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妍的辦公室里，秦川的應聘程序走了一遍。
    其實業務員這個職業門檻很低，只要是個身體健康、精神正常的合法公民，不那么白癡的話都可以。
    更別說伊妍這樣的小公司了。
    “冒昧問一下，你不是在蘇總那兒上班嗎？”顧心妍對秦川問道。
    “錯了，我只是幫蘇總要賬，并不是她公司的員工。”
    “噢！我這里只是個小公司，水很淺的，生意也不好，剛才你也都親眼看到了。說句難聽的話，我自己都不知道還能撐到什么時候，你真的想好了嗎？”顧心妍再一臉真誠地道。
    “我知道你這里水淺，但我也不是什么蛟龍。我剛才是親眼看到了，你是一個不拖欠員工工資的老板。”秦川的理由倒是充分。
    顧心妍忍俊不禁。
    “好吧，你被錄用了，隨時可以上班，一會兒讓公司的小莉帶你熟悉一下業務。”顧心妍道。
    內心里還是不太相信：像秦川這樣的人，怎么會來她這樣的小公司應聘？這也太屈才了吧？
    “行！謝謝顧總！”
    “那個……？”顧心妍欲言又止。
    “以后我就是你的下屬了，顧總有什么指示直說。”秦川道。
    顧心妍嫣然，輕聲道：“今天晚上……能不能請你吃個飯？”
    公歸公，私歸私，秦川兩次出手幫助自己，顧心妍還沒機會感謝一下他呢。
    “好！讓顧總破費了！”
    秦川就算正式上班了，跟著公司老員工熟悉了下公司。
    伊妍貿易的主要業務是藥品銷售，和蘇氏集團的主打產業一樣，而且這公司代理銷售的藥品中就有蘇氏集團生產的。
    正如顧心妍說的那樣，伊妍現在生意不好，舉步維艱。
    一個小公司缺點錢，就能把老板折磨得夜不能寐，更別說蘇氏集團那么大的資金缺口了。
    想到這兒，秦川止不住有點心疼起蘇向晚。
    二十億！二十億！
    秦川心里念著這個數字。
    ……
    準點下班，顧心妍開著車帶上秦川。
    “想去哪兒？你有喜歡的口味和餐廳嗎？”顧心妍對秦川問道。
    “那我不客氣了，就這個地方吧。”秦川打開了導航，顧心妍欣然前往，很快就到了地方。
    “就這里嗎？”顧心妍微微蹙了蹙眉。
    秦川選的地方根本不是餐廳，而是一家海邊的海鮮大排檔，雖然看起來倒還干凈衛生，但畢竟是大排檔。
    “怎么？顧總看不上這里嗎？這里還是網紅大排檔呢！”秦川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好好請你吃頓飯。放心吧，公司再困難，一頓飯我還是請得起的。”顧心妍還以為秦川擔心她花費過多。
    “顧總你誤會了，我就是喜歡這里的口味，你讓我去那些大飯店、西餐廳，我還吃不下去呢。”秦川道。
    “好吧！”顧心妍只好同意。
    秦川嫻熟地點了東西，基本上都是偏清淡的，倒是偏顧心妍的風格。
    惹得顧心妍俏臉一紅：只相處了短短一天，居然連自己的口味特點都摸清了，這男人也真夠細心的。
    莫名其妙加入到自己的公司里，這男人該不會是有什么目的吧？
    比如說接近她？
    一瞬間，顧心妍竟然止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點的東西很快上好，秦川也沒客氣，大快朵頤起來。
    “別裝了顧總，趕緊吃吧。花甲補腎，扇貝美容，生蠔補元氣，小龍蝦……好吃！”秦川一邊幫顧心妍剝著小龍蝦殼一邊道。
    “我什么時候裝了？”顧心妍面帶嗔怪道。
    “好吧，顧總平日都是西餐、牛排當晚餐的，路邊攤的東西吃不了。”秦川笑道。
    顧心妍抬眼看了眼秦川，表情黯然了一下。
    西餐？牛排？
    要說當初在蘇氏集團做銷售部副總的時候，高薪厚職，還有那么點兒好日子。
    后來被公司辭退不得已自己開公司，每天基本就是外賣和路邊攤對付了。
    而且都是那種填飽肚子就行的，像今天這樣的已經屬于奢侈消費了。
    誰讓自己窮呢！
    其實有時候做夢都想公司能有轉機，她帶著員工一起去最好的地方聚餐消費，就在龍海最好的飛碟會所。
    站在窗邊，就能俯視整個龍海最美的夜景。
    “老板，給我來瓶啤酒！”顧心妍咬了咬嘴唇對店老板道。
    “顧總，我跟你開玩笑呢。”秦川愕然，自己這女老板，脾氣也不好惹啊。
    一言不合就要喝酒！
    “和你沒關系，我想喝了而已。”顧心妍嫣然一笑道。
    冰鎮啤酒啟開給自己倒了杯，和秦川碰了一下，想一飲而盡，可抿了一小口眉頭就蹙了起來。
    她其實不能喝酒。
    “好了，別勉強自己了！”秦川道，給顧心妍倒了杯檸檬水。
    他可不想送一個爛醉如泥的女上司回家。
    顧心妍的手機這時候響起，她蹙了一下眉頭。
    “我……接個電話！”顧心妍起身去了個無人的地方。
    “喂！”
    顧心妍接了電話，一臉的憎惡。
    “姓顧的，還活著呢？考慮清楚了沒有啊？”對方一個年輕男人冷笑的聲音。
    “對啊！我活著呢，活得好好的！怎么？讓你失望了吧？”顧心妍冷笑回應。
    “行！還挺有點兒韌性，高利貸你都搞定了。我聽說你新招了個幫手，幫你要來了賬還幫你搞定了高利貸，陪人家睡了幾次啊？”對方陰冷刻薄地再道。
    顧心妍玉齒緊咬，臉上的恨意更加明顯。
    原來，給自己放高利貸的人也是這些人安排的！
    為了把自己逼到絕路？
    她只能說：妄想！
    “消息很靈通嘛唐少爺，沒錯，我是跟人家睡了，反正能搞定你們就行。所以呢，收起你那點兒可笑的小手段吧！”
    “姓顧的，別特么不識抬舉，你還真以為你找到靠山了？也不想想我們唐家什么實力，你拿什么跟我們斗？”
    “你不過是我們唐家的一個野種，老爺子遺產分給你兩百萬，夠特么把你當人了，你還敢不知足！”
    對方顯然因為一計又不成而暴怒了。
    “嘴巴放干凈點兒！”顧心妍雙眸中的恨意越加濃烈。
    “不好意思，我姓顧，我跟你們唐家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不稀罕你們唐家一分錢！”
    “小賤貨，你還想死磕到底？告訴你，我們有的是辦法整死你！”
    “光打嘴仗有個屁用，你們折騰我多久了？我還不是好好的？是不是啊？廢物！”
    “你……！”
    “行！小賤貨，你給我等著，看你能硬到什么時候！”對方氣得牙齒都打顫。
    “有什么手段盡管使出來吧，我奉陪！”顧心妍冷笑。
    想象著對方氣急敗壞的沮喪，她的俏臉上一臉勝利的表情。
    鼻子一酸，眼淚卻還是止不住滾落了幾滴。
    不能哭，我不能輸！
    快速擦干了眼淚，平復了下心情回到秦川面前。
    “不好意思久等了，我們繼續吃吧！”顧心妍對秦川莞爾一笑，伸手拿起剛才倒滿的啤酒杯，舉杯仰首一飲而盡。