,秦織,你成為我嫂子的幾率有多大?”
秦織被水嗆了下,艱難地開口,“我昨天拒絕了你哥。”
“什么?那我哥……秦織,你……我……我哥是那兒做得不好嗎,織織,你說出來,我找他去談。”
“這個不是好不好的問題?”
“那是什么問題?”
“是我的問題,我不想談戀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秦織,你快要把我氣死了。愛情這個東西,你遇到了,就要緊緊抓住,這世人多的是愛而不得的人,世界這么大,你們能相遇的幾率是非常渺茫的,既然你們相遇了,為何不能相愛?”
“可能我比較慢熱吧。”
“……”傅小北跟秦織說不下去了,有一種拳頭砸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她想去冷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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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志社最近再改版,工作量較大,秦織這幾天也在全力配合改稿子。
終于交付完成之后,大家松了一口氣。
因為之前直播的事情,大家都看了直播,大家起哄:“秦織,傅總和你……”
秦織不想被人誤會,趕緊澄清:“他是我朋友的哥哥,只是請他幫個忙,沒其他的意思。”
“原來是這樣啊,那秦織,你跟傅南岐接觸比較多,他有沒有女朋友?”
“他……好像沒有。”
“看來我們還有機(jī)會啊。”
唐心進(jìn)來了,“說什么呢,這么熱鬧?”
“還能有誰,林桉市單身黃金大佬傅南岐唄。”
唐心一聽傅南岐三個字,全身犯怵,連連擺手道:“冰山美男,肖想不了,我勸你們也趁早打消了這個年頭。”
有人打趣唐心,“唐心,最近部門來了一個攝影師,看上去才二十二呢,血氣方剛的少年呢。人事偷偷地打聽了,這小年輕還沒女朋友,有機(jī)會哦。”
唐心聽到帥哥兩眼放光,忙問:“人呢?”
“被領(lǐng)出去拍攝廣告了。”
“叫什么名字?”
“我想想,叫什么來著,哦,對,叫蕭何,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的蕭何。”
“別說,這名字還挺好記。”
“名字好記,人也好看,這買賣,不虧吧!機(jī)會在眼前,要抓住喲~”
唐心結(jié)束了部門吹噓之后,在公司群里面找到了蕭何,他的微信昵稱就叫蕭何,欣賞了下他的野生動物的頭像,就給他發(fā)了一句消息。
“蕭大攝影師,請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唐心挺有耐心的等了一會兒沒見回復(fù),遂關(guān)了聊天框,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聊天對話框亮起的時候,唐心正在絞盡腦汁地想文章標(biāo)題,咬著筆桿子在椅子上轉(zhuǎn)圈圈。
她打開聊天軟件,蕭何發(fā)了一個問號。
問你個頭!直男,會不會聊天啊?
“蕭大攝影師,久聞不如一見,你親愛的同事想見見你。”唐心的鍵盤敲得啪啪響,回車鍵按得那叫一個心滿意足。
“晚點,五點之前應(yīng)該能搞完,你不用等我。”
唐心看著聊天內(nèi)容,吐血不已,臭直男,浪費老娘表情。
轉(zhuǎn)過頭跟秦織聊天,“公司好久沒輸入新鮮血液了,來了一個小鮮肉,居然就被公司拉去外拍了,最主要的是這小鮮肉說的話讓我氣血不足。”
秦織想起上次在衛(wèi)生間不小心偷聽到的話,對唐心是自動冠上了是唐主編女人的角色,她現(xiàn)在說的話著實讓人迷惑,難道他倆談崩了?
“最近挺忙的,沒注意公司的員工情況。”秦織如實說。
“秦織,工作中適當(dāng)?shù)恼{(diào)味劑可以提高效率,每天把自己的精神緊繃著反而效率不高,所以一家公司能夠長久生存下去,就會源源不斷地輸入新鮮血液,不然人看人之間,是會審美疲勞的。”
“……”她這道理咋個一套一套的。
“我決定今晚蹲一個美男。”
唐心說完這句話的半個小時后,被唐主編叫去辦公室,半天沒出來,還沒到下班的點,就拖著回家了。
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fēng)。
唐心沒蹲到,被秦織給蹲到了,只不過后者是被動的。
蕭何出現(xiàn)在辦公室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把攝像器材搬回來,卷進(jìn)來一陣風(fēng)夾著男人的汗味。
秦織是因為修改一張圖時間花了有點長,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八點了。
蕭何看著那柔和側(cè)臉,光暈打在她臉上,仿佛有一道光也照進(jìn)了他的心里。
他走到秦織背后,秦織毫不知覺。
“你還沒下班嗎?”
秦織轉(zhuǎn)過頭,一眼就瞧見一個男人穿著白T恤,黑褲子,額頭的碎發(fā)被汗侵濕,不過一點兒都不影響他陽光的笑容。
他好像一個電視上的明星,長得很耀眼,皮膚因為被太陽曬著,小麥色的皮膚。
他這么年輕,明明是一個剛走出校門的大學(xué)生,但是又多了一份顯而易見的成熟。
秦織恍然了一瞬,才覺得一直盯著有些不禮貌,垂了眸子,“改個東西,忘了時間。”
“你好,我是蕭何,新來的同事。”
原來他就是蕭何,那個攝影師。
“你好,我是秦織。”
兩人尷尬了會兒,蕭何又說:“你還沒吃飯吧,要不我去買點飯。”
“我……”
秦織剛想說算了,蕭何就一溜煙跑到了門口,“等我,我馬上回來。”他又怕秦織走了,又折返回來囑咐,“一定要等我回來,我很快的。”
秦織不知道說什么為好了。
算了,待會兒把他買飯的錢轉(zhuǎn)他好了。
蕭何回來得很快,跑上來氣喘吁吁的。
“因為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所以我一樣買了點兒,你就挑你喜歡的吃。”他邊說著,打開打包盒,一股香味竄了出來。
秦織看了桌子上擺著稀飯包子、一碗米粉還有一份炒飯。
秦織說:“我就吃稀飯包子就可以了。”
蕭何把稀飯和包子遞給了她。
秦織吃著飯,想著要說點什么好呢,但是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秦織姐,我可以叫你織織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